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事兒以後再說!”鄧家硯將筆塞回到我的手裡:“你先把字簽了。”
民政局的同志倒是不幹了:“你們兩個是自願結婚嗎?這怎麼還帶強迫的啊?”
“你怎麼說話呢!”鄧家硯一拍桌子:“你就這麼給人民服務的啊?你什麼態度!我一年交那麼多的稅,就養你這樣的公務員?”
我拉拉鄧家硯的袖子:“人說的也沒什麼錯……我有個事兒要跟你說,說完你在想想我們要不要結婚。”
“什麼事兒啊?”鄧家硯皺眉:“什麼事兒不能回家說,非要在這兒說?”
我紅着臉,話卡在喉嚨口。在民政局同志的眼光壓迫和外面無數相機的閃爍下,我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其實我……”
鄧家硯急了:“你就先簽上字,無論是什麼事兒,都不急在這個時候。”
“急!必須要現在說!”我一拍桌子:“我……其實……”
“艾瑪,姑娘,我要讓你急死了。”民政局的同志大方的開門出去:“有什麼事兒你們聊,這行了吧?我出去!”
民政局的同志一出去,我心有餘悸的看了一眼窗戶外面的相機。鄧家硯扳着我的頭對準他:“你想說什麼?爲什麼不能跟我結婚?”
我用手擋着我的嘴,對他說:“其實,家硯……其實五年前我做流產手術的時候,出了醫療事故。”
“你怎麼樣?”鄧家硯緊張的大力握住我的手:“然後呢?會對你的健康有什麼影響嗎?”
我很是愧疚:“我應該早就告訴你的,可我實在是沒勇氣說……我以後都不能生孩子了,而你們家……”
“是我對不起你,如果當初我問清楚了,我們的孩子也不會……對不起,讓你自己吃了這麼多的苦。”鄧家硯抱着我,嗓子哽咽的問:“你就擔心我會因爲你不能生孩子而不想娶你?”
我哭着點點頭:“你媽她說……”
“這些事情我們以後再說,今天就是來結婚的。”
鄧家硯起身要去叫民政局的同志,我拉住他,問:“我不能生孩子……這真的沒關係嗎?”
“你只要嫁給我,就什麼都沒關係。”鄧家硯在我額頭親了一下:“快點簽了吧!我們還要趕晚上七點的飛機去帝都,你要是在慢下去,我們要在飛機上吃晚飯了。飛機上的晚飯,真都不怎麼樣。”
我還想在問問鄧家硯他是不是真的考慮好了,可沒等我再問,民政局的同志端着水杯又回來了:“二位,商量的怎麼樣了?籤不簽了?”
鄧家硯堅定的點點頭,我心裡的顧慮也打消了些。一筆一劃,十分慎重的在文件上籤了我的名字。證件一卡戳,我和鄧家硯的關係立即升級了。
“再見吧!”民政局的同志滿心愉悅的說:“祝福你們,希望別再見到你們來了。”
鄧家硯和顏悅色的回她:“應該是沒機會見了。”
辦完結婚證還有好多衍生的活動,比如宣誓啦,錄像啦……我跟鄧家硯都不喜歡形式主義那一套,能免則免。揣好結婚證,我倆又急着的回家拿行李,吃晚飯,去機場。
忙的簡直是,腳打後腦勺。
直到坐上飛機,我腦袋還暈暈乎乎的,像是做夢一樣。
“真是抱歉,”鄧家硯有些歉意:“婚結的是不是有些太倉促了?最近的事情可能比較多……明年吧,我補個婚禮給你。”
空姐來來回回的走,我也不好意思說孩子的事情。可我心裡實在太好奇一件事兒:“你跟顧美辰沒登記嗎?”
“還沒來得及,”鄧家硯給我係了系安全帶:“顧美辰想要去國外登記,我們去的那天她忘記了帶身份證。後來七零八碎好多事情,一直都沒登記上。我覺得,很多事情都是冥冥中註定的。如果當時跟顧美辰登記上的話,我回國可能也不敢再去找你了。”
我感嘆:“你和顧美辰就是沒有緣分。”
鄧家硯笑:“因爲你我是命中註定的。”
飛機起飛後,看周圍沒有人,我小聲問他:“我們現在都已經結婚了,你是不是能告訴我你爲什麼一定要跟顧美辰結婚啊?那你們現在鬧成這樣,真的沒問題嗎?”
鄧家硯靠在椅背上,偏頭躺着沒有說話。
“喂,”我推推鄧家硯:“我要是不能生孩子的話,你要不要找個代孕什麼的……那種人工受精的就可以。”
鄧家硯在夜視燈下挑眉看我,我雖然有些艱難,可還是忍着說出來:“我沒關係的,真的,要是能要個孩子……不行的話,你找個女人生一個……只要能讓我跟你在一起,就行了。”
“樑思源,”鄧家硯冷聲說:“你再提孩子一個字,我下飛機就去醫院做結紮。”
“爲什麼啊!”我一着急也沒控制住音量,惹的空姐們頻頻側目:“孩子對你們家的意義跟一般人家不一樣,你要是做了結紮……”
鄧家硯扶額嘆氣:“你怎麼會笨成這個樣子呢?”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
“我們爲什麼要生孩子?”鄧家硯盯着我看:“是爲了繁衍後代還是因爲愛?”
“都有吧……”我小心翼翼的回他。
“如果是爲了繁衍後代,就算是我們不能生孩子,人類也不能滅絕。”鄧家硯將我按在椅子上老實坐好:“如果是因爲愛,我們已經夠多了。有孩子只能算是錦上添花……可沒有,也不耽誤什麼。”
我哭起來:“可是,你也是想要孩子的是嗎?現在我們還年輕,你會這麼說,等我們老了呢?我們要怎麼辦?”
鄧家硯解開安全帶抱住我:“我們不行就領養,過繼……怎麼不能有個孩子養啊?布拉德皮特不也是領養了好多孩子?不行的話,你看誰家孩子好,我去給你買回來?”
“那是孩子!”我破涕爲笑的捶打着他:“你以爲是衣服呢!”
我們靜靜的抱着彼此,誰都沒有說話。飛機平緩的飛行,我靠在鄧家硯的懷裡哭的有些昏昏欲睡。等到下了飛機,外面的冷風一吹,頭腦纔開始變的有些清明。
“思源,”鄧家硯嚴肅的問我:“你準備好了嗎?”
“什麼?”我反問他:“怎麼了嗎?”
鄧家硯指指出艙口外面黑壓壓的人羣:“記者。”
我只是看了一眼,腿肚子上的筋就開始打轉。鄧家硯摟着我,或者說他架着我,一步步的往外面走。
一大幫的記者粉絲呼了上來。
記者是來採訪我們的,粉絲是來幫喬伊和顧美辰罵我們的。
鄧家硯偶爾會回幾句,像是“我們確實今天結婚了”、“謝謝大家的關心”、“婚禮暫時還不想辦”……之類的。
喬伊前一陣子的表現,讓所有人都認定我是一個水性楊花跟富商跑了的賤女人。鄧家硯的行爲,則讓輿論不斷將他渲染成被狐狸精迷了心智的陳世美。
他們不知道我跟鄧家硯有怎樣的感情,他們也不在乎我們經歷過些什麼。他們猜測出來狗血的故事,然後以爲這就是真相。
相比較顧美辰的粉絲,喬伊的粉絲要狂熱的多。她們都是15、6歲,情緒比較容易激動的年紀。看到我的時候,有很多人憤怒的撇着垃圾。
鄧家硯帶了不少的保安人員,奈何粉絲的數量實在是太龐大。等到我們兩個從機場出來的時候,全都灰頭土臉的。
“你自己在家休息,我先去公司一趟。”鄧家硯給我擦擦臉:“我先送你回去,晚上不用等我,你先睡。”
“好。”
外面的霓虹閃爍……我又回到了這裡。
上次離開的時候很狼狽,這一次回來依舊狼狽。
我問鄧家硯:“是要回我以前住的那間房子嗎?那裡雖然被打隔斷弄的不像樣子,可我還是挺喜歡那兒的。”
“不能回去了,”鄧家硯握住我的手,說:“那裡的環境要差一些,我們住在那裡不合適。”
我眉角抽動,鄧家硯被打隔斷的房子也要幾百萬吧?住在那裡還不合適……我們是要住白宮裡合適嗎?
汽車在入夜的城市裡穿梭,最終開進了離喬伊住的遠洋xxx城不遠的別墅區碧海x莊。
這裡的別墅都是獨棟的,所有的前排別墅都沒有開燈。鄧家硯解釋給我說:“前排的別墅都是開發商送給市長和幾個要員的……這裡的房子,不僅僅是有錢能買的到。你住在這裡,安全肯定是沒問題。”
在寸土寸金的帝都,城區裡面能建成這麼一片綠化率高的別墅區……我都不忍心問鄧家硯房子的價格。
鄧家硯帶我進去,行李都有專門的管家人員進行整理。我瞅什麼都新鮮,一雙眼睛完全就看不過來。
“你要是餓了,就讓他們給你準備吃的。”鄧家硯看看手錶:“我先回公司了。”
“好。”
他吻了吻我的額頭,快步的出去了。
剩下一屋子的傭人等着我吩咐,我緊張的有些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太太,”一箇中年女人狐疑的問我:“鄧先生是娶了您麼?”
我點點頭。
這個中年女人看着我明顯比較好欺負,她看似無意實則諷刺的詢問我:“新聞上說的,我也沒太聽懂……鄧先生娶了你,那顧美辰小姐還回來嗎?”
說:
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