轉眼間,自從回國已經過去五天。
範連城抽空去了駕校,一對一指導、專車接送,拿寶馬7系當作教練車的那種。
好歹有點底子,第一天看書加練車,當晚將小冊子翻了遍,第二天就考過科目一,隨後又開始在空曠的郊區場地上練習起科目二的考點,記住流程後並不算困難,輕鬆上手。
面對範連城這種坐着勞斯萊斯來學車的VVVVIP級客戶,教練語氣溫和得很,一口一個範大少,只會責怪自己教學本事不精,從不因爲小失誤而遷怒學員。
言語間還提到自己十三年駕齡,從沒扣過分,讓範連城幫自己留意着哪裡需要聘用司機,旁敲側擊着表露出跳槽的念頭。
範父那邊。
因爲操縱股價非法牟利,近些日子接連被請去“喝了幾次茶”。
昨晚還來了幾位大律師,在書房裡商談起主動認罪的細節,嘗試爭取個緩刑。
範連城全程旁聽,對細節有了更多瞭解,聽他們的語氣,估計想全身而退已經不太可能,提供資金也構成了操縱證券市場罪,問題主要集中在量刑長短上。
據說龍城集團方面爲此暗流涌動,有位擔任副總職務的大股東虎視眈眈,開始不斷接觸範父那幫手下們。
然而範連城仍然沒有被領進公司裡,他老子只說先休息幾天,暫時還不着急,每天晚上都有酒局,經常喝到醉醺醺纔回來,據說是正想辦法處理案子上的事。
至於究竟跟哪些人吃飯,範連城不清楚,也沒去問,他老子更不會主動談到這些。
範父不少朋友得知他兒子回來了,很多人要請客吃飯,只不過最近還有更重要的東西要忙,忙着解決好官司,於是一來二去就耽擱下來,準備先往後推一段時間。
只是遇到麻煩,範父可沒有傷筋動骨,那麼些資產擺在那,當然不會對人際關係產生太大影響,更輪不到別人來落井下石,蹦躂得厲害的也僅有龍城集團內部的少數人,想要把他這位董事長搞下臺。
範連城偶爾埋怨於,老範幹嘛爲了那點錢去冒險,白白將自己搭進去不說,還威脅到了在龍城集團的利益,總歸是件糟心事,而且他只能等結果,幾乎幫不上忙。
……
五月份的最後一天,範連城的二十歲生日。
他老子難得趕在傍晚就回家,也不知是低調還是什麼,最近都把勞斯萊斯幻影留給範連城,自己就用那輛黑色的奔馳G55。
見面後,範父號說道:“生日禮物提前給了,今天就給你帶了個蛋糕。好歹是整歲生RB來應該多請些人熱鬧一下,不過今年情況特殊,等你結婚時候再大操大辦吧,給出那麼些禮金,總該收點回來。”
所謂的提前給了的生日禮物,是指等到明年纔會交付的那輛蘭博基尼雷文頓,今年纔剛發佈的新車,估計還要一年左右才能拿到手。
範連城不在意什麼大操大辦,不太樂意去做出風頭的事,更何況最近情況比較特殊,自家老子指不定什麼時候就要進去蹲個一年兩載,剛巧近期正整頓市場,出於某些原因,往重了判也有可能,短期內還是低調些比較好。
他搖着頭告訴老範說:“過生日吃塊蛋糕就行,我看家裡阿姨們從下午就忙着做飯,有客人要來?”
“沒有,吳家那姑娘還在北大唸書,再有一個月才放暑假,我跟她老子打過招呼了,到時候你們一起吃頓飯,成不成另外再說,這頓飯你必須去吃。”
範父語氣疲累,拋開心理上的壓力不談,整天的飯局酒桌,確實傷身體。
這種時候,範連城識趣地沒有添堵,不過只是見個面而已,覺得又不會少掉一塊肉,好奇問了句:“她家到底是幹嘛的,跟我們家一樣,也是地產開發商?在倫敦遇到過她妹妹,開着輛布加迪威龍,應該值個上百萬英鎊了,我一直沒問,到現在還沒搞清楚情況。”
“老吳是個厲害人,老早就到美國留過學,保險、航空、重工、互聯網什麼的,都有投資。
早些年賣車、賣煤、賣保健品掙到不少,九十年代那會兒投資股票也發財,現在錢滾錢,資產東一塊,西一塊,加起來我估摸着也有七八十億,最近股市大火,說不定已經更多了。”
範父說完看看範連城,補充道:“而且家裡就倆女兒,以後都是你們的,我給你物色的老丈人,哪裡能差了?”
“我又不是要娶錢,跟錢過一輩子,都什麼年代了,感情也很重要。見面歸見面,真不成你可不能逼着我,要不然到時候出軌、吵架,我全怪在你頭上。”
接過蛋糕,範連城嘴裡嘟囔着,他們家的家底本就不差,他自然沒那娶個富婆的念頭。
年輕一代觀念更開放些,對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一套深惡痛絕,其他事能將就,這種事萬萬不能遷就,畢竟以後要一起過日子,誰都不想每天都是煎熬。
“先見見面,剩下的之後再說嘛,下次陪我去北邊,找你吳叔喝喝茶。”
另外就是既然有機會當董事長,誰不希望更進一步,人不就是這樣,有一想二,有二想三。說起來挺複雜,我最近很擔心拿地價格太高,一不小心砸在自己手裡,而有些股東希望能夠再多拿些地,趁着還沒上市把業績做上去,再把賬面上的現金提前分紅,靠融資和貸款繼續經營,而我擋住他們掙快錢了。”
範父邊走邊說,嘆氣道:“習慣了掙快錢,眼睛都紅了,連老老實實賣房子的利潤都看不上眼。說起來其實我也一樣,見別人掙到錢,腦袋發熱跟着進場,要不然也不會把自己搭進去,像最近這樣提心吊膽地等着審判結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