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有光明的一面就有陰暗的一面,就算在皇城無比光鮮的表象下,那份人性最深處的罪惡依舊是不可避免的,皇城正北方,最靠近城牆的地方,這裡有着一排低矮破舊的窩棚,因爲年久失修早已破敗不堪了。
這裡的人們衣着骯髒,行爲卑微,像是下水道中過的老鼠一樣小心翼翼的生活在這城市的陰暗地帶。
在一條小巷之中,一位少年萎縮在巷口,看着只隔着一條街的對面,那裡歌舞昇平,人們享受着這來之不易的和平盛世,臉上掛着的是怎麼都遮不住的笑容。
明明只是一條街的距離,卻像是天與地的距離一樣遙遠,就在他癡癡的打量着對面的時候,一羣頭染得花花綠綠的年輕人路過這條巷口,其中一人似乎注意到了坐在巷口的少年。
“看,一個乞丐哪,真是有夠髒的!”
少年微微擡了擡眼,沒有說話,也不想搭理這些人,但那幾位少年似乎把這當作消遣。
“喂,小乞丐,趴在地上學一聲狗叫,我就給你一枚銅幣!”
那青年從兜中拿出一枚銅幣,在手中搓弄着,周圍幾人也出刺耳的笑聲。
少年緩緩站起身,一擡頭,露出了兇厲的眼神:“我不是乞丐!”
“哈哈,”這突如其來的兇惡表情倒是讓那幾人嚇了一條,待他們反應過來,似乎是覺得居然被這麼一個少年嚇到了,實在沒有面子,那青年更加變本加厲:“這小東西,還蠻兇的,來,跪下學一聲狗叫,我給你十枚銅幣!”
少年不再搭理幾人,轉過身想要離開。
但那幾名青年卻被少年這種態度惹怒了,其中一人飛起一腳踢向少年背後,但一個花眼,少年卻突然消失了,他們當然看不到,剛纔少年施展出的是一種極爲高的刺客技法,那來自地下世界的王者!
就在那青年愣住不知道生什麼事的時候,少年卻出現在他背後,臉上露出一副冰冷的笑意,在他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了一把匕,那把匕劃過一道漂亮的弧光刺向青年的脖子。
就是這萬分之一秒之間,一直手卻突然抓住了少年的手臂,匕停在了半空之中,再也不能寸進一步,但匕的最前頭卻還是刺進了青年你的脖子之中,一滴血順着匕滴落下來。
那青年哪想過這少年居然一言不合就要殺人,差點癱軟在地,哪裡還有剛纔那股狠勁,嚇得尖叫一聲,轉過身跌跌撞撞的逃了,那一羣人也一鬨而散。
“我教你本事,不是爲了讓你殺人!”一股清冷的聲音響起,抓住少年手臂的是一位看起來六十多歲的老頭,他的須都已經全白了,但這絲毫改變不了身上那股不怒而威的氣勢。
少年不甘心的抽回自己的手,皺了皺眉:“一羣砸碎而已,就算殺了又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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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老頭淡淡道:“殺人償命,就算以本事好他們抓不到你,你也只能永遠生活在陰暗角落,你的人生會被一個砸碎徹底毀滅,這值得嗎?”
少年冷哼一聲,似乎不怎麼認同老頭的說法:“如果不願意,那你大可不必教我刺殺的本事,等我練到爐火純青的時候,一定會去殺了那狗國王!”
“狗國王嗎……”老頭似乎陷入了沉思,終於嘆了口氣:“但是,你口中的那個狗國王,卻受四海百姓愛戴,在他手中,多瑪帝國真正做到了最強,甚至阻止了魔界的入侵……”
“那又怎麼樣?”少年的眼中閃過一絲暴戾和憤怒:“那是因爲世人都被他矇蔽了,我永遠忘不了那一天,彼岸花凋落之日!”
少年似乎又想到了那一天的場景,身子因爲憤怒而顫抖,幾乎壓抑不住自己的怒火,老頭嘆了口氣:“仇恨會矇蔽你的雙眼,就跟你大哥一眼……”
提起大哥,少年似乎看到了希望,眼中也多了幾分神采:“那一天已經不遠了!”
老頭的眉頭挑了一挑:“你們太急躁了,以你們現在的本事,沒什麼機會的。”
“是啊,”少年轉過身,話語中有着難以言喻的憤怒:“如果以你的本事,殺掉那狗國王的機會要多少有多少吧,但你是個懦夫!”
雖然是罵自己的話,但老頭看起來卻不生氣:“我是懦夫嗎?好像還真的無法反駁哪……”
聽了老頭的話,少年的身子停住了,似乎在爲剛纔脫口而出的話後悔,看着自己手上閃爍着寒光的匕,少年的聲音充滿了疑惑:“如果你不想殺那狗國王,那爲什麼要交給大哥和我刺殺之術?”
“因爲有些事,不去做的話也許會後悔一輩子,就像是我。”老頭自嘲的一笑:“所以就算明知道沒有結果,我也把本事教給你們,你們最後手中的匕,還是由自己掌握。”
少年深深的看了老頭一眼,不再言語,在牆壁上一個借力,翻身離開了這裡。
老頭不知道在想什麼,把玩着手中的匕,這匕就像是有生命一樣在他指尖跳動着,雖然年齡已經很大了,但只有那一雙手,依舊白嫩的像是初生的嬰兒似的,就算停下手上的動作,這雙手也會不自覺的律動着,這算是一個職業刺客的職業病。
終於,老頭停下手上的動作,將匕收入懷中,喃喃的自言自語:“大哥,我現在所做的,到底是對是錯哪……”
就在少年剛剛離開的空檔,巷口卻突然閃進來幾個人,居中的是一位正在帶路的年輕人,一臉的不情願:“我纔不想去找她哪……”
手中拿着魔杖的少女緊跟其後:“廢話少說,你居然還認識這種高手,那就該早點招攬過來!”
路過巷口的時候,萊昂一轉頭,就看到了巷子裡的老頭。
兩人的目光相遇,臉上都露出了驚詫的表情,萊昂還多了幾分憤怒:“咦,是你!”
老頭也不禁一愣:“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