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士聞道,勤而行之’的意思是說:有根器悟性的人聽說‘道’後深信不疑,勤勤懇懇、堅持不懈的去習練它、運用它;”
“‘中士聞道,若存若忘’意思是說:根器悟性不高的人聽‘道’之後將信將疑。既不全信又有些信,既不否定又心懷一定的疑問;”
“‘下士聞道,大笑之,不笑不足以爲道’這全句的意思是說:根器悟性最低的人,聽聞大道,就會嘲笑輕視,一笑了之,假如不是這樣的話,那就彰顯不出大道的玄妙了。”
螳螂門衆人啞口無言,倒是在武俠小說中看到過老子《道德經》的名字,但哪裡知道其中的內容,但看幾位在場的道士點頭認同,衆目睽睽之下還不好說不懂,大多數人不懂裝懂的默然點頭。
徐司白皺眉,王梓軒竟然不按套路出牌,他面無表情的再次向人羣中打了個眼色。
“王梓軒,你可以走,但這個人開槍偷襲劉宗師,必須給大家一個交代!三刀六洞!”人羣中有人指着杜坤嚷道,瞬間沸騰起來。
江湖規矩,如果做了無可挽回的錯事,請求對方恕罪,就得用利刃在自己的身體上對穿三個窟窿,此之謂“三刀六洞”,是一種僅次於自盡的自我刑罰。
“師兄!……”杜坤臉色發白,楚楚可憐像個犯錯的孩子,生怕王梓軒迫於壓力拋棄他。
王梓軒拍他肩膀:“阿坤,你知道你錯在哪裡了麼?”
“不、不該開槍?!”杜坤面無血色,一顆心頓時沉到了谷底。
王梓軒微微一笑:“不是這個,今天你雖然莽撞,但槍開的並沒錯!你錯在忘記了與人爲善,忘記了克己守禮,暴力並不是解決問題的唯一方式,當然,我不是讓你一味忍讓,記住了,做人要菩薩心腸,金剛手段!”
“師兄,我知道了!”杜坤一下來了精神,鄭重點頭。
“槍開的並沒錯?你這是要包庇他了!”一羣武林人抄着兵刃,面色不善的看向王梓軒。
王梓軒淡然一笑,向劉笑塵拱手:“劉師傅,我師弟救我心切,莽撞開槍,還請寬宏大量。”
“算了,老夫拎得清,他並未瞄準我身上要害,幾槍打的都是槍尖,最後一槍纔打我肩膀,槍法不錯。”劉笑塵大度一笑,臨了還誇讚了杜坤一句。
行走江湖數十年,劉笑塵眼光老辣,他察覺出貓膩,不想被人利用當刀使,而且這大眼小子雖然口無遮攔,但心腸不壞,開槍都不忍心看的閉上眼睛。
杜坤被誇的不好意思,向劉笑塵鞠躬,誠懇賠禮道:“老先生,對不起,我真沒想過殺你,我槍法很準的,只是想阻止你動手,師兄不讓我害人,讓我積德行善做好事的。”
劉笑塵有些意外的打量一眼杜坤,笑道:“積德行善做好事能有錢花?”
江湖上誰不知道殺人放火金腰帶,還從沒聽說過做好事能發家致富的。
“當然了,以前我在東馬是有名的大降頭師,誰都怕我,也賺了很多錢,但卻經常捱餓,來到香江誰都欺負我,只能乞討過活,後來被師兄點化改邪歸正,跟他修行,做善事,做好人,現在我已經娶上老婆,是有錢人啦。”杜坤興高采烈的道。
“有錢人,你有多少錢啊?”人羣中有人嗤笑道。
“我現在有一千多萬資產!”杜坤接口道。
一片噓聲,他們辛苦多少年也就幾十萬積蓄,就是劉笑塵也有此看法,不禁對杜坤有些失望。
“哼,井底之蛙,別人送我師兄一臺車就幾百萬,他的車牌是警方一哥送的,港督特批的無字頭7號車牌,用得着吹麼?”杜坤掐着腰道。
“真的假的?……”在場人羣嗡嗡一片。
並不是所有人都只知練武,不看電視和報紙,有人正色道:“王大師港府和衆多豪門座上客,座駕蘭博基尼超級跑車,車牌是全香江唯一的7號,他是九龍風水堂話事人,資產億萬,但他將90%的錢財都捐送出去,他還是香江最大的兩家慈善基金會會長,被尊稱香江最熱衷慈善公益的風水大師。”
衆人都難以置信的看向王梓軒,即便劉玉容也一臉詫異。
“積德行善真的會有錢?”有人追問。
“心術不正,做再多也無用,告辭。”王梓軒似笑非笑的向武協會長徐司白抱拳。
徐司白麪無表情,原本他想激起衆怒,順勢讓他安插在這些門派中的人帶頭動手,王梓軒不還手是死,他敢還手,激怒這些掌門宗師,也是一個死,這裡近千人,即便他輕功身法快速,但別忘了還有杜坤這個拖油瓶,王梓軒就是三頭六臂也難逃亂刃分屍的下場。
但意外的是,王梓軒不按套路出牌,再次打亂了他的佈置。
王梓軒帶着杜坤就要離開,劉家班等人將他們護在其中,人羣分開一條道路,但還是有人攔在門口。
武協會長徐司白忽然悠悠的道:“壞了武協規矩,就要付出代價,將你師弟杜坤留下,或者你們一起留下,王梓軒,別怪我沒給你機會,選一個吧。”
王梓軒腳下一停,向周圍衆人看了一眼:“誰想留下我們,可以去門口,擋住我們的路!”
近千年輕武者面面相視,不止螳螂門,八卦門,葉家等衆多年輕弟子同門長輩的阻攔,近兩百武者決然加入到香江武協的一方,各亮兵刃擋住門口,與三百多名武協成員聚到一起。
“李言榮!你給我回來,否則休怪我不講師徒情分。”螳螂門宗師於海慧臉色鐵青。
他察覺不對,不想蹚渾水,李言榮是他最得意的入室弟子,竟然貿然參與。
“喬斌,你給我回來!”劉笑塵怒喝道,他沒想到以往一向乖巧聽話的喬斌今天一再忤逆他。
李言榮和喬斌都低着頭,漠然不語。
徐司白呵呵冷笑:“王梓軒,看來各家各派都有人看你不順眼,跪下磕頭賠罪,看在你年幼無知的份上,我們會考慮給你一個機會!”
王梓軒卻理也不理,看向劉佳良:“劉師傅,一會護住我師弟。”
“老弟,認個錯吧,我替你說說,刀槍無眼,衆怒難犯,何必一時意氣。”劉佳良勸說道,面對數百手持兵刃的愣頭青,即便他也心裡沒底,何況這些人還有同門,下手輕了自己吃虧,下手狠了,就會陷入在場各門派近千人的圍殺,九死一生。
“這世上,敢動我兄弟,那就從我身上踏過去!”王梓軒擲地有聲。
他決然走向門口,五百名武者默然看向王梓軒,渾身煞氣升騰。
只是沒人察覺到,當中十二名低着頭的武者,口中微不可聞的唸唸有詞,他們藏在袖中的右手指間,不約而同的夾着一張青底色的符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