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屋外面,有七八個流裡流氣的青年,一臉憊賴之色,罵罵咧咧,推推搡搡,圍着木馬爺爺,不時用腳猛踢小黑屋破破爛爛的木門,怪叫着喊:“歌也小雜種,你不是挺能打嘛,讓一個糟老頭出來算怎麼回事?”
這一帶正是貧苦窟聚集的中心,原本寬闊的街道上,被破破爛爛的居民棚佔據了,只留了一條差不多三四米的街面。
關於這裡的情況,城管也多次來強行拆除,但是這居民棚簡便易搭,今早剛剛拆除,晚上又恢復了原狀,晚上拆除,第二天一大早便重新搭好。
而且,每一次城管強拆居民棚,都要導致一場場激烈的衝突,久而久之,這裡也就成了灰色地帶,基本無人問津。
此刻,居民棚之中,都鑽出不少老人婦孺,站在原地遠遠觀看,心中暗暗咒罵這些潑皮無賴,卻無人敢站上來勸阻一二。
衆地痞都是天生的表演者,看見衆人圍觀,便趁機立威,變得越發兇惡起來,口口聲聲“老雜種”罵個不停。
帶頭的那個青仔大手惡狠狠的推搡着木馬爺爺,罵道:“奶奶個熊,說,上個月的保護費怎麼辦,今天要是交不上,老子拆了你這個狗窩!”
一個和木馬爺爺交好的老人再也忍不住了,顫顫巍巍的向前罵道:“青虎,木馬七和你的爺爺以及我當年撿了你回來,一把屎一把尿將你養大,難道就是爲了今天的報應嗎?你還不鬆開你的手!”
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老人忽然放大了聲音,這凜凜正音,頓時嚇了青仔一跳。
在衆目睽睽之下,青仔頓時惱羞成怒,自覺在衆位兄弟面前丟了面子,上前一把揪住了老人的前襟,獰笑道:“老雜種,你活得不耐煩了,我送你見我的死鬼爺爺去!”說着順勢一把將老人推得摔了出去。
他雖然沒有練過武道,但是年輕力壯,氣血充沛,老人再也站立不住,重重摔倒在地,額頭上碰了一個口子,鮮血汩汩的流了出來,花白的鬍鬚之上和臉上,都染滿了鮮血。
老人摔在地上,呻吟道:“天哪,老天啊,你睜開眼睛看看這惡人吧,怎麼就不降下神雷劈了他啊!”
青仔佯作驚訝的望着天空,詫異的道:“是啊,我這麼一個腳底流膿,頭頂生瘡的大惡人,怎麼就沒有神來管管呢,呵呵,哈哈哈,嗬嗬嗬!”
他西斯底裡的狂笑起來,身後七八個小混混也跟着笑了起來。
“我來管你!”
正在此時,幾乎在場的每個人腦海中都聽到一聲暴喝,聲音凜然,殺機四射,刺得人心中發涼。
平時頗爲正直的老人摔在地上,也聽到了這聲怒喝,他老花的眼睛之中,分明看見一抹蔚藍色的光華,迅如閃電的向青仔眉心刺了進去,從他的後腦傳了出來。
囂張跋扈,不可一世的青仔依舊保留着仰天狂笑的姿勢,但是臉上肌肉僵硬,神色漠然,狂笑聲也好似公雞被扼住了脖子,戛然而止。
砰!
青仔的身子好似一根木頭,直直的栽倒在地,他殘留的神識之中,彷彿看見了一抹蔚藍色的電光,只一下,自己的大腦便“轟”的一聲,直若雷擊,接着大腦便漸漸空白起來。
“我錯了,這世間是有神的!”
這是威風凜凜的野虎幫幫主臨死之前,呢喃的最後一句話,語音模糊,但是他身邊的人都聽見了。
“老大,你怎麼了?”
“老大中風啦,趕快叫救護車!”
七八個混混跑了過來,一把扶住青仔,有兩人便拿出手機,撥打120。
老人鮮血流下,染紅了鬍鬚,他嘴角微笑了一下,眼睜睜的看着那一抹蔚藍色的劍光從七八個混混眉心之中一穿而過,浩浩蕩蕩的殺意,好像亙古不變的玄冰一般刺人。
“呵呵,這世界真是有神呢!”
老人被木馬爺爺扶了起來,喃喃自語道。
七八個混混好像被施了定身神,大叫的張着嘴巴,攙扶的徒勞的伸出雙手,拔腿飛奔的腿腳不動,這般僵持了一分鐘左右,都紛紛軟倒,無聲無息的倒在地上。
“啊!這些人怎麼啦,難道老天真的睜眼了?”
人們都驚詫的睜圓了眼睛,議論紛紛,言辭之中,不免有人禱告上天,有人歷數混混的罪惡,大罵死有餘辜,林林總總,不一而足。
歌也心中暗暗冷笑,他神魂出竅,傾城一劍在空中連閃數閃,便將這七八個混混的神念魂魄全部刺散,如今這幾個混混,也只剩下最後一口氣而已,已經徹徹底底的變成了植物人。
“嘻嘻,該我啦,哇,好多的血食啊,我要吃了他們!”
光光嬉笑着從小黑屋之中鑽了出來,搖身一變,便變成了猙獰巨大的骷髏,大嘴之中,噴出一股股白氣,向地下的一堆屍體捲了過去。
讓貧民窟的老少婦孺永遠也忘不了的情景出現了,地下七八具半死不活的屍體忽然變成一股股白氣,冉冉從虛空之中飄去,好像平地忽然多了一個巨大的煙囪。
沒多時,白氣漸漸散開,原本橫七豎八堆着屍體的地方,已經空無一物,剛剛倒在地上的青仔等人,不見了蹤影。
“神仙降世啊!”
不知道是誰帶頭,衆人紛紛跪倒在地,膜拜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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