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卡斯的臉色閃過一絲猶豫,瞬間,卻被凌天清晰的捕捉到了。就在這一剎那,他的人隨着手裡的短刀突然躍起,像是蓄勢已久的獵豹向盧卡斯撲過去,盧卡斯一直平穩握着的槍也已響起。
沒有人能分辨是盧卡斯的槍先響?還是凌天先開始動作。
凌天的動作幾乎也快得像是一顆從槍裡射出去的子彈,瞬間就離開剛纔所站的位置移動了兩三米,凌天剛剛到達盧卡斯面前的時候,他的左肩膀上就突然鮮血飛濺,一顆予彈已射入他的肩膀。
幾乎同個時刻,凌天的短刀也刺進盧卡斯右肩膀裡面,隨即右手臂橫頂着盧卡斯直接抵在厚實的牆壁上,短刀灌滿全身力道,盧卡斯的右手痛疼,手槍拿捏不住,‘啪’的一聲,掉在地上。
他隨後就聽見自己肋骨似乎碎裂的聲音。
盧卡斯整個人被凌天重重的打在牆上,不停的咳嗽喘息,嘴角不停的流血,他拼盡力氣忍着痛疼去摸腰裡第二把槍,但早就留意的凌天猛然提起左腿膝蓋,勢大力沉的頂在盧卡斯虛弱的腹部。
砰!盧卡斯凝聚的力氣瞬間消散。
鍾婉婷捂住嘴巴,嬌弱身體不由控制地顫抖,淚如泉涌,她不是驚懼血腥的畫面,而是不願意接受凌天贏了盧卡斯,短刀對快槍的勝利,何止是他們的生死對決?也是下等人跟上等人的比試。
“咯……咯……”
盧卡斯大口大口的喘着氣,就像是瀕臨死亡的魚兒。
他原本充沛的體力在鮮血和痛疼中迅速被抽離,只能虛弱望着凌天依舊炯炯有神的眼睛,他張張嘴巴,艱難的吐出幾個字:“我後悔,我在樓上就應該放你冷槍,那就絕不是現在的局面!”
凌天冷眼看着他,反手拔出短刀。
在鮮血噴出之際,他又刺入盧卡斯的右邊肩膀,刀速很慢,盧卡斯卻能感覺到刀的冰涼一點點地刺入自己的體內,那種冰冷是臨死前的冷,是刺骨銘心的冷,而力氣卻漸漸消散直至不見。
刀疾然鍤入!
刀刺斷了盧卡斯的尊嚴,他發出了人生中罕見的嚎叫,喉嚨裡還有鮮血中混雜着氣泡的聲音,凌天靠在他耳邊,冷冷開口:“我昨晚不是勸告你不要傷害黃家嗎?爲什麼你就不聽我勸告呢?”
“媽,快讓人救他!”
鍾婉婷按捺不住,終究抓住母親的胳膊搖晃,昨晚盧卡斯向她昭示了德國的強大,也向她展示了自己的輝煌戰績,進而在鍾婉婷腦海中樹立起盧卡斯槍法如神、所向無敵的精神形象。
她不能讓這個形象破滅,不能讓英雄般的盧卡斯死在低賤的凌天手裡,這次短刀對快槍的勝利,她更願意認爲是凌天欺詐取得勝利:“凌天太卑鄙了,竟然先拿刀撲上去,這不公平……”
聽着女兒的胡言亂語,鍾夫人能夠體會到她的心情。
只是現在的場面完全是凌天佔據了主動,沒有武力後盾的她又能幹些什麼呢?鍾家保鏢因爲懼怕天門選擇了明哲保身,史密斯先生雖然強硬且還有精銳在手,但面對這公平對決卻也不便干涉。
此時,凌天再次拔出短刀,在盧卡斯精神鬆弛之際,又兇狠捅入他的胳膊:“盧卡斯,你不是三百六十七顆子彈殺了三百六十七人嗎?我剛好相反,三百六十七刀只能殺掉一人,那就是你!”
“如果想要速死,就把幕後黑手招出來!”
盧卡斯雖然意志堅強態度強硬,但聽到凌天幾近凌遲的手段還是臉色鉅變,他現在是求生求死俱不能啊,饒是如此,他依舊還是咬着牙齒道:“我就是幕後黑手,黃家上下全是我殺的……”
話還沒說完,凌天的刀再次拔出。
一抹血花隨之綻放,劇痛再次讓盧卡斯嚎叫。
見到這番血腥景象,跟隨盧卡斯的兩名白人再也按耐不住了,本來他們還想秉承西方公平決鬥的規則,但見到主子被凌天如此凌辱,心裡就燃燒起怒火,最前面的人提着一把椅子就砸向凌天。
衝勢迅速,砸勢更是如虹。
凌天沒有回頭,聽風辨位的向後提出一腳。
咔嚓!
實木製作的椅子被他一腳踢了個粉碎,他絲毫沒有停頓,身子前探,石火電閃般的在空中抓住一塊破碎的木片,抓在掌中,隨手橫刺。撲!普普通通的木片在他手中卻變成了要命的武器。
木片從左至右的穿入他脖子。
白人龐大的身子驀然僵硬住,兩隻眼睛瞪的如同銅鈴,直勾勾地盯着近在咫尺的凌天,身子搖晃幾下,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他雙手捂着脖子,張大嘴巴,想要叫喊,卻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倒是帶着氣泡的血水從他口中咕咚咕咚地冒出來。
“啊——”
後面衝擊的白人以及連家保鏢們看到這般情景,無不驚若木雞,他們做夢都想不到左肩膀中槍的凌天反應如此迅速,更想不到他下手會如此惡毒,簡直就沒打算留活口,史密斯也是毛骨悚然。
盧卡斯望着最後那名手下,艱難的出聲喝道:“不要過來送死!”
凌天聳聳肩膀,淡淡的回答:“太遲了!”
伴隨着話音落下,凌天就地提出地上的椅子碎片,急速射向那名持刀的白人,後者下意識的偏頭側閃,誰知,這只是凌天的虛招,白人剛剛躲閃過椅子碎片時,凌天的拳頭就擊中了他的鼻樑。
白人的鼻子頓時被打中,隨着骨頭破碎的聲音,他的鼻樑骨立刻塌了下去,白人雙手掩面,當時便跪在地上站不起來,扯脖子死命的嚎叫,但隨即又戛然而止,因此凌天把刀刺進了他的脖子。
在場衆人大多都殺過人,有些更是在戰場上殺人不眨眼的戰士,殺過那麼多人,他們心裡沒有發毛沒有不安,但現在,看到凌天以這種近乎凌虐手段殺死那名白人,他們從內心深處生出寒意。
忘記了上前阻攔,忘記了出聲阻止,甚至忘記了呼吸。
撲通!
脖子上鍤着短刀的屍體重重摔倒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響聲也如同巨錘,震醒了在場的每一個人。
“譁——”
瞬時間,大廳內一片譁然。
靠近門口的鐘家保鏢都是咬牙堅持着纔將奪門而逃的慾望強壓下去,而史密斯以及部下們則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戰,眼前的凌天讓他們感到深深的恐懼,眼前的情景讓他們忍不住快要吐出來。
“妄圖傷害我的人,最終結果都只有死!”
凌天像是貴公子般的優雅俯身,然後輕緩的拔出那把帶血的短刀,笑吟吟地向盧卡斯走去,他的行動看來很遲鈍,走得很慢,可是在衆人眼裡,他就像是鋒利的寶刀出鞘,自然帶着種殺氣。
“盧卡斯,你昨晚不是在電話裡‘祝我好運’嗎?”
“今天,就讓我跟你道聲‘上帝與你同在’!”
身負四處重傷的盧卡斯臉上擠出笑意,那雙冰冷的眼睛已經恢復成酒色掏空的疲累,他舔舔嘴脣回答:“楚天,你是個男人的話,就給我一個痛快,夏家已經被我滅門了,扯那麼多也無用!”
凌天發出一陣痛苦的怒笑,語氣冰冷的回答:“我不會讓你死的太容易,我本想今天拿你去祭祀黃家和兄弟,但我現在有更好的方法對付你,那就是把你囚禁在黃家!費盡苦心的折磨你!”
盧卡斯嘴角抽動,死死的看着凌天。
凌天咳嗽兩聲,把話繼續補充完畢:“每天祭祀的時候就把你拖出來,打斷四肢,然後再接上,下次祭祀,再打斷再接上,周而復始讓你天天飽受精神之痛,讓你知道什麼是生不如死!”
在場的人全都感到無盡的寒意,從心底緩緩升起。
凌天漫不經心的把玩着短刀,向刑風輕輕揮手道:“把盧卡斯帶走,記住,千萬不能讓他橫死了,除非他招出幕後黑手,我纔會考慮給他一個痛快,否則我要他活上四五個月甚至一年!”
刑風微微低頭,恭敬回道:“是!”
在他的示意之下,四名天門兄弟如狼似虎的撲向盧卡斯,先簡單的堵住他身上傷口不讓其流血而死,隨後就拖着他向門口走去,鍾婉婷眼裡流露出無盡焦急,不斷搖晃着母親的胳膊祈求制止。
她實在看不慣凌天在鍾家的霸道。
與此同時,刑風還打電話呼叫車隊。
鍾夫人原本有些遲疑,但也覺得凌天確實過分,於是沉聲喝道:“凌天,這裡是鍾家,不是你撒野的地方,你今天殺了那麼多人已經夠,就算盧卡斯是黃家慘案的兇手,也要等法院審判!”
凌天臉色陰沉,冷冷的道:“鍾夫人,希望你這是最後一次爲盧卡斯求情,如果再敢出聲,我就會認爲你跟黃家慘案有關,到時候,你這夫人身份都保不住你性命,你知道我絕不是開玩笑!”
鍾夫人氣急敗壞,指着凌天道:“你……”
就當凌天他們走出大門口的時候,沉默許久的史密斯又跳了出來,話題簡單直接:“天主,雖然盧卡斯承認自己是黃家兇手,但你因此而屠殺了不少德國僑民,你難道保證他們全是兇手?”
凌天停住前進的腳步,嘴露譏嘲的回道:“史密斯先生有異議?或許他們中間有些無辜,但只要企圖反抗我尋找兇手,那他們就是該死之人!”
史密斯眉毛輕挑:“有很多人都認爲你們的作爲,已經嚴重影響了臺灣的安定,也讓德國僑民惶恐不安!”
“有很多人?很多什麼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