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旱，民無收，城外成一片亂像。
城外的一處樹林出聚集着一大羣的災民，都是從周邊村落來的。因爲大旱的緣故，田裡算的上是顆粒無收。
面對那高昂的賦稅，家中沒有餘糧。可上面可不會管這麼多，沒錢拿物品抵押，沒物品拿人抵押。本就破舊的屋舍被這麼一鬧更顯的荒蕪。
僅存的最後那點生氣，活着的希望就這麼被打的煙消雲散。
縣令害怕那些人進來鬧，故而早早的吩咐緊閉城門不許外面的人進來。
外面的人進不來，可城中的人卻可以出去。三百身拿着棍棒的家丁操持着一場拍賣會。
拍賣的物件是人。
一切進行的那麼的井然有序，就像是多年的操練一般。賣兒賣女買自己，那些員外們似乎挺喜歡這般場景的。他們以“救世主”的身份出現在他們的面前，以低廉的價格購買他們。
朝廷是不支持這種活動的，可上面的命令制約不到下面，可錢矇蔽了地方的官員雙眼。我這段時間看不見也聽不見，你們做了什麼我都不知道，他們這麼告訴自己。
他們安慰着自己，這樣做也不會發生動亂，那些災民們也可以“活下去。”可，說好的取之於民用之於民呢？那些收來的賦稅用來做了些什麼？
陸遠因爲舉人們的緣故，被縣令一起宴請出了城。
“陸賢侄，我跟你說不要看她們滿身污垢，穿的破破爛爛的。可只要你用心挑選，把她們梳洗打扮一番還是頗有姿色的。”縣令笑嘻嘻的打量着那些賣身的女子。
像是以前輩教訓晚輩的口吻對陸遠說道：“平常你可沒這機會，要是錢不夠叔可以借你些，到時你玩膩味，把她們轉手往青樓一賣錢不就又回來了。”
“爲了防止青樓的人鑽空子，出城的人我可是牢牢的篩選一番，不是城中的大戶是不要想出席的。”
陸遠笑了笑，回去的路上身後多了一些小女娃。一個個怕生的跟在陸遠的身後，沒有哭鬧很平靜的接受自己的命運。
“幼安啊，你真的是陰魂不散啊。”陸遠有些苦笑。最爲一個後世來的普通小青年哪裡那麼多憂國憂民的想法。
說不得自己還會買上那麼幾位女子，美名其餘我是爲了她們好，與其被其他人買走還不如被我買走。
說不得心裡還在幻想着什麼小女子無以爲報，唯有以身相許的戲碼。
幼安與其說走了，不如說是與陸遠的靈魂融合在一起，平常以陸遠爲主導，可還是會受到幼安潛移默化的影響。
在這個時代，男娃的命運要比女娃要好上許多。這代人自己是救不了，那就救救下一代吧。
也許有人會說天下那麼大，你管的過來嗎？可管天下那是皇帝的事，與我何干？我管好自己看到的就行。
回到飯館前正看到石頭和一羣人交談着些什麼。因爲陸遠外出的緣故，今兒個沒有開店，算是給石頭放了個假兒。
自己可是良心商家，那種剝削勞動力的事可做不出來。肯定不是因爲自己太累想給自己放個假的緣故，肯定不是。
簡單的交代兩句，陸遠將領回來的四七八歲大小的小女娃交給石頭，與門口的人交談起來。石頭沒有多問帶着孩子們朝內堂走去。
這一夥人衣服都有些破爛，可卻顯得很精神。
其中一個男子憋紅着臉問道：“您是這兒掌櫃的，不知您這兒有沒有昨兒個剩下的飯菜？倒了怪可惜的，要不就給我們好了。”
陸遠思索一番說道：“飯菜沒有，不過麪條到是剩下有一些，就是不知道你們要不要？”
“要的，要的。”男子以及一旁的兩三人應和到。
陸遠將他們領進屋子，吩咐石頭將那些“剩下的麪條”熱一熱。
通過交談得知，他們都是城外的農戶。平常靠着種地爲生，偶爾打打獵編編竹筐來掙些額外的錢財。今年大旱，地裡收成不好，早早的便帶着一家老小來到城中。
自己年輕餓幾頓沒事，食物都留給家中的老幼、媳婦。
可這城裡的事也不好做，工錢都報的很低。談到這，一個青年惱怒的說道：“這還不都是他們把自己便宜的賣出去，現在城裡根本就不缺人。”
爲首的那男子嘆嘆氣，這二十多年的傳統了，也習慣了。
另一個男子照着那青年腦袋來了一下，你小子還有臉說他們，要不是我們攔着你不也一樣打算把你家小孩賣了。
“嘿，我這不想着，賣個好人家，孩子們過得也好些。”青年訕笑道。
“我呸，你打算賣的是芸那丫頭吧。”
青年聞此，有些尷尬沒有在說話。過了好半響青年才帶着愧疚說道：“是我不好，多虧你們阻止了我，我差點就對不起芸那丫頭。”
“害，說這些，我們那個不是互相扶持的。”
看着這幾個互相打趣的青年，陸遠心裡有些說不出的意味。如果不是真的過不下去，在大的習慣，也不會去做那賣兒賣女買自己的勾當。
這不過是互相安慰的說辭罷了，心裡帶着對那羣人的看不起，以此告誡自己不能淪落到他們那樣，自己和他們是不一樣的。可自己心裡還是很能理解那羣人的。
要是能夠過活，也不會淪落到討飯吃。
不一會，石頭端着做好的五碗陽春麪出來，碗麪冒着滾滾熱氣。
做好的麪條一碗一碗的放在那羣人的面前，喉嚨不爭氣的嚥了咽口水。
“這，這，掌櫃的，說好的只是一些剩下的麪條呢，這，這，我們可沒錢。”爲首的那那男子說話有些結巴。
隨即想到什麼又說道：“你，你這是施捨給我們的？這不成，你別看我們落魄，可我們祖上也是出過讀書人的。這，施捨的東西我們是不能要的。”
男子說完臉上一副不捨的神情可還是堅決沒有動那些面。其他幾人嚥了咽口水，也跟着附和道。
看來我是個假的讀書人。陸遠心裡暗想。要是換成自己的話，掌櫃的能否再來一碗。可不得不說，因爲他們的緣故，自己的心情變好了。
那種笑着摸着黑的人還是有的。
陸遠站起身子，原地轉了個身子故作高深的說道，“這是我們店裡的活動，不知你們聽過，待用面沒？”
“待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