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聞鋪天蓋地。
記者們知道什麼樣的標題才能博人眼球,短時間內就將許多事情挖了出來。
例如範連城自小被送到英國,在哈羅公學裡和一幫名**英家庭的孩子們共同學習,甚至不知從哪翻找出範連城騎馬的照片,頭上戴着頂草帽,這是哈羅公學標誌性的穿着打扮,傳統悠久。
例如範連城自己考入帝國理工商學院,成績非常出色,拿到了全額獎學金,甚至自己在咖啡館裡打工,以此養活自己。
等看見幾張熟悉的照片後,範連城對他們的消息來源有了些猜測——多半是老範干預了,要不然別人幾乎不可能拿到私人照,尤其是在羅斯柴爾德家族莊園裡吃飯的那張。
當年範連城只給了自己老媽,也意味着現在在老範手裡。
上個月出版了一本名爲《貨幣戰爭》的書籍,在裡面將羅斯柴爾德家族吹噓到神乎其神。
假如不是範連城知道這個底蘊雄厚的老牌家族,跟那些歐洲老牌家族差不多,依然富裕,卻跟那些美國新興富豪們之間存在一定差距,連他差點都相信了新聞社所描述的那些從書裡摘抄出來的內容,不過是賺噱頭的陰謀論而已。
羅斯柴爾德家族在十九世紀中後葉達到高峰,但是掌門人接連犯了幾次致命的錯誤,又遇到幾次滅頂之災,從此便一蹶不振。
不過,整個家族仍然掌握着拉菲酒莊、木桐酒莊,以及一些金融機構、藝術品、房產地產等,眼下總規模應該還有五六十億歐元。
考慮到那個家族的人口,反正範連城認識的那位羅斯柴爾德成員,現在家裡肯定不如範家富裕,主要靠拿信託分紅維持日常生活。
見識過老範的手腕。
談不上光明正大,也沒必要全都直來直去,估計是提前得知新聞要報導範連城的消息,索性順水推舟做起宣傳。
這裡面的緣由,估計既是讓範連城坐穩位置,又是在化解危機,畢竟有了可以八卦的話題後,人們對財富的關注度就會降低一些。
社會上的矛盾有點大,有錢總會讓人眼紅,範連城能想得通,因此也沒爲此就大驚小怪。
如同先前說過的那樣。
自從同意回國,接手家產那天起,他就已經預感到生活會產生巨大變化,對此只能平靜地接受。
......
週末。
正處於風頭浪尖上的範連城,早起陪老範前往門口球場打高爾夫。
三天沒下雨,在這盛夏時節,很容易將草曬死。
球場上某些地方已經開始人工澆水,從小池塘中抽水噴灑出去,爲了避免妨礙打球,一般不會安裝自動灌溉設備。
老範的球技一般,戴着白色鴨舌帽、身上穿着件阿瑪尼的短袖,帶衣領那種款式,鞋子則是專業高爾夫球鞋,這麼看起來倒真有些當老闆的模樣了。
趙鱘他老子,靠着龍城集團的業務掙到不少錢。
早些年主要修橋、鋪路,幾年前轉移了發展方向,如今精力全部收縮到房產業務上,在這魔都也算一號人物。
今早被老範一個電話叫了過來,加上範連城,三人一起打高爾夫。
而趙鱘。
平日裡睡到十點鐘之後才起牀,睡到下午一兩點也是常有的事。
就這種生活作風,哪怕範連城想幫着說說,讓名爲趙右軍的這位當老子的分些業務給小兒子趙鱘,都沒辦法開口。
朋友歸朋友,論起能力,範連城不得不承認趙鱘的確欠缺了點,平日裡太愛玩鬧。
老範跟趙鱘他老子認識很多年,這時開玩笑說:“前天晚上吧,我看你坐在一輛邁巴赫裡,終於扔掉老A8,換車了?”
趙老闆點着頭,笑道:“還不是被你們逼的,出門都開豪車,我那輛拿不出手了,換完才發現,原來這種價位的車根本不用找車位,到哪都能拿到黃金車位,直接停在門口就行,人還沒下車,保安就先把預留好的位置拿出來。”
“早就勸你換了,花多少?鐵公雞拔毛,不容易啊。”
被老範打趣,趙老闆頓時反駁道:“你要是手下留點情,讓我從工程上多掙些,我直接就上你那種幻影了,二手車,買到手才一千四百多公里,花掉三百八十萬,之前有人想用一輛賓利抵債,當時真應該拿下來。”
“車這東西,純粹就是個代步工具,有錢買車不如來我這裡拿兩套房,說不定過個十年八年還能掙一筆。”
典型的看熱鬧不嫌事大。
之前開A8,老範打趣說低調,好不容易咬牙換了輛,又說應該去買房。
趙老闆怎麼樣都不對,憋屈地回了句:“你這人忒不講究,看你們坐好車,帶按摩還寬敞,我眼紅行了吧?”
說話期間揮杆,等球落地後步行往前走,自有球童幫忙帶好高爾夫球包。
範連城沒多開口,兩位長輩的相處方式,不需要他來指點評價什麼,從趙老闆身上,依稀能看出趙鱘的處事風格。
至於是不是花心,這真不清楚,反正又次還在東郊會所遇到趙老闆了,身邊還帶着位年輕姑娘。
範連城沒跟趙鱘說起過,趙老闆也裝傻充愣不解釋。
步行當是早晨散步,空氣質量還湊合,沒有霧霾,能打多少個洞就打多少,等溫度升高後就回去。
老範已經卸了董事長職務,上市資料那邊提前處理好,只等交接完工作後,就等通知進去蹲上九個月左右,比最開始預料的刑期稍微短些。
範連城正走神看人遛狗,估計也是附近住戶,遠遠瞧着大概三十歲出頭,吊帶衫加短褲,比較引人注目。
老範主要是擔心兒子有錢胡亂投資,比起虧掉,換成不動產自然更加穩妥些,隨手一指,補充道:“或者把這片高爾夫球買下來,一張票對外賣一千多,還能收取會員費、舉辦活動對外租場地,掙到的錢平時零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