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北十二月份,零下二十多度……
零下二十度是個什麼概念,有可能很多人不太瞭解。
就是在東北外面幾乎待不過二十分鐘,你就會手腳冰涼,甚至把水瓶放在外面,過個十幾分鍾。
你的水瓶就能凍住的程度。
由可也能知道無證之罪拍攝時多麼艱難,因爲暖氣,涉及地下排水的原因,根本就沒辦法落實。
在劇組的幾處場景中,最多的也就是幾處電暖氣維持一下熱量。
蘇子衿和秦浩幾個主演海還能有單獨的小屋取暖,但很多工作人員工作環境就很艱苦。
全天羽絨服不脫,等一天拍攝結束,還是會凍的人手腳耳朵都發木。
連拍攝的機器都能凍的不好使。
但這絲毫影響不到,劇組拍攝的勁頭。
所有劇組人員,竭盡全力有着極大的熱情還幫助拍攝。
直到今天蘇子衿的戲份只剩最後一場外景,而無證之罪也要告一段落。
剩下的都是一些零零散散的戲份等待補拍。
然後就是剪輯和審覈工作了。
據說,呂行已經聯繫好平臺發行。
正是國內線上數一數二的平臺愛奇果。
解決了發行問題,呂行心中那塊巨大的石頭終於算是落地了,工作起來和藹很多。
經常能看見笑臉,偶爾還有說有笑的。
今天,無證之罪劇組正在着手拍攝最後一處外景,也是蘇子衿最後一齣戲。
“小李,機器軌道調整好了嗎?”
“得,機器又凍住了!這天寒地凍的 外面根本就受不了!”
攝像小李,雙手快速摩擦,等感覺手掌心捂熱,再捂着攝像凍僵的關節處,希望能緩和一下被凍上不好用的機器。
零下二十多度的環境下拍攝外景,加上當天劇組風特別大。
冷風夾着江面的雪刮過,迎面對上跟刀子一樣,沒多久臉上就隱隱發疼。
徹骨的寒冷穿透三四釐米的羽絨服,讓人感覺不到皮膚的溫度。
手根本不敢拿出來,都是插在熱水袋中。
這場戲的位置在江邊橋下,下午七點多。
橋上面燈火連綿,車流穿梭。橋下幾乎都是白雪覆蓋,放眼望去白茫茫一片。黑色蒼穹中只有遠處的大樓燈光閃爍。
人走在雪上面發出吱吱的響聲。
在哈鬆拍戲已經有一個月,劇組漸漸的掌握了緩解機器的方法,但需要時間。
幾位演員看劇組拍攝地點上旁邊就是一倆大卡,上面有暖氣。
相比外界的惡劣氣候,上面簡直就是天堂,但誰都不敢上去。
因爲已經適應外面的寒冷,一旦從裡面進入,再下來面對寒冷,一瞬間的反差,根本接受不了。
站在江邊,幾個主創演員三五一圈,都凍的直顫腿。
蘇子衿旁邊的鄧佳佳裹四層棉服,鼻尖凍的通紅,嘴裡一直向外面哈着白氣。耳包帽子圍巾在一旁捂的嚴嚴實實,整個人就露出一雙眼睛。
秦浩和蘇子衿都是徹頭徹尾的東北人,到已經習慣了北方寒冷的物理攻擊。
對於這種寒冷,雖然也感覺手腳發涼,但也能忍受的住。
蘇子衿看維修設備的小李和老張頭,還沒弄好。
想找口水喝,今天拍完這齣戲,自己馬上就解放了。
這場戲是蘇子衿最後一場戲份,等今天拍完蘇子衿就得馬上回公司。
最近,劉欣雨因爲蘇子衿遲遲不回,在公司中急的直蹦腳,活生生像一隻兔子。
每天晚上都給蘇子衿打十幾個電話,聽口氣被蘇子衿這張專輯氣的頭疼。
蘇子衿只能耐心的跟劉欣雨說了一遍又一遍,但這貨一直拿着爲自己操勞爲原由。
壓迫蘇子衿說出很多的不平等條約。
對於這種行爲,蘇子衿能忍?
當然能了,蘇子衿忍了。
誰讓人家是自己女朋友呢!
我不寵着,誰寵着。
(那個說女朋友就不能寵的,你絕對沒女朋友吧!)
小李過了十五分鐘攝像才把機器弄好,跟呂行喊着說。
“完事了!”
看攝像大哥凍的,鼻子發紅,兩隻手扛着攝像機血紅一片,上面都是凍瘡。
“劇組各部門準備,開拍了!”
呂導一聲令下,劇組中的人都開始你來我往,準備開拍。
……
這場戲是郭羽這個任務的最後一場戲,說兩年後,黑化之後的郭羽,擁有自己的律師事務所。
而嚴良暗中找李豐田下落。
李豐田找到郭羽和朱慧茹,把二人打昏拽到鍊鋼廠後。
郭羽在鍊鋼場,打暈朱慧茹拿着一兜子錢偷偷跑出去,打算偷渡到海外。
而在大橋上被警察圍住,郭羽沒辦法只能逃到江面,揹着一揹包錢在雪地中逃跑。
後面是警察追逐。
……
“你爲什麼?你就不能放過我嗎?”
郭羽從下橋開始飛塊奔跑,但身邊圍着四輛警車將他團團圍住。
從警車上下來三四十號人,各個拿着手槍圍在郭羽周圍,表情嚴肅。
從警察人羣中,露出秦浩的臉。
走到蘇子衿身邊。
“不是我不能放過你!而是你自己不能放過你自己。
這幾年,你自己做了什麼,你難道不清楚嗎?”
秦浩走過去,對視郭羽,兩人眼神你來我往,互不相讓。
“你以爲自己做的案子都是由別人之手,便能萬無一失?
但可惜了,有些事有些案子永遠都有罪行!”
郭羽看着秦浩撒腿要跑,但被秦浩抓住後面的揹包。
一拉一扯之間揹包的拉鍊被拉開,漫天紅色的鈔票像下雨一樣落下。
蘇子衿被秦浩緊緊壓在地上,看着無盡黑色蒼穹下紅色的鈔票宛如蝴蝶飛舞在天空之中,緩緩落下。
而蘇子衿被按在雪地,潔白的雪中紅色鈔票落下,遮蓋住一身。
郭羽絕望的看着,咬牙切齒想要從秦浩身邊掙脫,但秦昊的手像兩個金箍將蘇子衿牢牢捆住。
而遠處傳來吱吱的腳步聲。
郭羽轉過頭去,在雪中看見的是一道身影。
朱慧茹滿眼通紅看着被按在地下的郭羽,郭羽眼中有不解也有難堪……
“上帝將恩惠灑滿人家,卻被撒旦嫉妒……”
郭羽滿臉憔悴,被聞詢而來的警察按在地下,眼睛生生看着朱慧茹問。
“爲什麼?”
朱慧茹眼睛一紅,看被按在雪地的郭羽鼻子發酸,但還是冷酷說道。
“不用問我,你自己知道。”
朱慧茹看見今天倒在地上的郭羽,彷彿看見殺死黃毛那天慌不擇路的她,拿着帶血的刀子,在雪地上一臉驚慌失措。
郭羽從眼角留下一滴眼淚,悄無聲息融化一寸白雪。
白雪無痕,罪落有跡…… Wшw .ttκΛ n .C ○
無證之罪……
全場從郭羽被擒住開始,全場再無一句話。
所有的場景完全由蘇子衿和鄧佳佳眼神交流。
鄧佳佳憔悴蒼白的臉,帶着冰涼的手銬站在雪地中,看着被按在雪中的郭羽,一言不發。
眼淚在眼中漫了好久,最後奪目而出,流到臉頰上。
鄧佳佳用袖子抹去,但眼睛還是盯着郭羽,心如憔悴…
而郭羽一滴淚落下,看着這個曾經自己喜歡的人,嘴脣微張似乎想說一些囑託,但千言萬語卻如鯁在喉,一言不發……
“卡!蘇子衿殺青了!”
呂導站起身,向所有工作人員激動的喊道。
“感謝蘇老師,鄧老師,在這一幕的精彩奉獻。
佳佳最後的哭戲很美,當然蘇子衿也很厲害。
大家都辛苦了,今天蘇子殺青了!”
蘇子衿從雪地中爬出去,看周圍人對自己的讚賞。
呂導拍拍自己。
“小子厲害,以後有戲還用你!”
“謝謝呂導了!”
秦浩看着蘇子衿。
“小子,你這是開了竅了!這才幾個月啊,進步這麼大。”
這是蘇子衿最後一場戲,全場跟蘇子衿相熟的人都過來拍拍蘇子衿。
表示對他的肯定。
這段時間,蘇子衿沒少跟這羣劇組老少爺們混在一起,一晃兩個多月。
今天突然把戲演完還有些患得患失,感覺心裡空落落的。
拋去其他的因素,就是蘇子衿的敬業精神也足以讓大家敬佩。
雖然蘇子衿平時愛玩愛鬧,沒什麼事跟劇組的人開玩笑,但對演戲的投入和付出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蘇子衿身上有一股韌勁和堅強,就算這場戲多難,多不容易,只要讓蘇子衿來。
就肯定是百分百投入……
看着被圍成一圈的蘇子衿,呂行看看身邊的秦浩。
他對自己當初選擇了蘇子衿,一點都不後悔。
如果當時選擇的是戴旭,那今天給他的有可能是一個跟劇本別無二致的郭羽。
但蘇子衿不同,他給自己一個特別的角色。
呂行相信,等這部劇播出。
郭羽肯定不引起大量廣泛的關注,成爲無證之罪另一個招牌!
蘇子衿過了一會,看見一旁的鄧佳佳狀態還是不太對,面容慘白頭髮乾枯的站在一旁。
蘇子衿以往對鄧佳佳的印象,還停留在愛情公寓的小姨媽階段,但經過這些時間。
蘇子衿真實的發現,她確實是一位很不錯的演員,對於演戲有自己獨到的見解。
蘇子衿穿過人羣,看鄧佳佳盯着發呆的樣子。
“你沒事吧!”
鄧佳佳擦擦眼淚,看蘇子衿。
“沒事,你要殺青了吧!我祝賀你!”
鄧佳佳簡單說幾句然後轉頭就走了,旁邊的助理過來跟蘇子衿耳語說道。
“鄧佳佳的姥爺在最近去世了,她因爲當天有戲,沒趕過去看姥爺最後一面……”
蘇子衿沉默的看着外表堅強的鄧佳佳。
在外面討生活的,沒有一個容易。
蘇子衿知道這種事,他沒辦法勸也不知道怎麼勸。
看着劇組的一羣老人,一一擁抱。
“老王,你小子少去點粉房子。”
“小趙,你掙錢了別都攢着。”
“攝像大哥,這段時間給了你添麻煩了!”
“化妝師,你技術真不錯。”
“呂導,你有肺病,少抽點菸。把華子給我抽就行。”
蘇子衿看着這羣在一起三個月的劇組工作人員,深深鞠上一躬。
“感謝大家,這段時間的一同努力,還要在這樣的天寒地凍中進行創造。
大家都不容易,而我就是不一樣了。
我!殺!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