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麼?也是陰間生物嗎?”
範武所指的是位於體育館右側進出通道邊上所坐五個明顯不是鬼族的生物。
身材矮小,不到一米的高度和普通的小夜叉差不多,貓頭人身,五個一排全程坐在那裡笑眯眯的看着舞臺,也不不見它們參與競拍。
“那是狸貓族,不是陰間生物,是地地道道的人間怪物,你別看它們笑眯眯的好像人畜無害,最壞心眼就是它們了。”
夜星順着範武手指看去,不屑的說道。
“狸貓族?壞心眼嗎,怎麼說?”範武追問了一句。
“它們以未出生的胎兒爲食,通常選取八字招陰的孕婦,趁其熟睡沒有防備之際將她們迷魂,然後進入胎盤中吃掉胎兒。”
“最可惡的是取而代之,繼續吸食母體營養,等到一朝分娩才現出原型一走了之,害了不知多少人家,你說可不可惡?”
可能因爲受害者是女性,夜星是越說越氣。
“不止可惡,還該殺!”
聽了夜星的介紹範武覺得這樣的怪物就不應該存在這個世上,想着以後有機會一定要把狸貓一族給滅了。
生氣歸生氣,現在還沒有這個實力去滅人家,只好先把心思放着,收拾心情,繼續問夜星關於另外兩族奇怪的生物。
不知是巧合還是預謀,和狸貓一樣,其它兩族怪物也是坐在進出通道的旁邊,一族在左,一族在包廂對面。
夜星指着左邊的那五個形似猴子背生雙翼的怪物說:
“那是來自西方冥界的怪物,如果沒有記錯應該叫石像鬼,不過它們一般不敢在東方行走啊,今天怎麼會在這裡見到呢?”
“石像鬼?來自西方?”範武問。
“對,具體有什麼招數我就不是太清楚了,不過不用管它們,在東方還輪不到它們囂張。”
然後夜星指了指對面猶如干屍,半實半虛的五個人形生物繼續說道:
“這幾個是山魅族,攻擊帶屍毒,能遠遁千里,非常難纏,幸虧族羣不大,並且有土鬼族的山神打壓着,所以沒有形成大的勢力。”
其實現場還有不少特殊的族羣,只不過和受邀的人類一樣都是坐在包廂裡面,所以範武並沒有機會看到。
在和夜星的談話中,範武還了解到因爲數量上有壓倒性的優勢,綜合起來還是鬼族的實力最強,只不過因爲鬼族各自爲戰,所以其它族羣才能在鬼族面前囂張一下。
聊着各種族羣與人鬼兩族的關係,不知不覺的拍賣會已經進行到一半了。
“第十一件是……”
夜姬在交割完第十件物品後正要宣佈拍賣第十一件的時候忽然停了下來。
不是她停了下來,是整個現場停了下來,所有鬼怪,所有的東西都停了下來,整個空間像畫面定格了一樣。
範武和所有在場鬼怪一樣被定住了,而且不單止行動,連思想也停了。
就在整個空間停頓的時候,範武左手上沉寂了好久的手串發出一條濃烈的青色氣流迅速在範武身上繞行了一週,然後又重新回到手串消失不見。
青色氣流繞行後範武並沒有恢復行動,但是恢復了意識。
意識恢復的範武發現身體不能動,好像被什麼東西給禁錮了,以爲被誰偷襲了,中了類似固形的技能。
範武頭不能動眼睛只能看到前方,看不到夜星的情況,往前看的時候才發現並不是自己被偷襲,而是所有人都被偷襲了,因爲眼前的一切都停了。
眼見的地方一片死寂,包括倒出的酒水,舞臺上的飛絮都保持靜態停在空中,就像變成一幅畫一樣。
‘對,就像在看一幅畫!’範武心想:‘究竟發生什麼事?這是什麼?攻擊技能嗎?如果是,那也太恐怖了吧。’
正當他想着想着忽然覺得心底升起一道寒氣,無端的感覺到從右側通道走進來了一個恐怖的存在,不過因爲頭不能動,所以根本不能看到是什麼東西。
只能感覺到它正在慢慢的從通道走向中間的舞臺,隨着它的接近,範武全身汗毛豎起,頭皮發麻。
‘究竟是什麼東西這麼恐怖啊?我要離開這裡!!!’從沒經歷過這麼恐怖的感覺,範武腦海裡只剩下唯一一個念頭就是逃離這裡。
身體不能動,逃離是不可能的,只能咬緊牙關死頂,恐怖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範武感覺自己快要到承受極限的時候,那個恐怖的存在終於進入了視線範圍。
那是一個三米高的人形生物,黑袍拖地,黑髮披肩,無臉,右手撐一把巨大的黑色油紙傘,左手拉着一個形象一模一樣但只有一米多高的同類。
一大一小兩黑袍原來並不是要上舞臺,而是走到剛纔買了一把宋朝油紙傘的水鬼王身邊,大黑袍伸手把鬼王的油紙傘拿起交到小黑袍手中。
等小黑袍撐開傘後,繼續拉着它緩緩的從左側離開了範武視線。
在範武眼中,場面既恐怖又震撼到極點,看着兩黑袍從一副靜態的畫面中走過已經夠詭異了。
並且它們從鬼王手中拿走一件鬼器,就像在一副字畫中摳走一個圖案那麼簡單,範武想象都想象不出來居然還有這種手段。
如果用來攻擊敵人,那豈不是無敵?
隨着黑袍離開視線,本來豎起的汗毛已經開始慢慢平復,忽然一股更大的寒意涌上心頭,汗毛這次不是豎起,感覺都快炸了。
原來大黑袍去而復返,站在範武視線的正中央正面對着他,終於看清它並不是無臉,只是沒有五官,就一張白板臉。
雖然它沒有眼耳口鼻等器官,但是和它對面時,範武感覺自己就像是被一條毒蛇,應該是被一條龍盯着的老鼠,全身如墮冰窖,腦子裡一片混亂。
這是不可抗力的碾壓式感覺,就像個人面對天災無能爲力一樣,已經不是意志力強弱的問題了,沒有馬上暈倒,已經算他厲害了。
範武硬撐着和黑袍對着 “看”了一會,直到看到黑袍緩緩向他走來,終於撐不住了。
意識開始慢慢模糊起來,很快就眼前一黑暈了過去,失去意識前看到的最後一個畫面,是走到身前的黑袍伸手握住了自己左腕上的手串。
暈倒的範武做了一個長長的夢,夢中的自己好像成了另外一個人,夢境裡真實的經歷了這個人平凡的人生和跌宕起伏的鬼生。
從出生到死亡,從死亡到轉化,從轉化到昇華,最終穿起黑袍坐上廟堂,接受萬千崇拜,最後因爲外敵入侵,披掛上陣而戰死沙場。
醒來後的範武對很多細節都不是太記得了,但是對於最後的那場異族大戰的震撼和慘烈場面卻是記得清清楚楚。
恢復意識的範武想到夢中的經歷和場景:‘難道這是自己的前生?我和剛纔那個黑袍有關係?’
“範武!你醒啦?”
睜開眼睛的範武發現自己躺在沙發上,夜星站在旁邊關切問道。
“哦,我暈了多久?”
“沒多久,就幾分鐘,你怎麼會忽然就暈了呢?”
“我也不是很清楚,可能因爲身體還沒有完全適應吧,一下子就暈了。”範武藉口身體融合的問題想掩飾自己被嚇暈的事。
“沒聽說過借殼還陽還有這種後遺症啊,不過醒了就好,還沒有錯過看熱鬧。”夜星興奮的說到。
“看熱鬧?”
“是啊,水鬼王的油紙傘不知被誰偷了,正在發飆全場找小偷呢!這回有好戲看了。”夜星站到落地窗前興奮的看着鬨鬧的現場。
聽夜星說水鬼王在發飆,範武心裡充滿着疑問:
‘被偷?不是被黑袍人拿走了嗎?難道水鬼王想趁機拿回點面子?也不對啊,當時大家都看在眼裡啊,不可能全部人都昏倒了只有自己看到黑袍吧。’
帶着一肚子疑問,範武也來到窗前,果然水鬼族的鬼衆已經佔領了場館的各個出口不允許任何人離開,而姓江的水鬼王正在舞臺上和夜姬理論。
“我不管,反正今天找不回來紙傘,所有人一個都不能走,拍賣會也不能繼續下去。”水鬼王大聲的說道。
對於水鬼王的霸道做法,夜姬很無奈的說:
“江鬼王,您要講講道理好不好,紙傘明明就您自己拿在手上,怎麼可能說不見就不見呢?就算有人想偷也不可能在現場偷啊!”
“那你的意思是質疑我說謊羅,我堂堂鬼王,會爲了一把紙傘說謊嗎?夜姬,你給我說清楚了!”
“江鬼王,我不是質疑您,而是您得有根據才行啊,燈火通明,幾千雙眼睛看着,怎麼可能有人能在這種情況下從您手上偷東西呢。”
雖然看起來水鬼王有點蠻不講理,但是夜姬作爲拍賣會的主持還是抱着息事寧人的態度,不想和他鬧僵了。
“如果江鬼王覺得我們主辦方有什麼做不好得罪您的地方,我們願意賠禮道歉做出補償給您。”
“你的意思還是說我在說謊?開玩笑,我堂堂鬼王會說謊,廢話少說,我把話撂在這裡,今天如果找不到那個小偷,你們就要賠償我的損失。”
“還有,派個管事的和我說話,和你個下人沒什麼好說的,浪費我的時間。”江鬼王擡頭看着的方向大聲說道。
“好好好,鬼王您稍等。”夜姬怒極反笑,說完離開舞臺進了A1包廂。
通過兩者的對話,範武發現了一個問題,好像他們都不知道油紙傘是如何不見的?
“夜星,你有看到油紙傘是如何不見的嗎?”範武轉頭問道。
“沒有啊,誰沒事盯着水鬼王看啊,而且夜姬那個騷貨說得對,怎麼可能會在現場被偷啊,估計是那個水鬼故意找個藉口搗亂而已,好呀!越亂越好。”夜星興奮的說道。
範武心裡大概有個譜了,黑袍出現的時候可能只有自己是清醒的,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按現在的情況來看,其他人估計都根本不知道過程,或者說在他們的記憶里根本就沒有剛纔停頓的那一段。
孃的,這是什麼手段啊,居然讓全場的鬼怪都直接跳過剛纔那一段時間而不自知,這樣的攻擊手段讓範武回想起來都還是不寒而慄,太強了。
既然大家都不知道曾經有黑袍出現過,當然範武也不會多事的說出來,反正雙方都跟我沒什麼關係,繼續看戲吧。
這個時候,夜姬已經重新回到舞臺,對着擡頭看天,根本不屑看她的鬼王說道:
“既然江鬼王這麼不講道理,敢在我們的拍賣會上搗亂,那 ‘希’只好奉陪到底了,奉尊上之命和您說一聲,開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