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草寺。
舉着小旗的導遊帶着一隊遊客走過。
“……門內有長約140米的鋪石參拜神道通向供着觀音像的正殿,寺西南角有一座五重塔,僅次於京都東寺的五重塔,爲東瀛第二高塔,東北方有淺草神社,造型典雅,雕刻優美……”
來到五重塔,一名男遊客剛剛舉起拍立得相機,便被導遊阻止,告誡他不要對這座五重塔拍照。
爲什麼?一名男遊客不滿道?
導遊認真的道:“因爲陰氣太重會損毀相機。”
“陰氣?都什麼時代了!”男遊客嗤笑,不以爲然的擺手招呼:“去照相了美女們。”
三名女遊客嬉笑跑去五重塔前擺出造型,閃光燈一亮:“OK!”
導遊臉色難看,搖頭嘆息着轉身往其他景點招呼遊客。
“看看照的怎麼樣?”三名女遊客嬉笑跑過來。
男人遊客甩了甩照片,忽然笑容僵在臉上,只見照片上詭異的顯現出三個頭部扭曲模糊的女人。
一定是相機出現問題了!
四名遊客想起導遊之前的話抱怨道,殊不知看向他們的導遊眼中閃過一絲憐憫。
近在咫尺的土御門寒子一羣人正仰頭看着五重塔。
周圍走過的遊客對他們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因爲整個淺草寺都被佈下了幻陣。
“老夫若沒看錯,五重塔第一層的陣法是怨靈之門,而且機關暗伏,貿然闖入會大吃苦頭。”李兆天單手託着羅盤,雙眼眯縫道。
“李會長,華夏有句古話,夜長夢多,我們需要儘快破陣!”安培晉太郎婉轉的催促道。
“外圍的陣法老夫已經排除,但接下來需要投石問路。”李兆天淡然的道。
看似從容淡然,事實上李兆天比誰都急,土御門往生說過“神之章”可以解決他身上祝由之術的副作用,所以李兆天才會急着趟這個渾水,甚至想拉上王梓軒。
安培晉太郎看向身後,分家的二代們一個個低垂着頭。
投石問路?說白了就是送死試探,沒人想死。
“寒子小姐,我們各自派出三人探路!”安培晉太郎道。
“遲則生變,只能如此了。”土御門寒子皺眉道。
兩人各自指點三人。
面無血色的六人應命,去推開五重塔的大門。
門被推開一道縫隙,一股陰風吹出來。
閉着雙眼的杜坤眉頭一皺,趕忙將法奧拽到衆人後面。
“怎麼?”李兆天警覺的往後退卻。
“太髒了,來,洋和尚,把口罩戴上!”杜坤戴上口罩道。
他以通靈之術發現五重塔內潛伏着許多兇惡的怨靈,但說出來也沒用,這些人利慾薰心,不會因此停止,反而有可能逼迫他冒險帶路,現在師兄王梓軒不在這裡,杜坤也不敢託大。
“OK。”法奧趕忙將口罩戴上,這時候不是慪氣的時候,他也感覺到這裡極爲邪門,怨氣竟然不比巴黎地下墓穴差。
雖然身邊這個叫杜坤的傢伙不着調,但按照他說的做應該不會有危險。
“杜坤先生,我們現在一條船上,應該同舟共濟。”安培晉太郎面無表情的道。
“同舟你妹,當我也是白癡?你怎麼不去探路?有本事你去啊!”杜坤抱着肩膀道。
安培晉太郎被哽的無語。
事實擺在眼前,什麼話都顯得蒼白無力。
雖然極其不滿,但杜坤背後有個實力超羣的師兄王梓軒,安培晉太郎也不敢得罪。
“還在等什麼!”安培晉太郎面色陰沉道。
磨蹭遲疑的六人哈依一聲,唸咒招出式神,又戴上御守錦袋,手持武器,先後鑽入五重塔大門。
御守就是護身符,平安符的意思,在東瀛衆多的修法中,系屬於巫術文化系統。
土御門寒子等人紛紛探頭向塔內看去,卻不待他們看清裡面的環境,五重塔的大門轟隆一聲關閉。
大門的縫隙間紅光閃動,幽幽迴盪出淒厲的慘叫,門底滲出鮮紅的血液。
衆人驚慄的退開老遠,這淺草寺的五重塔一層的怨靈之門就如此恐怖,這還怎麼去塔頂?
李兆天暗自搽汗,探路的六人雖然實力不一,但其中三人大約有觀氣境巔峰的實力,六個人竟然及不及呼救,可見其中的兇險,就是他也不敢貿然進入,他轉而道:
“其實我們不必如此,只要等王大師回來,破開五重塔的陣法,只在彈指一揮間!”
“那你怎麼不早說,死幾個人你纔開心?”杜坤抱着肩膀撇嘴道。
我草裡打野!
李兆天嘴好懸氣歪了,他好不容易與土御門家族建立的微信好感都被杜坤這根攪屎棍攪沒了。
土御門家族衆人面色難看,雖然沒說什麼,但心裡總歸有了疙瘩。
李兆天雖然生氣,但必須忍着,他雖然忌憚王梓軒,不過風涼話還是敢說的。
他關切似的的道:“王大師怎麼還沒回來,東瀛高人無數,不會出現什麼意外吧?”
“關心你們自己吧,我師兄洪福齊天,你們全部死光了,我師兄他都沒事!”杜坤撇嘴,有恃無恐的道。
好想揍他一頓,衆人臉色發黑,就連法奧都有這種想法,這混蛋太特麼氣人了。
杜坤抱着肩膀撇嘴呵呵。
王梓軒剛剛以通靈之術與他聯繫,知道師兄沒事,杜坤的自然底氣十足。
沒錯,王梓軒交代他,對待這些各懷鬼胎的傢伙們,就要做一根攪屎棍。
淺草寺門外。
谷孝尚正將一名僧人呈交的袈裟換上。
看到王梓軒,又看到谷孝尚正完好如初的胳膊,淺草寺的僧人們都露出了驚詫神色。
之前死去的那些僧侶大多是御守鬼神幻化,而這些僧人才是淺草寺的真正骨幹。
面對僧人們的困惑不解,谷孝尚正高深莫測的一句:“自我生起的一切,皆是無明與幻覺。”又對長老做了一些交代後與王梓軒上了出租車。
而作爲淺草寺的貫首,谷孝尚正早已經被神話,所作所爲皆有深意,沒有僧人會質疑他的決定。
淺草神社殿中,燭火微動,神龕下跪坐的土御門往生狐疑的睜開雙眼。
他好像感覺到谷孝尚正的氣息。
身形晃動,一身古裝,頭戴立烏帽子的土御門往生凌空而立,看向淺草寺大門的方向。
如果王梓軒在這裡,一定會大吃一驚。
因爲土御門往生,正是曾在曼谷六芒封印他的那位東瀛修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