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國八百七十三年,江陵八子到此一遊!”
“通天曆一十三年,偕妻同行,於文筆塔聽雷。惜年老體邁,無法更上一層,柳子元親筆!”
……
一跨入大門,沐風就看見了牆壁上密密麻麻的留言。
通天王朝之前,中原地區四分五裂,史稱戰國時代。古塔的牆壁上,刻滿了從戰國時代以來文人騷客,乃至達官貴人的塗鴉。有的寫明年代和名字,有的興致一起,留下了千古名句,更多的只是簡單的‘某某’到此一遊。
踏入塔內,雷音更加清晰了。
初時聽來,猶如有人在遠方敲鼓,聲音不大,但沉悶迴盪,餘音繞樑,讓人的心臟爲之輕輕一跳;跟着,猶如馬蹄落地,彷彿一匹戰馬由遠而近,逐漸加速,地面都隨之輕輕搖晃起來;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急促,到了最後,猶如萬馬奔騰,在一望無際的大草原上滾滾而來!聲音震耳,在人的耳朵邊‘嗡嗡’轟鳴,體內的氣血隨之一陣翻滾,讓人爲之一陣陣難受。
持續約莫半個小時後,雷聲逐漸消退。過了一會,又捲土重來,猶如大海潮汐般一波接着一波。
塔頂雷音!
塔頂上傳來一陣陣雷音,最後時刻那萬馬奔騰般的轟鳴讓人有些難受,但凝神細細聽來,大海潮汐般的雷聲倒也另有一番韻味。讓人鬥志激昂,在越來越急的雷聲中感覺到一股循序漸進,越戰越勇,一往直前的精神!
“於無聲處聽驚雷!”
雷聲退去後,古塔內一片幽靜,站在空曠的古塔內,一個人靜靜地站立不動的沐風突然想起了古書上的一句話。略微掃一眼牆壁上密密麻麻的塗鴉,擡腿繼續往上走。
到了第二層,雷音更加清晰,聲勢也更加浩大了。
初始的時候,聲音沉悶而不刺耳。但是,隨着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急促,讓人的心臟都隨之加速跳動起來。到了最後,已經不僅僅是萬馬奔騰那麼簡單,而是巨浪拍岸,一道道驚雷彷彿就在耳邊炸響,讓人心神不寧,氣血翻滾。身體或者實力稍微差一點的,恐怕聽到最後就算不心臟病發作,起碼也頭暈腦脹,被可怕的雷音震成內傷了。
沐風深深地吸幾口氣,這才平息體內躁動的氣血,慢慢地平靜下來。舉目四看,四面牆壁也處處是人們的留言,但和第一層密密麻麻的蠅頭小字相比,這裡的留言就少多了。顯然,能堅持走到這裡的文人騷客,少了幾乎一大半。
塔內空空蕩蕩的,除了人們在牆壁上的留言外,幾乎就一無所有了。只在窗外掛着一個個古老的青銅法鈴。走進一看,上面還刻着一道道玄奧的符文,可惜,都已經鏽跡斑斑了。沐風屈指輕輕一彈,只發出一聲悶響,全然沒有了一個鈴鐺應有的脆響。
“百年時光,千年滄桑,一晃而過!”
沐風一聲嘆息,在這些刻滿符文的廢棄的法鈴上,看到了這座古塔的歷史。
也許,這座古塔曾經無比輝煌,曾經擠滿了來自各地的香客和文人;可惜,那都已經成爲過去的歷史了。
再輝煌的東西,也經不起時間的侵蝕!
透過窗口看出去,遠方晴空萬里,沒有一朵烏雲。然而,古塔上空卻烏雲滾滾,雷聲大海潮汐般一波接着一波,令人拍案稱奇!難怪自古以來,吸引了一代代的文人騷客前來!
“是位置特殊,還是這座古塔另有蹊蹺,暗藏什麼上古雷陣?”
沐風疑惑地站立不動,凝神感應這座古塔的玄奧。
頭頂上雷聲滾滾,再託大這時也不敢直接把神魂散發出去,只能用心靈去仔細感應。可惜,除了在廢棄的青銅法鈴上,感應到一絲殘留的極其微弱的靈力外,再也感應不到什麼異樣。塔頂上的烏雲和響雷,似乎真的只是自然奇觀。
西華山是周圍最高的山峰,而這座古塔,則是山峰上最高的建築。容易出現悶雷,仔細想來倒也正常!
在第二層內逗留一會,沐風繼續往上走。
呼隆……
剛踏入第三層,迎面就是一道驚雷。
和前面兩層不同,這裡的雷聲沒有從小到大的循序漸進,而是一道道驚雷連綿不絕地落下。聲勢浩大,聲音和第二層最後時刻的雷音相比大了足足一倍。讓人耳膜刺痛,彷彿平地一聲驚雷,直接在腦海裡炸響,神魂都隨之一陣搖晃。
厲害!
沐風手掐巫決,慢慢地讓腦海裡的神魂安定下來,定神一看,臉色一變。
和第二層相比,第三層的牆壁上的留言少多了,能堅持走到這裡的人顯然更少。但是,地面上卻多了幾具骸骨,甚至,還有一具死去不久的屍體。身上沒有什麼傷痕,渾身上下的毛孔滲出點點血跡。顯然,是在雷音的震盪和壓迫下,內臟大出血,當場暴斃!
“好強的驚雷!”
沐風掃一眼空蕩蕩的第三層,沉吟片刻,擡腿繼續往上走。
塔頂上的驚雷,極爲危險,但也格外神奇,讓他充滿了興趣。整座古塔共分九層,一層比一層驚險。既然無意中來到了這裡,他倒想一路登上塔頂,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呼隆……
還沒登上第四層,又一道驚雷落下,腳下的石梯都搖晃起來。讓人擔心下一刻,整座古塔會不會就傾倒、坍塌下去。
沐風遲疑片刻,踏着輕輕搖晃的石梯繼續往上走,來到了古塔的第四層。
和前面三層一樣,第四層空蕩蕩的,地面上也有幾具屍骸,連隨身攜帶的刀劍都已經腐化生鏽了,也不知到底死了多久。到了這裡,牆壁上的留言已經寥寥無幾。但一筆一劃,要麼龍飛鳳舞,要麼入木三分,蒼勁有力。看來,能走到這裡的,都不是一般人。
第五層,手掐巫決走了上來;
第六層,強壓着翻滾的血氣一步一步走過;
……
沐風手掐巫決,強行登上了古塔的第七層。
到了這裡,一道道驚雷的聲勢更加駭人。耳膜刺痛,神魂搖晃,體內的血氣都幾乎有完全失控的跡象。
渾身上下的毛孔,出現了點點血斑,彷彿就要滲出血來,內臟破裂。即使身爲一個煉血大巫,掌握了玄奧的煉血大法,沐風也感覺到了空前的壓力。步伐沉重,每走一步都極爲艱難,要停下來歇一會,平息體內快要失控的血氣和神魂。
打量一番,沐風咬牙繼續往上走,向古塔的第八層走上去。
但纔剛剛踏出一步,左腳邁上了一級臺階,右腳還沒離開地面,又一聲驚雷在耳邊炸響。
霎時間,感覺腦海裡的神魂飄蕩,彷彿驚雷直接在腦海裡炸響,強大的神魂都要爲之灰飛煙滅。震驚之下,迅速鼓盪體內的血氣,凝聚猙獰的血鎧把渾身上下嚴嚴實實地掩起來,只留下一雙眼睛,繼續往上走。
踏出第一步,一道驚雷落下,身上的血鎧爲之一陣搖晃;
踏出第二步,一道更驚人的驚雷落下,血鎧散發出的血光暗淡,水波般盪漾起來;
踏出第三步,又是一道驚雷。這一次,身上的血鎧直接潰散,皮膚上開始滲出點點血跡來!
第七層以上,雷音又截然不同。每走一步,雷聲的威力幾乎就暴增一倍,讓人始料不及!
往上走,也許下一刻就內臟破裂,魂飛魄散;轉身向下,不僅讓人心有不甘,而且也同樣兇險不已,可怕的雷音無處不在。這個時候,再想後退已經晚了,每走一步都格外艱難,可怕的驚雷卻接連不斷!
進退維艱!
沐風額頭冒出一滴滴虛汗,不經意間,發現竟然陷入了一個可怕的險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