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餅乾
林啓皺了皺眉頭。
放下了手中的手機，踮起腳張望了一下。
那是一位年齡30來歲店長模樣的婦女正在訓斥一個戴着帽子的年輕女店員。
女店員聽到這些斥罵之言，將頭埋得更低了，林啓這個角度看不到她的臉。
但她那微微顫抖的肩膀出賣了她此時狀態並不好。
前面排隊的人也擡了擡頭，但也僅此而已，1秒後繼續沉浸在手機的世界裡。
就在林啓以爲這位店長說兩句就會停下的時候，年輕店員可能由於太過於緊張，手裡的這杯奶茶又配錯了料。
“你到底長眼睛沒有啊！”
“當着我的面還能弄錯，你是不是故意的啊？”
年輕店員的肩膀顫抖得更厲害了。
她吩咐着被訓的店員。
自己彎腰將那盒摔碎的餅乾撿起來。
買齊了廚房裡的食材，林啓決定去零食的貨架上看看。
女孩這一跳確實夠到了餅乾，只是沒接住，餅乾重重地摔到了地上，發出“砰”的一聲。
隨後她緊張地環顧一週，似乎是害怕有人看到她的動作。
“媽媽……我不要這個，這個好難吃……小芊已經吃過好多次了……”
她對着林啓投來感激的目光，開始笨手笨腳地打包起三杯飲品。
年輕的母親強忍着心裡的痛苦，表情掙扎地將目光從女兒臉上移開。
“媽媽，就買這一次好不好……買這一次，這個月我就再也不買零食了……”
她用手拿下了貨架上的另一款餅乾，開口說道：
“小芊聽話，我們買這個好不好，這個也很好吃的。”
林啓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小姑娘扭扭捏捏地將手臂擡高，袖子向後垮去，露出了一隻不太細嫩的小手。
林啓走到超市裡，將聖代和奶茶存在儲存櫃內。
幼小心靈所能迸發出的悲傷，似乎能將空氣都擠壓殆盡
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睛啊！
小芊這才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用另一隻手捂了捂嘴巴。
“小芊！”小芊的母親連忙想要出聲阻止。
但是有點晚了。
小女孩是一名小學生，因爲林啓認得她身上穿的是附近一所小學的校服。
她語氣裡的尖刻少了一分，轉身回到了後面的配料間。
反正已經化了不少了，也不差這一會，回去放冰箱裡凍一凍就好了。
“你，給這位客人打包。”
她看了看手裡已經大概率摔碎的餅乾，嘴脣微動，又看了看貨架上的價格，眼神一凝，欲言又止。
看來今天要加餐咯。
母親的聲音突然放大了一倍，將正在說話的小芊嚇了一跳，短暫的呆滯過後，小芊的眼裡開始積蓄起淚水。
小姑娘的母親身材單薄，穿着一件洗得都有些發白的上衣，臉色有種病態的蒼白。
年輕的媽媽本想斥責一下自己的孩子，但是看到小芊眼裡的哀求之色，她也心軟了，沒有讓自己的訓斥出口。
小芊依舊進行着自己最後的努力。
店長注意到了林啓，她看了看桌子角落那兩杯已經融化了很多的抹茶聖代，意外地看這林啓。
小芊指的是一款最近才上市的巧克力餅乾，價格非常貴，大概要十九塊錢。
店長又是老人精了，一下也讀懂了林啓的意思。
“媽媽……”
“你已經上小學二年級了，什麼時候才能懂事一點！”
小芊的母親聽到後皺了皺眉頭：
“怎麼又去老師辦公室補作業了，爲什麼剛剛放學的時候不和媽媽說？”
將那盒摔碎的餅乾塞到貨架的最裡面。
但眼睛裡依然充滿着對這款餅乾的渴望。
也許是有了不少的經濟來源，林啓今天買東西闊綽多了，咖喱塊都拿了兩盒。
小芊的母親明顯是生氣了，將小芊的手臂緊緊扯住。
小姑娘的眼裡已經有一絲哀求了。
“你在幹什麼！”
“今天在老師辦公室補作業的時候老師給我嚐了一塊……很好吃。”
完全沒有受到旁邊的影響，就像壓根沒聽到一般。
“把那兩杯抹茶味的聖代給我，那個店員手裡正在做的那杯也給我。”
“那盒都已經摔碎了，已經賣不出去了，媽媽你就把它買了吧……”
“不用着急，慢慢來，我不急。”
那位戴着帽子的店員這才擡起頭來，可以看到她的眼圈微紅，臉上還有一兩顆小雀斑，顯然年齡比林啓小得多。
不知爲何，小芊媽媽的話語裡有着一絲很難察覺的顫抖之意。
“我不要……媽媽，我還有好久好久才能長大……我不想等那麼久——”
林啓轉而將目光投向店長，給了她一個“有話好好說”的眼神。
隨後他開始了自己的採購之旅。
她的眼裡有着一絲疑惑，似乎在說“化了的你也要？”
“夠了！”
將打包好的飲品遞給林啓，小聲地說了一聲“謝謝”。
但是她身上的這件校服明顯很不合身，衣服袖子太長，將小姑娘的手臂完全包裹着，多餘的部分甚至能用來跳水袖舞了。
“下次注意點。”
“小芊快快長大，長大了就可以掙好多好多錢，給自己買好多好多零食。”
林啓用了比平時說話更大的聲音，確保一旁的店長和女店員能聽到。
來到售賣餅乾的區域，林啓注意到了一大一小母女二人。
終於，她像是想起了什麼不太好的事情，眼裡的悲痛一閃而過，終於作出了自己的決斷。
“你確定要？”
明明看上去只比林啓大了不到十歲，眼神裡卻已經佈滿了傷痕。
“先生你好，請問你要點什麼？”
“嗯啊。”林啓認真地點了點頭。
林啓有些眼熟母女二人，但具體在哪見過又想不起來了。
林啓溫和地說道。
小芊眼巴巴地看着媽媽手裡的那盒餅乾，又看了看自己母親的眼裡。
直到她對上了林啓的眼睛。
“怎麼了小芊？”
裡面的餅乾明顯是摔碎了。
小女孩個子有些矮，但烏溜烏溜的大眼睛顯得十分有靈性。
林啓略微猶豫了一下，開口道：
她墊了墊腳，伸手想去把餅乾拿下來。
“我能不能買一盒這個餅乾。”
之所以注意到她們，是因爲她們之間的對話讓林啓回憶起了一些往事。
她眼裡露出一絲喜色。
那是一款非常便宜的餅乾，價格甚至只有之前那一款的五分之一。
這時輪到林啓開始點單，另一位店員面帶微笑地問道：
但是身高明顯不夠，於是她蓄力一跳，準備將其夠到手。
見店長走了，小店員的緊張情緒明顯好轉了不少。
林啓不想與其對視，移開了目光，女子對着林啓露出了一絲愧疚之色，拉着女兒快步離開。
林啓沉默地走了過去，地面上還殘留着小芊滴落下的眼淚。
林啓嘆了口氣，將藏在貨架深處的餅乾拿出來，放在了自己的購物籃內，離開了這個讓他有些心情沉重的貨架。
小芊是後面一個非常重要的角色，所以沒有在硬塞劇情。
下午的時候又有一位大佬投了票票，感激不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