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敲竹槓
如果換做是別人說這話，沈燕是絕對不可能答應的，畢竟纔剛剛接觸到這位四樓的鄰居。
但如果是林啓，沈燕猶豫了。
林啓從內至外都透漏了一種知書達禮的氣息。
給人的感覺有點像小芊學校裡的年輕男老師。
考慮再三，沈燕還是答應了。
再三叮囑了小芊安心寫作業，不要調皮。
林啓甚至主動提供了自己的電話號碼和身份證，沈燕這才完全放下心來。
帶着小芊來到家裡，小芊好奇地這裡摸摸那裡瞧瞧。
“哇，林啓哥哥你的鍵盤好漂亮！”
這傻丫頭，作業寫得再快也不能幫助冰箱凍得更快呀。
“你作業做得那麼快，應該不會是沒做完吧？”
“嗯……有的，每次天氣熱，小芊出汗都特別多。”
林啓也只能慢慢地幫她建立起一些框架，能夠理解多少就看她自己了。
確實有點久了，不會是出了什麼事情吧？
“你的爸爸去哪裡了？”
林啓啞然失笑。
小芊拿着勺子一勺一勺將沾着抹茶醬的冰淇淋送到了嘴裡。
看着小芊天真無邪的樣子，林啓在心中嘆了口氣。
到林啓注意到，小芊藏在袖子裡的手在說這句話的時候不停地抓撓着桌面。
明顯是有嚴格訓練的。
“50塊？那你去找他開啊！來我這裡幹什麼？”
“唔……是因爲（吞嚥）今天上語文課的時候，老師讓我們抄詞語，小芊的手突然沒了力氣，握不住筆。”
“小芊，以後要是再有這種情況，你的老師不相信你，你就讓她給我打電話，我來幫你解釋。”
小芊一本正經地掰着手指頭數着。
“我打個電話問一下吧。”
“有點化了，我去放在冰箱裡凍一下，待會寫完作業應該就可以吃了。”
……
“和我們學校機房的黑黑鍵盤完全不一樣誒！”
“咳咳……”
“小芊會經常流汗嗎？”
小芊盯着林啓桌上的《考研單詞大全》，問了出來。
“小芊，你聽我說，一個人活着的價值從來都不是完全爲了錢，繼續學習，獲得更多知識，解決這個世界上更多的迷題，同樣也是實現人生價值的方式。”
上面的鍵帽確實是他親自選外加親手安的，至於紙片人老婆……那能不漂亮嗎。
小芊的臉上充滿了不解。
“小芊你今天爲什麼會去老師辦公室補作業呀？”
摸了摸她的頭：
然後他就看到了那兩杯已經快要化掉的聖代。
林啓找到剛剛纔存下的沈燕號碼。
“沒有，只有這一種。”
“上面還畫着一個好漂亮的姐姐。”
“可是，同樣都是打工掙錢，爲什麼還要多讀那麼多年呢？”
“好好好，都聽你的。”
動靜微弱，卻將小姑娘自我搭建的傷痕之繭展現得一覽無餘。
“媽媽說，大學畢業以後就可以去打工，然後掙好多好多錢，就不用每天省吃儉用了。”
“嗯……這個嘛，小芊你知道大學嗎？”
不知道小芊的家裡到底是個什麼情況，似乎她的爸爸沒有和母女倆生活在一起，小芊的母親似乎很節約，看上去身體也不太好。
“走吧，聖代凍好了，我們去吃聖代。”
“我已經大學畢業了呀。”
林啓也沒想到小芊一上來第一個評價的居然是自己的鍵盤。
“小芊，你吃聖代嗎？”
給小芊把書桌騰出來後，林啓開始整理起今天買的東西。
“之前也有過嗎？”
“那家師傅今天沒上班……師傅你就行行好吧，三百塊實在太貴了。”
沒有再多說什麼，林啓用手幫小丫頭理了理有些凌亂的短髮，又幫她慢慢把兩隻袖子捲到肘關節處。
小芊立馬拿起筆開始奮筆疾書，完全沒有先前那副無法下筆的愁緒模樣。
“還沒凍好呢，先吃兩塊餅乾再說吧。”
“但是林啓哥哥，你還是沒有告訴小芊，考研是什麼？”
林啓當年就白白受了很多委屈。
“喂，小芊媽媽，你還沒有找到開鎖的店鋪嗎？”
常見的有低鉀血癥或低鎂血癥的患者，由於經常大量出汗，體內的血鉀偏低就會出現手無力發軟的現象。
“嗯嗯！我馬上把作業寫完！”
“當然不是小芊的錯。”
整理完食材，林啓一時半會也沒事做，於是搬了把凳子，坐在小芊旁邊看她寫作業。
林啓輕笑着。
……
小芊似乎聽懂了林啓的話，陷入了短暫的思考。
“師傅你就再便宜一點吧，我家附近那家平時都是50塊錢就夠了的。”
小芊意外地沒有表現得很悲傷，更像是在說着一件尋常之事。
“小芊的爸爸已經走了。”
“小芊，我能問個問題嗎？”
“當然可以，甚至小芊還可以繼續往上讀書，讀到博士。”
小丫頭似乎邏輯非常清晰。
“手沒有力氣不是小芊的錯嗎？”
“嘶——怎麼還忘了這茬。”
大約40分鐘後，小芊做完了所有作業，林啓稍微幫她糾正了幾個錯誤後，小丫頭興奮地收起了自己的作業，開始眼巴巴地看着林啓。
“但小芊真的沒有裝，我的手就是突然沒有力氣了，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小丫頭一副精打細算的樣子，看得林啓是又好笑又心疼。
一個刺耳的男聲從電話那頭響起。
“找是找到了，但是……”
“你快點的，到底開不開，不開我收攤了。”
小芊看上去有些困了。
每一次下嚥，都伴隨着幸福的眯眼。
林啓自己小時候也有這個症狀，那個時候父母同樣沒有把自己的話當一回事。
“但是老師不相信，說我是故意假裝的。”
“林啓哥哥，媽媽是不是已經去了很久了啊。”
“真的嗎！好厲害！難怪林啓哥哥可以買得起那麼多好吃的。”
“我說了300就300，一分錢都不能少！”
“還有其他症狀嗎？”
“研究生畢業後也可以打工掙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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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吃！”
“不行，今天的餅乾份額已經吃光了，要等到明天才能吃！”
小芊疑惑地看着林啓，似乎在說一件非常奇怪的事。
對於小芊而言，她的思想被自身家庭困境限制得太死了，這非常不利於她之後的發展。
“嗯啊，還有一次是在考試的時候，小芊的手沒力氣，交了個白卷，老師很生氣。”
離子紊亂症。
長長眼睫毛下的大眼睛裡充滿了專注，絲毫沒有被一旁的林啓所影響。
“林啓哥哥，什麼是考研啊？”
小丫頭聽到聖代兩個字眼睛都亮了。
“可以呀。”
“小芊可以成爲一名科學家，一名藝術家，一名運動員等等。有好多好多條道路供你選擇，要是腦子裡只想着打工掙錢，會不會太單調了一些呢？”
小芊的字寫得很漂亮，並且幾乎沒有劃倒筆的習慣，坐姿，握筆動作也都很完美。
學校裡的老師大多數都缺乏醫理科知識，很容易根據自己主觀臆斷來處理問題。
聽到這裡，林啓皺了皺眉頭。
沈燕的聲音似乎有些焦急。
“嗯……給小芊舉個例子吧，假如小芊唸完了大學之後呢，就會面臨着兩個選擇，一個選擇是工作，另一個選擇就是讀研，成爲一名研究生，繼續在大學裡生活學習三年。”
“我知道！小學之後是初中，初中之後是高中，高中之後就是大學！”
小芊的腦袋瓜子裡似乎全是好吃的。
“吃！”小芊的回答沒有絲毫延遲。
“林啓哥哥，你上過大學嗎？”
“不開您就別處去嘞，別擋着我回家吃飯。”
……
光是聽到這兩句，林啓就已經感覺到自己的血壓在升高了。
這是碰上敲竹槓的了？
今天換了個封面，感覺比上一個好看誒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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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