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導,這個項目放到市裡,就別想了。連縣裡他都不願意放着呢……如果真的要選擇條件更好的,無論是山城還是蓉城,肯定都比咱們這裡更合適……”
許志強看着市裡的領導們,一臉平靜地讓他們死心。
市裡確實比蓬縣的條件要好很多,但是在配套等方面,根本沒法跟輕工業排名全國前幾的山城比。
電子廠啥的,根本就沒有。
要不然,領導們也不會這樣氣憤。
氣憤歸氣憤,可也不能逼着劉春來把廠子搬到市裡不是?
“先跟柯爾特先生談談吧,另外,不是說還有一名港商的股東也會來?還沒到嗎?”
領導們並不死心。
跟港商談,可比跟劉春來談好多了。
可惜,領導們根本就不知道港商跟劉春來的關係。
臨山公社外面的公路上,今天的小汽車有些多。
“狗曰的!繼續這樣下去,那兩個大隊,根本就沒法納入我們公社……”看着又一輛小汽車經過,石建中心中很是難受。
在周圍,臨山公社纔是最大的。
公社裡卻沒有一輛車。
當然,如果自行車算是車的話,還是有幾輛的。
而且,也沒有車開到臨山公社來找他們。
原本快要被裁撤的幸福公社突然飛了起來。
沒瞧着嚴勁鬆那狗曰的走路都是仰着頭?
石建中能舒服麼?
“這一輛好像是劉春來的……”白興義也是有些羨慕。
他不是羨慕幸福公社有車。
而是羨慕幸福公社開始有了產業,縣裡各種資源都開始往幸福公社傾斜了。
無論是轄區還是人口,或是每年的稅收、上交提留等,幸福公社根本就沒法跟臨山公社比。
現在好了,臨山公社還得爲幸福公社的發展提供支持。
“路是咱們公社修的,等車多了,就設立一個收費站……”石建中咬牙說道。
白興義看着他,一臉複雜。
這事情怕是幹不得。
縣裡肯定不會容忍的。
“這是臨山公社,前面一點岔路口進去,不到五公里,就到了幸福公社了,據說現在車子可以直接開過去……”柯爾特坐在後面,對着目光一直都在車窗外的鄭天佑說道。
路邊都是光禿禿的山。
山上有不少地裡,都被紅苕藤鋪滿了。
鄭天佑靠在車窗上,臉上的表情不斷變幻,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連柯爾特也不明白。
“柯爾特,我突然不想去了。”鄭天佑突然開口。
“爲什麼?我們找了這麼多年,現在好不容易找到了……”柯爾特急了,“父親已經93歲了……”
“呵呵……父親?”
鄭天佑冷笑了起來。
以前沒有找到的時候,他很想找到。
現在知道了,卻不想去見了。
不是因爲他的父親沒有能力什麼的,也不是因爲父親缺失了他的成長。
他此刻的心情很複雜,自己都不知道如何去面對。
“我知道你跟忐忑,他其實是很慈祥的一個人……”說到這裡,柯爾特也停下來了。
確實很慈祥,可明知道他的身份,認祖歸宗都做不到。
這跟他有着顯著白種人的特色可能有關係,但是那老頭子……
但是在此刻,作爲從小一起扶持着長大的大哥,他沒法跟鄭天佑說這些。
鄭天佑身上,根本看不出有外國人的特徵。
或許,他能認祖歸宗吧。
一時間,柯爾特也有些難受了。
“停車!”鄭天佑突然對前面開車的劉千山說道。
“前面轉個彎,馬上就要到了。”劉千山聽不懂粵語,以爲這幾人坐車累了。
在土路上,車子是好車,減震系統不錯,因爲路面不平,依然顛簸。
車上幾人沒說話,他也就只能停下車來。
葫蘆村埡口上。
一路上問了不少人,金德福幾人的車,總算是到了這上面。
對於一口聽不懂的語言,脖子上掛着大金鍊子,胳膊上還挽着一個打扮得妖豔無比的女人,周圍幹活的人,除了多看幾眼外,並沒有給多少的關注。
甚至都沒有人上來問他們找誰。
“這地方……”金德福有些失落。
自己好歹是一副有錢人的打扮啊。
這偏僻地方的人,居然都不多看幾眼,也沒有圍觀。
“你希望他們圍觀你這暴發戶?”祝銳看着自己男人臉上的失落,一臉嘲諷,“你忘記了這是誰的地盤?”
“難道這裡還有比我看起來更有錢的?”金德福有些不樂意了。
去祝銳家裡的時候,走哪裡都是一堆人圍觀。
用羨慕的眼神看着他,問他脖子上的金鍊子多少錢,問他的車多少錢啥的……
可這裡……
“劉春來那表現……”祝銳沒說話了。
因爲她看到前面不遠處的路上,過來了一羣人,領頭的正是劉春來。
“劉大師~”
看到劉春來過來,金德福一臉誇張的笑容,張開雙臂,就向劉春來迎了過去。
看着這貨,劉春來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當即就停下了腳步。
他不明白,金德福這暴發戶怎麼就跑到這裡來了。
“劉大師,你這地方,太難找了,我們開車都開了七八天……大師的救命之恩,必須當面感謝……”
金德福那帶着濃重口音的普通話又快又急,劉春來也沒完全聽明白。
但是他當着這麼多人叫自己大師,這特麼的!
嚴勁鬆等人雖然聽不明白眼前這一看就是大老闆的傢伙口裡說啥,但是他們對這一聲“大師”,還是聽得明白。
馬文浩的眉頭頓時就皺了起來。
劉春來在這邊乾的事情,他其實也知道一些。
“呂縣長跟許書記可是希望他能帶着更多人脫貧致富……”馬文浩有些擔憂。
雖然說信仰啥的是沒問題的。
黨員不能信仰任何宗教,這是一條思想紅線。
“唉~”嚴勁鬆嘆了口氣。
這種事情,他能說啥?
這大隊部修這上面,六馬歸巢!
而且所有的項目開工啥的,也都是看了日子。
包括明天,雖然是國慶節,農曆八月二十五,也是一個好日子。
除了不能造廟、安門、行喪、安葬,其他都行。
這些東西,嚴勁鬆其實也不懂,不過之前劉春來說國慶搞這些的時候,劉八爺還提出反對意見過。說什麼那一天是壬戌日,彭祖百忌有言:“壬不汲水,更難提防”。
意思就是壬日這天不能從井裡打水,不然容易出事情。
結果呢,劉春來直接反駁,說什麼當天五行“大海水、建執位”,又說什麼星宿“西方胃土雉,吉”。
哪怕後來劉八爺還說當天是啥“狗日衝龍”,水爲龍……
結果後來劉春來又反駁,什麼“生肖狗馬良配,狗日剛好配六馬歸巢”等等。
最終,劉八爺依了劉春來。
現在看來,劉春來這神棍的身份是真的。
劉春來可不知道兩位公社幹部心中的擔憂,對於眼前的金德福,着實難以接受。
要是一個大美女,還可以接受……
“停!”
劉春來用一隻手豎着手掌攔着了金德福。
MMP,在外面兩個大男人激動下擁抱是沒問題的,畢竟沿海開放。
可在這地方,不行。
兩個大男人勾肩搭背可以,就是不能抱在一起。
跟女人抱在一起都不行。
哪怕是自己的婆娘。
金德福當即就愣了。
自己哪裡有做得不到位的地方,惹得大師不高興了?
“我們這裡不是沿海先行開放的區域,見面握手就好,握手就好!”劉春來看着他,急忙解釋,“別叫我大師,可以叫我大隊長!”
自己可不想冒充神棍。
一個黨員,那是堅定的無神論者。
“大師,我這是真心感謝你救我一命,如果不是大師,我金家不僅可能失去後人,我也可能進去吃黑窩窩頭了……”金德福一臉真誠,“祝銳,讓盧國志趕緊把我們給大師準備的禮物送過來……”
聽了金德福的話,劉春來急忙讓他停下來,“老金,我可啥都沒幹啊……”
這狗曰的!
沒看到這旁邊都是領導麼?
那都是正兒八經的國家幹部。
自己這個大隊長,只是大隊幹部,不是公社幹部,更不是國家幹部。
“春來,這位是?”嚴勁鬆看出來了劉春來的尷尬,走了上來幫劉春來解圍。
對眼前這個給人爆發戶感覺的老闆,很是不喜歡。
說話也不注意場合。
劉春來鬆了口氣。
要是繼續下去,被金德福這狗曰的宣傳出去,到時候自己一天啥都別想幹了,走到哪裡,哪裡都是一幫人圍着自己,讓自己給他們算前程啥的……
“這位是我們的大客戶,金福貿易公司老闆,金德福總經理,他旁邊這位,是他愛人,祝銳女士,這位是金福公司副總盧國志先生……”
劉春來指着幾人就給嚴勁鬆等人介紹。
金德福懵了。
祝銳疑惑了。
盧國志也傻眼了。
金福貿易公司?
什麼時候他們有了這樣的公司?
見幾人不吭聲,劉春來又把公社幹部以及自己老爹介紹給了他們。
“嚴書記、馬鄉長,咱們公社不是要搞工業園區嗎?金總來這邊,就是考察投資的!這可是大老闆,生意做得很大啊……金老闆,我說得對不?”
劉春來一臉笑容地看着金德福。
雖然是在埡口上,這會兒,周圍卻安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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