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駁還沒出門,我就先於她衝了出去,忙跑到村子下方找村民幫忙。
當村民得知葉爺爺不見了的消息之後,無半點兒吃驚,甚至都沒多問一句,直接出門開始找了起來。
葉爺爺不見了這事兒在村子裡並不是稀奇事兒,他們都已經適應了。
可整個村子裡的人整整找了一天都沒發現葉爺爺的半點兒蹤跡,至晚上的時候,他們大多餓了累了,各自回家休息,準備過會兒再找。
我也趁這會兒時間回屋子裡用一塊擺佈紮了一個簡單的孔明燈,然後找到葉爺爺家的甲子簿,翻到葉爺爺的生辰八字,將其寫在了孔明燈上,最後用孟長青以前用過的辦法令其升空,然後跟着孔明燈一路尋找。
這方法只能晚上用,不然先前就用了。
孔明燈叫引路燈,也叫招魂燈。顧名思義,會招來很多陰魂的襲擾。
才走不到千米,就有好幾個陰魂盯上了這招魂燈,我沒理會他們,只要緊跟着孔明燈就好。
這孔明燈走了約有半個小時,又折了一個方向往屋子方向走去,最後停在了屋子的上方。
我推門進去,卻見葉爺爺已經坐在了屋子中間,三叔靠在他的旁邊,飛駁以及昭文都端正坐在屋子裡面。
葉爺爺見了我說道:“你跑哪兒去了?正想讓這兩個女娃娃去找你呢。”
我苦笑一番,這是出去找您去了啊。
之後坐下問了一下葉爺爺去哪兒了,果然,他給的回答是迷路了,越走越遠,最後遇到一個熟人才把他帶回來。
跟葉爺爺聊了幾句天之後,葉爺爺就帶着三叔進屋休息去了。
我看了看他倆的背影,悄悄跟了過去,通過門縫窺視了一下里面。
葉爺爺一進屋,就將鏡子對準了牀,將黑色的衣服掛在牀頭,脫了鞋子之後,專門把鞋子鞋尖朝向了牀的內側。
我看了覺得疑惑,我原以爲是別人做的,沒想到竟然是葉爺爺自己,難怪昨天晚上第一遍我怕改過來之後,這些東西會在不知不覺之間復原。
看清楚之後推門進去問道:“葉爺爺,您在做什麼?”
我的突然出現將葉爺爺驚了一下,坐在牀上打量了好一陣他自己佈置的這些東西,猶猶豫豫好一陣,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也不着急,等着他組織語言。
他思索良久之後才說道:“海娃子啊。你也看到我這個情況了,我用不了幾天就會歸土了,你說我要是死了的話,你三叔可咋辦?”
“您是爲了三叔才這樣做的?”
“他們說用這麼辦法可以,用野猴子養魂,只要養一個月,丟掉的魂就會養起來了。”葉爺爺說道。
我聽後咋舌,這方法根本行不通,那些陰物近身的話,會吸走人身上的陽氣,輕則重病,重則死亡。葉爺爺現在糊里糊塗的,與這不無關係。
那個告訴葉爺爺這個方法的人,哪裡安了什麼好心。
“誰告訴您可以用這辦法的?擺明在害您啊,您快點把這些東西撤了,再擺這些東西會害死三叔和您自己的。”
我剛說完,葉爺爺脖子猛地一扭,看了他身後的三叔一眼,嘴脣立馬氣得直顫,臉也變得鐵青,緩了好一會兒才說道:“真的不行吶?這是李大海跟我說的,他說這樣能成的。”
我聽後大驚,又是這個李大海。
李大海就是被我爺爺收過魂的那個端公,跟骨灰事件扯上過關係,我還陽那陣葉爺爺請他來幫我看過墳墓,他看見挖出的墳墓是空的,被嚇得撒手不管這事兒。
這李大海很有問題,從第一件事情開始,就有他的影子,到現在這事兒又有他的影子。
“葉爺爺,您千萬別信這些辦法,我過陣幫您另外想一個辦法,您先休息,我去找那李大海問清楚。”
葉爺爺渾噩點了點頭,我隨後退出了這房間,出門跟昭文和飛駁交代了一句,然後往李大海所在的那地方趕去。
飛駁和昭文不願意呆在這裡,也要跟我一起過去。
飛駁懂的多,能力強,跟着一起能起一定的幫助,我們都走了,昭文留在這裡也不行,萬一遇到一個陰差,再將她的魂勾去的話,昭三三非得弄死我不可,所以,只能帶上昭文一起。
李大海住的地方我沒去過,但是聽過那個地方,大致知道怎麼走,當天晚上我們直接點着火把打着手電往那地方趕去。
晚上路不好走,行至第二天天矇矇亮纔到那地方。
李大海住的村子與蛇頭村差不多,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只剩下一些走不動的老人還留在這裡。
我們在村子裡隨意問了一下,就有村民帶着我們往李大海的屋子裡走,往那邊兒去的時候,村民說道:“李大海時常不在屋子裡,我們一兩天沒見着他了,估摸着又出去了。”
之後跟村民聊起了一下李大海這個人,村民也說不清楚他是個什麼樣的人,他跟村子裡人說話比較少,村裡人找他幫忙,他不會拒絕,但也不會跟村民深交深談,所以村裡大部分人對他都瞭解有限。
一路聊着到了李大海的屋子外面,門是緊閉着的,但沒上鎖。李大海這屋子比蛇頭村的屋子還要破舊,牆體裂了很大的縫,都能透過牆縫看見裡面的景象。
我們在屋子前敲了幾下門,見無人上來開門,就輕輕一推,這門就吱呀一聲打開了。
才一打開,一股惡臭就自裡面傳了出來,昭文飛駁還有帶我們來的村民直接被這惡臭薰得退後了幾步。
我捂着鼻子看了一眼堂屋裡的景象。
堂屋裡的靠椅上躺着一個男人,這男人對面的電視還顯示着女主播播報新聞的畫面。
村民從這臭味中緩過來之後捂着鼻子進屋,到靠椅面前一看,看清這男人的面目後大驚道:“李大海死了。”
我聽聞,也走近看了看,這靠椅上的人正是李大海,整個身體都已經浮腫了,蛆蟲自口鼻之中爬出來,再加上流出來的屍水,看起來極其的噁心。
飛駁和昭文都是清新女子,不樂意看這畫面,在屋子外面不肯進來。
帶我們來的這村民見了李大海的屍體之後,捂着鼻子說要去叫其他村裡人過來,隨即離開了這裡。
這村民走後,我在李大海屍體周圍轉悠了一圈,李大海的旁邊的凳子上放着一盤瓜子,他面前的電視也還沒關,這屋子裡的燈泡依然亮着的。
見這景象,我基本確定李大海是在突然之間死亡的,而且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不然不可能不掙扎。
另外看這屋子裡的燈泡依然亮着,基本確定他是在晚上死的,死的時候正在悠閒地嗑瓜子看電視。
我正看的時候,飛駁在門口喊道:“你很喜歡這味道?還不出來?”
我也實在有些受不了了,出去透了口氣。
我見過的死屍雖然不少,但也不多,看出的東西有限。不過飛駁見了這麼多的生死,這樣的場景應該沒少見纔是,如果能讓她去看看的話,沒準兒能看出更多的東西。
出來深吸了幾口氣,不懷好意打量了她一眼,她看我眼神就知道我想幹什麼,直接拒絕道:“別想拉上我。”
別人不願意,我自然不能強求,在外面吸了一下新鮮空氣就又進了這屋子。
進屋不到兩秒,飛駁也皺着眉頭進了屋子。
我對她笑了笑,這女人跟昭三三一樣,都是口是心非的人。嘴上雖然十萬個不樂意,但還是過不了心裡那一關。
飛駁進屋之後四處看了看,約有半分鐘之後才說道:“他是昨天晚上才死的。”
“昨天晚上死的,能腐爛成這樣?”
“他原本就是活死人,是一個外來的靈魂入住到了他的身體裡,他的身體纔沒腐爛掉。昨晚上那外來靈魂突然被收走,所以他的屍體纔開始迅速腐爛。”飛駁說道。
這段話說的合情合理,不過卻有一個疑點,我想了一陣之後疑惑地問道:“你怎麼知道他靈魂被收掉之前是個活死人?”
“活死人最討厭嘈雜的聲音,他把電視聲音弄到這麼小,應該是怕電視的聲音,另外他身上除了臭味還有一股防腐劑的味道,不是活死人還能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