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五點,一個六點,五點的賭牌是鄭昊辰的,六點的賭牌卻是周紹所有,僅僅只是相差一點,但結果卻是天翻地覆。
看着漆黑的六個黑環,鄭昊辰的雙眸微微眯起了起來,好似那反射的光澤太過炫目一般,可若是仔細看去,暗藏在桌下的兩隻手卻已經握緊了拳頭,青色的筋脈暴突而出,不過他的臉上卻看不出半點顏色。
他輸了,他竟然輸給了一個他從未重視過的小子,這是他怎麼也沒有想過的事情!
“既然如此,那鄭兄的這些東西我可就帶走了。”
周紹慢慢站起身來,雙眼望着鄭昊辰,他的動作很慢,他不是怕鄭昊辰食言,而是希望鄭昊辰食言。因爲如果鄭昊辰真的這樣的話,那麼他就真的輸了,真正在氣勢上輸給了周紹,以後再想搬回來卻是基本不可能了。
“願賭服輸,你拿走吧。”
出乎周紹的意料之外,鄭昊辰的臉上看不出絲毫怒氣,反而輕輕的揮了揮手,好像一點都沒有將桌上那成堆的銀票金票放在眼裡一樣。反而將目光轉向了周紹身旁的湘月,淡笑着開口道,“湘月小姐,你的眼光很不錯。”
“多謝鄭公子誇獎,希望下一次我可以爲鄭公子帶來好運。”
湘月的臉上依舊帶着那絲絲嫵媚的笑容,動人的雙眸流露着醉人的神采,饒是鄭昊辰也大感吃不消。
“哼,周紹,你現在別高興得太早,我也不怕告訴你,我大哥已經爲我算計出來,比武大會上我肯定會遇上你,到時候我是絕對不會手下留情的。”冷冷的看了周紹一眼,顧非凡留下一句話,邁步便向着包廂之外走去。
看着他離去的身影,周紹的雙眼卻不由得微微眯了起來。如今他對顧非凡並不怎麼放在心上,他真正在意的卻是顧非凡的那位大哥、天機先生的親傳弟子顧非庸,一個周紹完全看不透的人物。
“他連這都推算出來了麼……”
剛剛大贏一場的喜悅慢慢被凝重所代替,右手一揮,將桌上的銀票金票以及那枚昇天丹一齊收入空靈戒指,周紹就與湘月一起走出了包廂,而看着他們二人相攜而去的身影,鄭昊辰的雙眸卻微微眯了起來。
“他的身邊可有強者暗中護衛?”
鄭昊辰的聲音很冷,與之前說話之時完全不同,好像寒冬之季呼嘯的厲風一樣,蕭瑟而冷漠。
“啓稟公子,有周家暗衛跟隨在他的身後,那人的修爲恐怕比我還要高出一重天的樣子,如果不是公子之前暗示我試探一下,屬下甚至都發現不了他的存在。”聽見這話,原本站在他身後的那名黑衣護衛立刻跪倒在地,滿臉羞愧的開口說道。
聽見這話,鄭昊辰的臉色也微微凝重了起來,喃喃自語道,
“你的修爲已經達到武宗五重天,也就是說那暗衛的實力已經達到武宗六重天,這已經是周氏最重要的嫡系子弟的護衛等級,真想不到周家那幾個老不死的竟然如此重視他,看樣子這段時間想動他倒是不容易了。”
“對了,我讓你查湘月的底細查探得如何了,還有他們兩個人又是如何弄到一起的?”似乎想到了什麼事情,鄭昊辰突然又開口說道。
“這……屬下無能,請公子責罰。”
“到底怎麼回事?把事情說清楚!”看見那護衛如此模樣,鄭昊辰也不禁皺起了眉頭。
“屬下派去臥底煙雨樓的十七個人全部都死了,而且屍體還都出現在他們前一天所住的房間裡面,屬下經過多方查探,甚至動用了老爺的一些關係,才終於找到了一絲蛛絲馬跡,那兇手可能是……”
“可能是誰?”鄭昊辰目光一冷,厲聲喝道。
“可能是黑血樓。”那護衛頭一低,沉聲吐出一個名字,而聽到這個名字的瞬間,鄭昊辰的身子也忍不住微微一顫,繼而整個人又無力的坐了下來。
“一夜之間解決十七個好手,看樣子黑血樓最起碼是出動了五等殺手,甚至可能不止一個,實在是沒想到……也罷,日後有關煙雨樓的事情全都不要去管了,只要全力把萬貫賭坊經營好就可以了。”
話音一落,鄭昊辰也懶得再說什麼,邁步走出了包廂,不過他並不是走向賭坊之外,而是向着賭坊的最裡面走去,那個屬於賭坊坊主的房間。
之後進行的這一系列對話周紹自然不可能知曉,甚至連萬貫賭坊和煙雨樓之內隱藏的力量他也沒有發現,他現在心中的目標只有一個,就是進入學院比武大會的前十,然後代表帝都學院與獸人帝國皇家學院的代表對決。
爲堂兄周鐵宇餞行以及之後發生的一系列事情只是一個插曲,一個晚上的時間並沒影響周紹在比武大會之前的修煉安排,從萬貫賭坊回來之後,他又重新投入到艱苦的修煉之中,開始了住宅、學堂以及練武場三點一線的生活。
倒是經過這次的事情之後,司馬詹經常來找他,一來二去的兩人關係也很快變得熟稔了起來,甚至就連韓奎、趙易等人也認識了這個極品的中院首席。
“周兄,周兄……”
聽見這個聲音,周紹苦笑着嘆了一口氣,聽見這個聲音他就知道是誰了,除了他那個表哥周瑜會這麼大喊大叫,也就最近常來的司馬詹會這麼幹了。
周紹剛剛從牀蓆上站起身來,司馬詹就風風火火的闖了進來,也不跟周紹客氣什麼,直接往凳子上一坐,倒上一杯茶水,好像是剛從沙漠裡走出來一樣直接灌了一大杯,然後才重重的舒了一口氣。
“找我有什麼事情?如果你是想問我韓奎的下落,我可不知道……”
司馬詹也不知道是怎麼知道韓奎喜歡珍藏好酒,這三天兩頭的就往他那裡鑽,奈何他臉皮又厚,韓奎珍藏的美酒這些日子也被他幹掉了近半,如今一聽說司馬詹要來,韓奎直接躲了起來。
“不是不是,我如果想找他還不容易麼,他躲到天涯海角我也可以找到他,我是來找你的。”
司馬詹大手一揮,很有幾分氣度的樣子開口說道,那模樣倒是讓周紹忍不住笑了起來,不過轉眼一想卻也好像的確是那麼一回事,司馬詹就像是長了一個狗鼻子一樣,無論韓奎躲得多隱秘都會被他找到。
“你來找我做什麼?我可告訴你,我最近可沒有時間陪你去吃喝嫖賭,如果是這些事情,我勸你還是去找我表哥比較好,他肯定會很樂意的。”
周紹所說的表哥自然就是周瑜,周瑜和司馬詹的性格倒是有幾分相似,都是一樣的放浪形骸,吃喝嫖賭樣樣來,唯一的區別恐怕就是他表哥有人管着,而司馬詹卻沒有人管,可以更加肆無忌憚。
“其實……其實嘛也沒有什麼特別大的事情……”
真正到了這個時候,司馬詹反而吱吱唔唔起來。看見他這個樣子,周紹也不由得皺了眉頭,根據他的瞭解,這可不是司馬詹的性格。
“到底什麼事情,只要不是太過分而且我能夠做到,我會盡量考慮的。”
聽見周紹這話,司馬詹也不再猶豫,一把將手中的茶杯放下,直截了當的開口說道,“我是來跟你借錢的。”
周紹的身子一頓,整個人差一點跌倒在地,擡起頭看着司馬詹,臉上卻是苦笑不已,這麼點小事也至於讓這個傢伙這樣,可聽見司馬詹說出接下來一句話之後,周紹立馬笑不出來了。
“我要借一千萬兩銀子。”
“你要借這麼多銀子幹什麼?”
聽見這麼大的數額,饒是周紹也不禁有些吃驚,要知道如果不是狠狠賺了鄭昊辰和顧非凡幾人一筆,他現在身上也不過只有五百萬兩銀票罷了,就算是購買現階段最昂貴的丹藥也不需要花費這麼多的銀子,一般的靈器也根本不需要這麼多。
周紹倒也不是不捨得借出這麼多錢,而是怕司馬詹拿去賭了。要知道司馬詹可是確確實實的逢賭必輸的人,雖然有些好賭成性,但卻杯具的從來沒有贏過一次。也正是因爲這個原因,雖然周紹手上的這些銀子來得輕鬆,但也不能拿去送給別人糟蹋不是。
“相信我,我這一次真的不是去賭博,而是去買一件東西,一件對我很重要的東西。還有,別跟我說你沒錢,我知道你現在手上有不少銀子。”
司馬詹又何嘗不明白周紹的擔心,一掃原來的嬉笑玩鬧,極爲認真的開口解釋道,而後想了想又加上了一句,好像是怕周紹找什麼藉口。
看着司馬詹不似作僞的神情,周紹點了點頭,可就在司馬詹滿以爲周紹會開口答應的時候,周紹卻還是搖了搖頭,
“我還是覺得不能相信你,韓奎那小子就是血淋淋的寫照。”
聽見這話,司馬詹頓時暈倒,不過周紹卻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