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播廳的舞臺依舊，不過蘇子衿和李煜各自站在一邊。兩眼對視，燈光打來的樣子像在黑夜裡燒了兩個白洞。
蘇子衿揹着光走來拿着話筒，舒服的哼唱聲在房間裡響起。舒緩的音調在演播廳裡流淌，觀衆聽着調子，不自覺打着節拍。
“又是一個安靜的晚上，一個人窩在搖椅上乘涼。”
蘇子衿拿起手裡的麥克，開始演唱。
這首《素顏》是許鬆的代表作之一，歡快的曲風和讓人溫暖舒適的曲調曾一度成爲當時熱點。
許鬆和這首歌的另外一個原唱小師妹何曼汀還曾經因此鬧出過一段緋聞。
但幸好時候澄清纔沒破碎鬆哥《玫瑰花的葬禮》的故事。
不僅如此，當時因爲《素顏》火爆，討論何曼汀的唱功的人可謂是層出不窮，一度讓服務器崩塌。由此可見這首歌在當時的影響力。
甚至就連現在走在商場超市偶爾也能聽到熟悉的旋律。
“聽說你還在搞什麼原創
搞來搞去好像也就這樣
不如花點時間想想
琢磨一下模樣。”
等蘇子衿將前半段唱完，李鈺很自覺的跟上來。
甜美的聲音和蘿莉的外表，李煜一時間吸引很多觀衆的眼球。
兩人從臺上兩段各自走來，身後的大屏幕播放這段時間劇組採集到的視頻，目光對視間似乎有種情愫。
“這兩位絕對是戀愛了！”
觀衆看着大屏幕裡李煜看蘇子衿的眼神不經意脫口而出。
不光一個人，很多人都能看出李煜看向蘇子衿的眼神裡帶着熾熱的愛。
“別誣陷我蘇蘇，不過是李煜單相思罷了。我蘇蘇那麼好看，女孩子喜歡他很正常吧！”
……
由於《我是歌星》是現場直播的原因，彈幕評論的人一時間吵瘋了。
一部分說很喜歡蘇子衿，支持李煜的，希望他們百年和好。還有黑蘇子衿的，說蘇子衿有才無德。也有說李煜是單相思的，甚至還有人說這首歌是蘇子衿爲了討李煜歡心故意寫的。
評論區一下炸了，無數人蓋樓衆說紛紜。
但蘇子衿不知道這件事，當時導演和崔劍給與他們的任務就是在臺上營造氣氛。
連背景的畫面都是一些關於愛情的和一些蘇子衿這幾天和李煜一起玩耍的照片。
“嘿！”
蘇子衿一下將手裡的酸奶抹在李煜的臉上，李煜擡手伸進酸奶拼命追着蘇子衿，臉上開心的笑容似乎能融化世界。
“你別跑。”
“你說我不跑就不跑，略略略……”
還有他們各自適應彼此時，兩人趴在桌子上對視的場面。李煜臉有點肉，兩隻小手捧着臉，眼睛看着蘇子衿，似乎會發光一樣。
今天舞臺上，李煜似乎將自己的情感代入進歌曲，硬生生給這首歌賦予靈魂一般。
“我好喜歡這個大男孩啊！儘管他有點摳門，帶飯時竟然還讓我們aa，還有他傻乎乎的，上衛生間竟然還能摔倒，揉揉pp的樣子跟個大孩子一樣的。
有時候可愛像個孩子，有時候成熟的像個老爺爺。”
李煜想起蘇子衿端着老幹部茶缸，說評書開嗓的畫面就忍俊不禁。
不知不覺，自己竟然看見這麼多關於蘇子衿的事了。
李煜嘴角翹起，甜甜的聲音像糖果融進聲音。
“不畫扮熟的眼線
不用抹勻粉底液
暴雨天照逛街
偷笑別人花了臉。”
我喜歡你！
舞臺上兩人對視，李煜看蘇子衿笑吟吟的眼睛裡，寫滿了愛意。
我想和你一起走夜路，路燈照在我們的身上，我看着你，你看着我，就感覺十分美好。
我想和你去吃米飯，你將我臉上的飯粒拿走，寵溺的勾着我的鼻子，我眯眯眼不告訴你，飯粒是我故意留的。
我想牽着你的手，走一條很黑的小巷，你在前面，我在後面，我雙手牽着你的左手，像一個便利店的掛件。
我想和你做好多事，可是我不知道你是否喜歡我。
李煜會說話的大眼睛看着蘇子衿，拿着話筒語氣像是女孩子撒嬌問男生，你喜不喜歡我。
“如果再看你一眼
是否還會有感覺
最真實的喜怒哀樂全都埋葬在昨天
不摻任何的表演”
李煜投射的目光熱烈且從容，但蘇子衿很自覺的從身邊錯過，很自然唱着自己的歌。
大屏幕裡是蘇子衿一個人走出門的照片，畫面反轉。
李煜一個人在臥室看着滿牆的布娃娃，眼睛裡傷感帶着希望。
“他不是不喜歡我，只是節目效果罷了。”
李煜怯生生將另一隻手遞了過去，等待蘇子衿會過來牽着她的手，頭卻轉到另一邊，哼唱着歌曲。
蘇子衿餘光裡看見但卻遲遲沒有跟上。
年少時以爲三五天便就很長，但後來十幾年不過轉眼而逝。
蘇子衿不相信地久天長，只知道自己喜歡的人佔據了胸膛，儘管她在很遠的遠方。
但相信世界大了後會小，遇見便好。
蘇子衿走到另一邊哼唱自己的歌。
“我做我的改變又何必糾結
那就拜託別和我碰面。”
那就拜託別和我碰面，蘇子衿特意在這裡加強重音，甚至不惜讓聽覺感受有些影響。
臺下的李菲菲聽着感覺有些不對似乎有些奇怪。
按理來說向蘇子衿這樣的歌手不會出現這樣的問題的。
如果出現只會是蘇子衿有意爲之！
李煜聽出來蘇子衿的言外之意，轉過來眼睛微紅，但強忍着淚水。
“如果再看你一眼
我還是會有感覺
最真實的喜怒哀樂全都想和你說一遍。”
改詞了！
蘇子衿聽出來李煜竟然改詞了。
本來這首歌副歌部分基本是沒變化的，但隨着李煜的改詞，竟然讓這段的情感變化更上一個臺階。
從那種年少單純的感覺變成愛而不得的失去。
如果再看你一眼，我還是會有感覺！
這就是答案，一個女孩子對喜歡的男生的答案。
這年紀似乎很多男生都不再敢愛了，反而是女生更加愛恨分明。
李菲菲聽出不對來，轉過頭看崔劍，但崔劍抱着胳膊，讓別人看不出深淺。
但李菲菲明明看出來，這段和原來的曲風不搭啊！
但看着李煜略帶顫抖的聲音明白了。
大概李煜真的喜歡上蘇子衿了！
幕後的導演看到現在的情況，一下從椅背中站起來。
“給我拉近鏡頭，特寫，給蘇子衿和李煜兩個人特寫！”
攝影師很自然給了兩人特寫，大屏幕上蘇子衿和李煜的表情一清二楚。
李煜微紅的眼眶和期待的眼神，蘇子衿的矛盾和不忍傷害。
相處一段時間，蘇子衿只是把李煜當成活潑可愛的小妹妹，儘管李煜的表情偶爾讓他感覺不太對，可也沒當一回事。
但因爲這個決定，讓蘇子衿進退維谷。
一面蘇子衿不忍傷害李煜，另一方面他喜歡的又不是她。
蘇子衿唱道。
“曾經對上的瞬間
不過是種錯覺
那些不曾的就永遠不會復現”
蘇子衿真的是狠下來心，原本不過以爲李煜只是一時的歡喜，但今天的臺上真的沒有想到，她竟然敢這麼做。
不過，這次蘇子衿的改詞顯然生硬很多。
連觀衆都開始看出不對來，一個個瞪大眼睛等着吃瓜。
李煜低着頭等着中間的伴奏過去，溫柔的曲調在二人之間靜靜流淌，李煜等待蘇子衿的答案。
燈光在黑色的舞臺上燒了兩個洞。
一段是蘇子衿，另一段是李煜。
李煜一身白色的連衣裙精緻的像一個情竇初開的小孩。
今天她的妝容經過無數次的修改，連指甲都是特意爲蘇子衿做的。
走之前經紀人還說，李煜要是一直能這樣注意形象，她可不必犯愁了。
但李煜分明知道她只是希望她喜歡的人看見罷了。
洗了頭纔去見的人，一定是你希望他看見你的漂亮。
可暗戀就是一個人的兵荒馬亂。
無論李煜做了什麼準備，蘇子衿還是喜歡在十八歲時在車站的女孩。
車站的播報聲，人們的腳步聲，皮箱的滑輪聲嘈雜在一起，但蘇子衿滿眼都是她。
她扎着馬尾，一雙白色運動鞋，簡單的白色短袖，帶着棒球棒，笑起來會露出月牙般的眼睛。
乾淨並且陽光，雖然愛吃糖還吃冰淇淋，像個孩子。
蘇子衿特別喜歡她的一張照片，她穿着簡單的白色裙子，嗅着身後薰衣草花海。
而他摸摸帶着黑色棒球帽抱着她的腰。
夕陽下，她看花，蘇子衿看她。
等夕陽的光暗了，我們就在一起。
節目組不知從哪裡找到的，竟然翻到這張照片。
幕後的照片放出來，李煜本來紅了的眼眶黃豆大的眼淚奪目而出，蘇子衿很簡單的唱着。
“又是一個安靜的晚上
一個人窩在搖椅裡想象
和我們曾經說的一樣”
“承認偶爾想你的模樣
下雨天撐傘的日常
我還在等你的路上
等你回來素顏還很漂亮”
蘇子衿搶詞了，這句明顯應該是李煜的歌詞，但蘇子衿不禁搶了而且進行很大的修改。
兩個人唱的有很大的偏差，現在這要是個人就能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了。
地下吃瓜羣衆算是一下子熱火朝天，各種猜測不斷。
“如果再看你一眼
我還是會有感覺
爲你素面朝天要多純潔就有多純潔
”
大屏幕下李煜的眼睛紅紅的，黃豆大的淚在臉上留下，熾熱而滾燙。
觀衆看着屏幕上李煜的表情，很多人捂着臉淚目。
大屏幕裡蘇子衿轉身回頭正好看見這幕，李煜唱完燈光暗了下來。
舞臺上只能聽到蘇子衿的哼唱聲。
觀衆腦海刻着的只是李煜向蘇子衿伸出的手，還有蘇子衿轉身時的回眸。
燈光暗下來，此刻臺上臺下都不知兩人是否會牽在一起。
有人希望，有人害怕。
但愛就是這樣，一廂情願就要願賭服輸。
燈光暗下來的時候，蘇子衿的哼唱聲不斷變化，觀衆期待是否蘇子衿會牽起她的手，還是就這樣下去。
哼唱部分很快結束，燈光亮了！
黑色暗淡的舞臺上燈光落下，牛仔外套的蘇子衿牽着白色連衣裙李煜的手，一起合唱着。
“不摻任何的表演
轟轟烈烈那幾年
有遺憾的感覺爲何感覺
那消失不見的素顏”
那消失不見的素顏……
最後的尾音被拉的很長……
全場看見的不過是那握緊又被放開的手，和李煜擡頭看蘇子衿的畫面。
白色的連衣裙，純潔的素顏。
藍色的牛仔外套，乾淨的男生。
如果這樣的故事發生在大學，似乎會是很美好的畫面。
但可惜蘇子衿早已不是從前那個少年，歷盡千帆心中早已心有所屬。
所遇非良人，錯見悔一生。
李煜是一個很直爽的女生，在感情面前從來都是敢愛敢恨。
所以她纔敢在這樣的舞臺上，肆意改詞。但同時她並非不懂蘇子衿的感情，只不過有些事，嘗試了還會有一絲希望，不嘗試結果就是零。
明明知道他對你毫無感覺，但還是幻想那微乎其微的希望。
bj市某個高級公寓出租屋裡，李欣雨看着蘇子衿和李煜的手，頓時淚如雨下。
旁邊的閨蜜看劉欣雨的樣子，無聲的陪伴。
屏幕裡的少年似乎和十八歲沒什麼不同，世俗的風霜從來沒有遮蓋他的氣宇軒昂，但在十八歲到二十五歲這段時間裡，李欣雨沒有陪伴他。
她在蘇子衿的人生中缺席，所以便會懷疑。
會動搖會變質會不能接受。
旁邊的王諾一次次爲李欣雨解釋，但劉欣雨的眼睛盯着屏幕一絲也不想錯過。
等看見蘇子衿放開李煜的手時，深深嘆口氣。
舞臺上的華少一時間不知道應該如何調整場上的氣氛。
相比已經哭成淚人的李煜，蘇子衿似乎更穩重一點。
“看來創作天才依舊厲害，能給我們講講《素顏》這首歌嗎？
順便等待一下大衆評委和專業點評的票數。”
蘇子衿拿起麥克，閉着眼深深吸一口氣。
“大家好，《素顏》是我寫給一個女生的歌！”
這句話一說，全場炸了起來。萬衆矚目看臺上的蘇子衿。
“我的天，難道蘇蘇真的會是寫給李煜的?”
“不可能，我還要看蘇子衿女裝呢？”
“不，蘇蘇是我的。我不會讓任何人搶走他！”
此刻，無論是電視機前的觀衆，還是幾位導師，乃至高沐安和李煜都屏住呼吸，期待蘇子衿接下來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