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的交易那五千兩銀子倒是其次,真正讓周紹動心的還是祝老承諾的洗髓丹,洗經伐髓的丹藥可不是什麼人都能夠煉製的,絕對是有價無市的寶貝,而且地髓花所在的位置又恰好就在黑狐嶺之內,周紹已經打定主意,這地髓花無論如何也一定要拿到手。
一個時辰之後,周紹邁步從靈草堂走了出來,雖然得到了祝老贈予的一瓶煉氣丸,但周紹卻還買了一些不錯的治傷靈藥,也花了他一百多銀子,剩下的銀子他準備去買一柄不錯的武器,畢竟他不可能徒手去獵殺妖獸。
可當周紹走出靈草堂的門外,他的腳步卻不由自主的停了下來,因爲一個女子擋住了他的去路,而這個人不是別人,恰恰就是剛剛和王天辰那一幫人一起離開的張文倩,周紹不知道張文倩是爲什麼會獨自返回,但他卻知道張文倩肯定是有事找自己。
淡淡的看了靈草堂一眼,又看了看周紹,張文倩的眼中閃過一絲詫異,她剛纔分明看見周紹也是被祝老送出來的。
祝老雖然只是一個商鋪的掌櫃,但是他背後的勢力卻是不簡單,再加上祝老本身也是一名能力不弱的煉藥師,即便是她見了祝老也要恭恭敬敬,卻沒想到周紹竟然能夠享有和她一樣的待遇。
不過這一絲詫異卻沒有在她心中存留太長時間,畢竟周家的形勢擺在那裡,而周紹的命運也已經被註定了。
“這裡是三十萬兩銀票,拿去吧。”
蓮步輕移,慢慢走到周紹的面前,張文倩從衣袖中抽出一疊銀票遞到周紹的面前,她那冷傲的聲音也隨之傳進了周紹的耳中。
整整齊齊的三十張萬兩一張的銀票,這些銀票全是由帝國錢莊統一發行的大燕銀票,在大燕帝國境內任何一家帝國錢莊內都可以兌換,也就等於是三十萬兩白銀,正好可以償還周家的那些欠款。
看見這麼多銀票擺在自己面前,周紹不僅沒有半點高興之色,反而微微皺起了眉頭,特別是張文倩就像是施捨一樣的語氣更是讓他感覺極不舒服,他周紹現在雖然窘迫,但還沒有淪落到受人施捨的地步。
“你這是什麼意思?”周紹的語氣略顯低沉,朝着張文倩開口問道。
“你不是承諾在三個月之內償還那些欠債麼,再加上你們周家上下打點還需要錢,這三十萬兩銀票不正是你所需要的麼?”
張文倩看着身前的周紹,美麗的眼眸之中卻是閃過一絲微不可查的譏諷,徐徐開口說道,周紹和各個勢力立下協議的事情雖然一般人不知道,但卻瞞不過她們張家的耳目。
“這是我周家的事情,無功不受祿,我不明白你爲什麼會給我這些銀票?”
看着張文倩臉色的神色,周紹目光微微閃爍,似乎隱約之間明白了什麼,但他卻沒有表現出來,依舊開口問道。
“既然這樣,我就明明白白的告訴你,這三十萬兩銀票可以借給你還債,也不需要一分利息,你們周家只需要在三年之內還上就可以了。作爲交換條件,以後你就不要再去張府找我姐姐了,也不要將你們二人的關係告訴任何人,若是你答應的話,你現在就可以把這三十萬兩銀票拿走了。”
“其實你也不必惺惺作態,你周家的情況大家都知道,三個月之內你們無論如何也拿不出這麼多銀子,與其坐等着看你父親辛苦置辦的產業被別人奪走,你又何必再假裝什麼清高,顧及什麼面子,這件事只要你答應,你完全可以重新去做你的瀟灑少爺。”
看着身前的周紹,張文倩淡淡開口說道,話語之中也不由自主的帶上了一絲居高凌下的氣勢。
可回答她的卻是周紹的哂然一笑。
“我說你張家爲什麼如此好心,原來是怕我到處亂說,從而影響到你張家的名聲……”周紹臉露譏笑,雖然他有些猜測,但聽到張文倩的話之後,他才終於確定了張家的意思。
張文倩的父親張巖正是武威郡的郡守,當初見周紹的父親在外權勢日盛,便派遣媒人前來說親,想要將他的大女兒張文馨許配給周紹,對此沈氏自然沒有意見,只是周紹的父親領軍在外,所以只好等周紹父親年關回來再正式給兩人定下婚約。
正是因爲這樣的原因,周紹和張文馨兩人雖然沒有簽訂婚約,但關係卻已經定下了,外人不知道兩人的關係,但在兩家人看來,兩人的婚事卻十有八九已經成了,周紹也在兩家人的促動之下也成了張府的常客。
其實周紹對於張文馨倒也沒有多大的愛意,只是礙於母親的命令纔不得不經常去張府親近一下感情,倒不是說張文馨不美或是性格不好,相反,張文馨確實是一個性格溫婉的大美人,只是周紹卻對她並沒有多大感覺,不過作爲一名世家子弟,對於這樣的政治婚姻他也沒有什麼牴觸。
可未曾料到周紹的父親卻突然戰死邊境,如此形勢之下,張巖自然不願意再將女兒嫁給周紹了,但他又怕周紹不甘心而到處亂說,這不僅僅是敗壞了張文馨的名聲,更是對他有大影響,他如今升遷在即,名聲對他一介文官來說正是最致命的東西。
也正是因爲這種種原因,張文倩纔會找上週紹。
“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你還嫌三十萬兩少了?”
看見周紹的反應,張文倩卻不由得皺起了眉頭,三十萬銀子已經不少,若不是顧忌到她父親和姐姐的名聲,她根本不會親自給周紹送上三十萬兩銀子。
“不……三十萬銀子已經不少了。”周紹搖搖頭。
“那你是什麼意思,難道你還妄想與我姐姐成婚,你也算是一個世家子弟,難不成你不明白你們兩人現在的差距有多大,做人不要癡心妄想,還是要踏踏實實的好!”
聽到周紹的回答,張文倩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難看了起來,她沒想到周紹竟然還抱有這樣的幻想。
聽到這話,周紹原本想要發怒,可是一看張文倩的鐵青的臉色,他卻突然笑了起來,冷冷的看了張文倩幾眼,嘴角閃過一絲譏諷之色,緩緩道,
“你可知道你父親張巖爲什麼在武威郡郡守這個位置上呆了這麼多年都爬不上去?”
“什麼原因?”張文倩條件反射的問道。
“因爲他的眼力太差!”周紹嗤笑一聲,毫不客氣的說道。
“你……”
張文倩杏眼圓瞪,纖纖玉指立刻指着周紹,傲人的胸脯也因爲生氣也急速的起伏了起來,這一下她的臉色是真的變得一片鐵青了。
“回去告訴你父親,我們兩家從來沒有訂過什麼親事,我和你姐姐也沒有半點關係,我周紹乃至我周家也不會拿這件事情宣揚,只要你們張府的人管好自己的嘴巴,也沒有人會因爲這件事而玷污你父親的好名聲,不過,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希望你們張家以後不要後悔!”
話音一落,周紹一甩衣袖,大踏步便向着遠處走去,沒有再做半分停留,只留下目瞪口呆的張文倩愣愣的站在原地。
“後悔……笑話,我們張家會爲因爲你這個小人物而後悔?你還是先擔心你自己吧,我倒要看看沒有我張家的幫助,你怎麼在三個月湊足這麼多銀子……”
片刻之後張文倩終於反應了過來,立刻鐵青着臉朝着周紹尖聲大叫了起來,在她想來,周家三個月無論如何也拿不出這麼多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