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作爲基因體的他們,其所作所爲,與本體有着密不可分的聯繫。
由此,王安宇在心裡琢磨,是不是隻要他說服了住在“嬰園”裡的本體們不再使用“嬰夢”設備,他就算完成任務了呢。
但這又談何容易呢。
就目前的情況來看,他們在這裡的一切行爲,都嚴格地受到“超夢”和“夢基嬰”的監控。
白天在“夢基嬰”科技公司上班,晚上回到“超夢”整形醫院。
想在他們的眼皮底下逃出來,前往“嬰園”,簡直比登天還難。
除非,他能見到自己的本體。
但這一步,同樣比登天還難。
王安宇瞬間覺得自己一個頭兩個大了。
無論走哪條路,都是死路。
不愧是擁有紅桃5卡牌之力的玩家,以及可解鎖一項電梯功能。
這任務根本就不可能完成啊!
王安宇輕嘆了一口氣。
跟着隊伍有序進入了“超夢”整形醫院。
依舊需要先乘坐電梯,到達艙體。
根據電梯上的屏幕顯示,往上是三百層,而往下竟有六百層。
他們最終在二百層的時候,停了下來。
看到這個數字,王安宇聯想到自己所在的工作層數。
這200層,大概就是所有工程師聚集的地方。
早上的時候,他打算環顧四周環境的時候,被警告了。
這回面對面,他終於有機會可以瞭解自己目前所處的環境了。
只見醫院的下面,是一個巨大環形的中空建築,建築裡是無數個圈層。
每一圈層裡,對應着無數休眠艙一樣的白色艙體,嵌入牆壁裡。
那連接在一起構建的圖案,有點像蜂巢。
而中空建築的中央,是一棵巨大的機械樹。
巨大機械樹的分支,在每一層的位置,又延伸出來一個巨大的機械手臂。
這個機械手臂的主要功能就是把他們放進休眠艙裡。
輪到王安宇的時候,王安宇在指定位置站定後,機械手臂運轉。
起初,王安宇還有些擔心,若是機器出現故障,會不會一把把他夾爆了。
但當機械手臂把他夾起來的時候,
這份擔心,頃刻就化解了。
因爲,它的手掌包了一層硅膠,軟軟彈彈的。
王安宇再次被推進了休眠艙裡,然後,休眠艙兩邊立刻就有一股白色氣體釋放了出來。
不用猜都知道是麻藥或者鎮靜劑一類的東西。
同時,射出一道藍色光線掃描了他們全身,身體各項數據隨之出現。
最後,艙體廣播道:“基因體安娜,您的各項數據正常。晚安!好夢!”
在被迫入睡前,王安宇竟有一種想哭的衝動。
“辛苦替別人打工了一天,結果連口飯都吃不上。我可真是天選打工人啊!”
第二天,王安宇醒來,一個全新的“安娜”等待開啓她全新的一天。
而休眠艙裡的其他同事,也和他一樣。
他們就像螺絲釘一樣,被投放到市場,待一天結束後,再返廠、維修、重啓。
如此周而復始,反反覆覆……
一直到這副身體“死亡”。
他們是機器,又區別於機器。
機器是無意識的,而他們是可以連接本體意識的獨立個體,是本體基因的一個克隆產物。
他們與本體的唯一區別,
大概就是他們長了一張全球最美面孔都羨慕的絕世容顏。
每天固定的時間,機械手臂再把他們從休眠艙裡取出來。
如同重新編碼的程序一樣。
他們排好隊,乘坐空中大巴,返回到“夢基嬰”科技公司。
一進入到公司,關於工作的記憶,彷彿又被無形的注射器,注入到了他們的大腦裡。
他們走到各自的崗位,各司其職。
比起此刻正窩在沙發裡戴“嬰夢”設備的本體,他們的效率顯得超高。
因爲,他們就像執行指令的程序。
不會累,也不會在工作中偷懶、摸魚等。
除了王安宇因保留有自我意識,容易感覺到累,不想工作,想偷懶、摸魚之外。
打開電腦,王安宇開始處理本體的工作。
一邊工作,一邊在腦海裡開始思考如何進入“嬰園”的辦法?
最終,他在上廁所,抽完馬桶的時候,有點想通了。
他發現,眼下他們的一言一行雖然都在“夢基嬰”的監控下,但是廁所這裡,應該是整個公司爲數不多不設監控的地方了。
不過不設監控,不代表就是自由的。
公司規定個上廁所的時間。
如果超過規定時間,就會驚動安保機器人。
其實,他們本不需要上廁所的。
但是卻被安排上廁所,王安宇猜測原因可能是本體畢竟是人類,他們是需要休息的。
而本體休息的時候,大概就是他們上廁所的時間。
當然了,這只是王安宇的一個猜測而已。
最終,他在看到廁所盥洗臺上的鏡子的時候,有了一個初步的計劃。
但這個計劃若想要成功的話,單憑他一個人的力量,是無法完成的。
糟糕的是,等到了下班後,其他“同事”的工作記憶就會被清除。
這也就意味着,如果他想找他們幫忙的話,根本就不可能。
除非對方和自己一樣,具有自我意識。
通過這些天的觀察,王安宇終於發現了一個名叫“週末”的男人,他可能就是自己要找的那個人。
在其他“同事”都認真工作的時候,他時不時的就會往廁所裡跑,說他前列腺有問題吧!他實則在帶薪拉屎。
王安宇在心裡吐槽一小會。
於是,爲了測試這個“週末”是不是同道中人,王安宇馬上就想到了一個計策。
確切地說,這招有點損。
但也是鑽了廁所裡不設監控的空子。
王安宇去上廁所的時候,順手就把男士廁所裡所有的衛生紙都衝進了下水道里。
因爲,衛生紙是遇水可分解的,所以,不用擔心會堵塞馬桶的問題。
但他同時還留了一個心眼,那就是把卷筒裡的紙,保留了一小截,僞裝成還有很多紙的樣子。
他了解了“週末”的入廁習慣,如果最後一間隔間空着的話,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選擇那一間。
所以,他把巧思放在了最後一個隔間上。
等“週末”過來摸魚的時候,正如他所料,他鑽進了最後一個隔間,把門鎖死。
“週末”還特地瞥了一眼牆上的捲筒裡,還有紙。
便放心的一瀉千里、奔流入海了。
然而,當他把那截紙扯下來後,他簡直要崩潰了。
竟然只有半張,剛看到的只是假象,捲筒裡已經空了。
根本不夠用的。
但他又不能喊:“廁所裡沒有紙了,麻煩快送紙過來。我的腿都要蹲麻了……”
那樣多尷尬啊!
正當他腿都抖的發枝亂顫了。
一滴“及時雨”落在了他的耳邊,說道:“兄弟,需要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