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商量了那麼長時間,還沒有商量出結果?”秦俊超在一旁聽着寧水海洋大學武學社社長陶興盛與傅文茵兩人探討這次比試,他的聲音之中已經隱約出現了幾分不耐。
秦俊超覺得自己出現在這裡就是個極爲掉價的事,他想要儘快解決完事情離開這裡。陶興盛和傅文茵說的是正常的客氣話,聽在他耳中便是在浪費他寶貴的時間。
“傅文茵社長,我們海洋大學覺得這次比賽有兩種方式。可以遵循規矩擺下擂臺以十場的比賽結果論勝負,也可以直接由俊超挑戰你們學院最有實力的人。”陶興盛不僅沒有因爲秦俊超略顯失禮的話語生氣,反倒是開口應和了他一句。
“提前告訴你們一句,無論你們選擇哪一種方式。今天海洋大學出手的只會有我一人。”秦俊超雖說面上沒有什麼表情,但他的話語和一言一行之間,無不展現着他的倨傲。古武者與一個連古武大門都沒有邁進的人交手,就如同成年人和一個奶娃娃比武一樣,結果自然不言而喻,很難讓人出現興致。這次如果不是爲了……秦俊超根本不可能代表寧水海洋大學武學社出手。
聽到秦俊超和陶興盛的交談,紀誠的視線從兩人身上掃過,這次寧水海洋大學顯然是有備而來。
正常的武術社團比賽,或者說是交流更爲恰當。雙方各選出來十個人,這些人不一定全部上場。前一場擂臺賽勝利,可以選繼續守擂還是直接下場。人的體力是有限的,就算是選擇守擂的人,往往也只會打上兩三場。秦俊超若是有足夠的實力,可以在擂臺上打十場,這也符合擂臺賽的規矩。
如果他們事先不知道秦俊超的實力,肯定要安排人上臺試探。從弱到強的試探,若是秦俊超在後面的比賽之中輸給了誰,也會有人覺得他是戰鬥時間太長,體力不足。反倒是戰勝他的人,會得到一個‘勝之不武’的評價。哪怕這個結果本身就是秦俊超造成的,但很多人會忽略這一點。不會忽略掉這一點的,也頂多覺得秦俊超有些‘年輕氣盛’,他的實力依舊會被人承認。
如果選擇另一種比賽方式,由秦俊超直接挑戰手段最有實力的人。在不久前的比賽之中海洋大學是個徹頭徹尾的戰敗者,如果讓秦俊超直接挑戰,那他們寧水師範大學也太給寧水海洋大學面子了!日後其他學院也提出相應的條件,他們是答應還是不答應?
紀誠的眼睛微微眯起,就算將寧水師範大學和武術社放下不談,只談個人。這秦俊超想要直接挑戰傅姐,也太給他面子了!秦俊超的古武境界比起他都要低上一個層次,這樣的實力連在傅姐面前叫喧的資格都不應該有。如果他們身處的不是一個法制社會,而是一個紛亂的江湖,現在秦俊超應該已經躺在地上了。哪怕是法制社會,也需要爲自己的言行負責。
“傅姐。”紀誠看向傅文茵,視線之中帶着明顯的戰意。“你之前不是說我招式練得不錯,只不過缺乏一些實戰機會嗎?我覺得這是很好的實戰機會!我也很想在擂臺上打十場!”
任苒看了紀誠一眼。她說過紀誠缺乏實戰機會?的確!不過她是半年多之前說的這句話。紀誠的招式是由她教導,在這個世界的確很少找到什麼訓練場地,所以她纔會提點一句,讓紀誠合理的利用林攸寧給他的資源。任苒對紀誠說了這句話沒多久,他的招式便明顯靈活了許多,顯然是經過了不少實戰。現在的紀誠,根本不缺乏任何實戰能力。此時紀誠提起這句話,只是給自己上場找個藉口而已。“嗯。小心一些。”
紀誠聽到任苒的這句,不知爲何腦海中自動浮現出了剛剛導師囑咐他的那句‘面對任何對手,都不能掉以輕心’。兩句話的意思應該是一致的沒錯,但紀誠總覺得有幾分詭異。他壓下了自己莫名其妙出現的心思,很是鄭重的回答。“我明白,我不會小看任何對手。”
“我相信你不會辜負我們的教導。”任苒點了點的頭。
寧水師範和寧水海洋大學的兩次比賽在劇情之中也是存在的,不過因爲她的介入,第一場比賽寧水師範以壓倒性的局勢勝利,而不是險勝。如今的第二場比賽,也不會有劇情之中的那樣驚心動魄。劇情中傅文茵是上了臺的,但是卻輸給了秦俊超。紀誠隨後上臺,來了一場英雄救美。
不過,這場英雄救美靠的不是他自身的實力。紀誠最初的武學修爲比起傅文茵還要低,他是利用光腦一瞬間爆發出了體內全部的生物能才險勝。這樣的結果有巨大的隱患,對於紀誠最大的影響是他在三天內都無法聯繫上光腦。
眼前的紀誠是任苒親眼看着成長起來的,他的實力比起劇情之中不知道要強上多少。單論古武修爲,要比秦俊超高上不少。紀誠學習了那麼多攻擊、自保、閃避的手段,在古武修爲低於對方一個等級的情況下也有勝利的機會,更別說秦俊超比紀誠低一個等級。
傅文茵口中的‘我們’,自然是她和導師。紀誠聽到這句話,下意識的點頭。隨後有些明悟,他終於知道爲何會覺得今天與傅文茵的對話比較詭異了。他與傅文茵的交談,在內容上和他與導師的交談,詭異的相似,這個發現並不能讓紀誠覺得愉悅。
零是他承認的老師,零以導師自居,他以弟子之禮相待理所應當。傅文茵教導他了武學招式,向他講解的時候也一向事無鉅細,無論是談古還是言今,他們的確有師徒之實。
但紀誠始終無法將傅文茵當做長輩來看。他在遇到傅文茵之前,給他的定位便是同一輩人。同樣是在學習東西,在零面前他總會稍微拘束一些,在傅文茵面前就自在了許多。
隨着相處的時間越來越多,他心中對傅文茵起了一些無法言明的心思,就更不可能將她當長輩來看待。之前他不覺得自己和傅文茵相處的狀況有什麼問題,還爲自己是唯一能夠接近傅文茵的人沾沾自喜。今日的事情卻讓紀誠發現了一個他之前忽略的信息,傅文茵似乎是將他當做晚輩來看,將他的師傅看做是同一輩人。他之前以爲傅文茵想要見他師傅是想要請教,似乎也應該改成交流。
“剛纔說的時候倒是聽狂妄,事到臨頭卻不敢上場了嗎?”秦俊超看到紀誠還站在傅文茵身邊發呆,冷笑了幾聲。普通人站在擂臺上聽不到臺下的人講話,但秦俊超是個古武者,在刻意關注兩人的情況下,自然將他們的對話收入耳中。紀誠被他劃爲了學徒一類,他面上不禁帶上了幾分鄙夷。
紀誠將心下有些煩亂的思緒壓下去,衝着傅文茵點了點頭,一步步走上擂臺,沒有用任何花哨的手段。他看着秦俊超的視線,逐漸變的冷厲。他此時心情本就不爽,恰好可以用眼前這人舒坦一番。
兩人面對面站了兩秒鐘,隨後幾乎同時動手,身影交錯之間,秦俊超面上便多出了一絲劃痕,如同被什麼利器所傷。秦俊超卻知道,傷他的東西根本不是什麼利器,而是紀誠手上的指甲。
傳說古武者修煉到一定程度,便能達到‘飛花摘葉皆可傷人’的境界。這在古武世家之中卻不只是傳說,突破了先天之後,便能做到這一點。
突破先天之前,雖然不可能‘飛花摘葉皆可傷人’,但將內力更好的利用起來還是可以的。內力灌輸於雙~腿,雙~腿的速度會快,灌輸於手掌,拳頭的力量也會更大。莽撞的灌輸耗費內力而且威力並沒有多大,面對同樣的古武者無法佔據太多優勢。但是武技就不一樣了,他們消耗相對來說要少很多,威力很大。
紀誠不僅是個古武者,而且他手上有武技的傳承,而且不止一種。剛剛一個照面,他的速度和手上的功夫就能體現出來,這才只是試探而已。更讓秦俊超心慌的是,他自始至終都沒有看出紀誠的境界。
他在古武世家呆了那麼多年,沒有聽說過遮掩境界的手段。那些電影電視上的龜息功之類的倒是存在,但只能掩飾相同境界的視線。紀誠要麼和他是同一境界,要麼就比他境界高。哪怕紀誠和他是同一境界,教導他的傅文茵境界肯定要比他要高。他這次的目的定然達不到,甚至可能會與另一個古武世家交惡。
“……”秦俊超想到可能出現的後果,想要開口止戰。剛動了動脣,紀誠手指也不知點到了什麼地方,讓他一時無法發出聲音。
接下來便是秦俊超擔當人形沙包讓紀誠吊打,倒不是秦俊超顧忌到紀誠的身份不敢還手,而是他根本沒這個實力。最可氣的是,紀誠一邊打着一邊還會問一句‘認不認輸?’秦俊超倒是想認輸,他倒是能開得了口啊!
“認不認輸?!”紀誠又問了一句。
秦俊超只是下意識的動動嘴,沒指望發出聲音,但奇蹟就在這時出現了“認,我認輸。”
“你們呢,還要不要打?”紀誠看了一眼寧水海洋大學武學社的成員。
陶興盛面色有些難看,但依舊搖了搖頭。他們知道秦俊超的實力,連他都栽在這裡何況是他們。秦俊超被打的鼻青臉腫,紀誠臉上卻連點汗跡都不存在。現在他們若是要再繼續,無疑是自討苦吃。
紀誠將自己周身的戾氣收斂,走到傅文茵面前。“傅姐,我們贏了。”
“先送傷者去醫院。”傅文茵頗有幾分無奈的看了紀誠一眼,秦俊超表面看起來傷勢很重,事實上都避過了要害,只是皮肉傷。但現在秦俊超最嚴重的大概不是身體上的傷勢,而是心理上的。紀誠這樣做,很傷人的自尊心。
“傅姐你放心,我下手很有分寸。”秦俊超看着傷勢嚴重,但其實只是皮肉傷而已。紀誠就算心下不愉,也沒有失了分寸。不過,這次戰鬥的損失也足以讓秦俊超肉痛。他在打鬥的同時順走了一件身外之物,一件能夠被光腦看上眼的身外之物。修復光腦的物品,向來是稀少又珍貴的,有些礦石甚至沒有被發現需要自己親自挖掘。剛到手的寶貝又丟失,不知道會是怎樣的心情?想來不怎麼美妙。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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