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東山覺得自己已經把話說的很清楚，不想在繼續聽眼前人大言不慚，起身準備繼續唱歌。
怎麼都要給錢，不如他過過唱歌隱。
看旁邊兩人就不像是會在這裡唱歌的人，別浪費。
這次姚安沒有在阻止他，因爲生意上的事情不是他能干涉的。
譚明陽看着鄭東山去拿話筒，站在點唱機前選歌。
“鄭家沒落是人爲，你這麼多年都沒能東山再起也是有人阻止。”
“那棟大樓是你手裡唯一的底牌，這麼多年一定有人在打主意。”
“只要把大樓弄到手，你和鄭家就徹底沒有翻身的可能，有些人才能安心。”
隨着他的聲音落下，一縷音樂在房間中響起。
鄭東山垂着手，整個人透着戾氣。
譚明陽彷彿沒感覺到，端起桌上的酒瓶給自己倒上一杯，慢條斯理道：
“我不是上海本地人，對鄭家的經歷不管興趣，只對大樓感興趣。”
“你不想賣樓無非是想要找機會東山再起，我可以給你這個機會。”
過了幾分鐘，鄭東山終於轉過頭，面無表情。
盯着他看許久，走回沙發上坐下。
端起之前喝一半的酒，一仰頭盡數倒入口中。
辛辣的感覺順着喉嚨一直到胃部，眼中嘲諷退去，透出一抹認真：“你怎麼幫我？”
見他態度終於正常，能好好交流，譚明陽淡笑道：
“我手中正好有一個廠子，給你折騰。”
鄭東山深沉的雙目瞪大，似乎有些難以置信。
原以爲他以爲譚明陽會說給他更多錢，或是在遇到阻力的時候幫他一把。
沒想到 .....
現在廠子這麼不值錢嗎？
譚明陽手中轉着酒杯，平靜道：
“廠子還在我名下，但怎麼經營那是你的事情。”
“這是給你最大的庇護，能明白嗎？”
鄭東山下意識點頭，隨後擡手摸一把臉。
手心感受到渣渣愣愣的觸覺，終於回過神。
譚明陽在上海的名聲他聽過，也知道對方多不好惹。
想想之前的昌盛公司，就知道對方能力多強。
廠子放在他名下，就是他的產業，自己也就納入對方的保護傘中。
在上海敢和譚明陽作對的人寥寥無幾，那個盯着鄭家的人自然也會有所忌憚。
鄭東山越想眼神越亮，這確實是個好辦法。
不然光靠他一個人，這輩子是別想東山再起了。
見他陷入沉思，譚明陽也不催促。
已經放出最好的餌，對方上不上鉤就看運氣。
就算最後得不到那棟大樓，也沒關係，大不了自己買塊地皮重建一個。
幾分鐘之後，鄭東山起身，關上絲絲縷縷的音樂聲。
“你有把握能對抗那些人，不會中途賣了我？”
鄭東山抿着嘴，語氣有些飄忽，聽得出他在猶豫。
譚明陽眼神明亮，對上他的眼神絲毫不躲閃：
“在上海護住我自己的人和公司，還不是什麼難題，不然這麼多年的生意場豈不是白混了。”
鄭東山瞳孔一顫，想到葉弘對眼前人的評價。
強大，自信。
想到葉弘的變化，還有年前譚明陽爲信陽地產陳義和龍城集團針鋒相對的事情，有些意動。
思考一會，皺眉道：“我要考慮考慮。”
譚明陽點頭，放下酒杯：
“可以，但時間不能太長。”
鄭東山伸出一隻手；“五天。”
譚明陽滿意一笑，起身道：
“嗯，給你多幾個小時，好好練練怎麼唱歌。”
姚安跟在後面，路過鄭東山的時候毫不客氣道：
“太難聽了，以後別當着外人唱歌，嚇着人家。”
鄭東山嘴角一抽，之前的難過和悲憤都消散的一乾二淨。
這兩人什麼意思，實在嘲諷他？
坐在沙發上許久，擡手給自己重新倒杯酒，一口喝盡。
砸吧砸吧嘴，起身繼續去唱歌。
有人付錢，能唱個過癮。
......
和鄭東山約定好的第一天，譚明陽接到葉弘的電話，說是人找去昌盛，追問了不少問題。
譚明陽只是應一聲表示知道，接着讓他如實回答。
心情不錯的譚明陽下午和柳晴一起去接兒子，在回到酒店的時候被一個人攔下。
“譚總，請你再給我一個機會。”
一臉憔悴，聲音有些沙啞的男人突然出現，嚇柳晴一跳。
譚明陽見狀，拍拍她的肩膀，看一眼兒子，見小傢伙沒事才放心。
冷漠看一眼眼前的男人，轉頭對柳晴道：“你先帶孩子上去。”
後者看一眼眼前狀態明顯不好的男人，對譚明陽柔聲道：“好，你小心一點。”
譚明陽笑着安撫她，等人電梯門關上才沉下臉。
看向眼前人的眼神透着冷意，擡腳走向休息區。
在椅子上坐下，擡頭看着手足無措的人：
“你是誰？想要什麼機會？”
襯衫有些褶皺的男人看着他情緒激動道：“譚總，我是常明，和明龍公司有合作的長明工廠的老闆。”
譚明陽皺眉，想到這個人。
前幾天魏言還打電話說對方要和他談談，沒想到自己拒絕之後對方居然找過來。
這是沒把自己的警告放在心上，還是覺得自己說的話只是嚇唬他？
見他沒出聲，常明嚥下口水，繼續道：
“違約的事情我是有苦衷的，是海安威脅我。”
“海家人一直很霸道，我要是不聽他的廠子就開不下去。”
......
譚明陽冷靜的聽着他說海家多霸道，多不講理，他有多無辜多可憐。
心中忍不住冷笑，說再多也改變不了他違約的事實。
就算忌憚海家，在海安離開後倒是給明龍遞個消息，可他並沒有。
常明心中到底打的什麼主意，譚明陽清楚的很。
就是因爲清楚才讓魏言找對方要違約金，另外找合作商。
過了許久，訴苦的人終於發現異常，擡頭看過來。
“譚總，我，我真是有苦衷的，您在給我個機會，不然工廠就完了。”
“看在我們合作這麼久的份上，您高擡貴手。”
譚明陽冷冷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聲音低沉：
“合作那麼久，你不一樣更看好海安，想要在他搶走明龍之後繼續合作，好扒上海家。”
“當初怎麼沒看在合作那麼久的份上給明龍送個消息，讓魏言他們不那麼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