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顏色還是藍的,但地面的黑色活許讓這份天藍顯得更真實,這是無比真實的黑暗。青雲白邊渡,細水帶微紅。黑山幽綠影,素衣飄淺鴨。利亞一個人享受着失落,享受着所有傷的淡默。小時候的山峰還應該在村後挺立,利亞不想再去走過。他不想回憶那兒時段時間,龍,辛迪亞,皮爾……人生裡的玩伴,幼年時的親人,在一轉眼就消失。
“我該回來的早些的,”利亞對自己說,看着聖泉流成的水塘裡幾隻鴨子正靜靜的遊動着它們不問世事,不顧蒼涼。“我該回來的早些”利亞又說了一遍。
淺風伴着一些,焚燒的硫磺氣息吹進人的鼻孔,真讓人不舒服。
“不知道爲什麼,但叛軍佔領了聖城巴薩之後第一攻擊的地方就是東城的龐克。羅織村也在龐克淪陷之後同一時間陷入困境,已經被佔領的這裡被血洗了三天,整整三天裡連一隻蒼蠅都沒有飛出來。所有活着的東西全部被殺死了,我的親戚也死在了裡面,他只是個沒有階位的普通人……”車伕說,他已經不再激動,說話的語調除了哀傷也沒有了那種滄桑。
“他去探望妻子的家人,在那個充滿戰火的時期他也只是想保護他的親人而已。可他的實力太弱了,在那個時候就連五階戰士克里·蒙多都死去了。”車伕亞爾說道。
“血災。”利亞靜靜地說,他的手掌靜靜地握着拳頭。
“沒錯是,血災。”亞爾說“可是,全完了。奧裡克王國覆滅了。”
“現在的國王是誰,”利亞問。
“是希爾那個叛徒,德里只是他的助手,一個幫兇。”亞爾說“所有的貴族還在等候什麼,光明聖子的拯救,簡直是可笑。國王很精明在這一次也犯了糊塗。他逃亡了,可最終還是會死去。”亞爾神色有些失落。
利亞仔細地聽着沒有說話,他心裡不知道想着什麼,樹林在山上正聚着,幾十株排成一片,焦枯的慘狀並沒有把它們砍去。
“諾蘭,我要去找諾蘭。”利亞突然想起什麼摸了摸胸口的彎月形掛墜,一絲溫熱仍舊若有若無的留在利亞的胸口,利亞的臉上茫然的神色一掃而空臉上露出了堅毅。“我能感覺到,你還在某個地方等着我。”利亞心裡想着。
這麼多年的記憶不會因爲這場戰爭化作虛無,利亞看了老車伕一眼神重新亮了起來迷人的光亮再一次閃動。“謝謝您,您也是奧裡克王國的臣民是麼,還請您告訴我你的名字。”利亞低聲的說道。
“亞爾·拉普多,”老車伕說道。
“我會護送你利亞離開這裡的亞爾,現在我想向你打聽一些事情。”利亞說道。
“我會告訴你我所知道的一切。”亞爾說道、
碎石上的腳步聲,利亞抱着亞爾消失在了原地。利亞躲在一個坍塌的牆壁裡,沒有出聲。“國王以爲光明聖子還會回來,盡然讓這麼多人跑過來搜查,荒郊野地連個鳥影子都找不到。”從小巷裡又走過兩個希爾的士兵,利亞仔細傾聽着他們的對話。
“我看國王是瘋了相信什麼預言術士講的話,希爾國,難道不知道奧裡克王國就是因爲這樣才滅亡的麼?”另一個士兵說着從嘴裡吐出一片樹葉,“這是什麼果子真麼難吃。噗,呸。”
“你又不是國王,或許國王比你想大要長遠。”另一個士兵譏諷道。
“不對,有人,”希爾的黑甲士兵突然發現了地上的血跡。長槍握在手裡兩個士兵開始搜索了起來,“這裡有個馬車”黑甲士兵喊叫道。“剛剛好像也有聽到人的吼叫聲,發信號……發……”黑甲士兵敢要喊什麼卻發現自己說不出話來。
利亞的法杖已經握在了手裡,從牆壁上翻越過來。深沉的目光看着剛剛走來的兩人,向天長吼一聲,利亞的一步步的挪動着腳步,眼睛裡黑光流動。利亞的身子晃成了一串殘影,右手變成龍爪一爪捏碎了士兵的腦袋,黃色的腦漿伴着血液碎裂在地上。
另一個士兵轉身想要逃跑,不過他卻發現他已經不能挪動了,深度的恐懼讓他連腳步都難以移動。利亞手中火晶法杖揮動,一條火蛇纏繞在士兵的身上。火焰的灼燒,人聲慘叫。利亞嘴裡沉重的呼吸,眼睛裡感覺到熱量的滾動,他回過頭看了看車伕。
老車伕亞爾還木木的站着不知所措,利亞的手上血痕已經一滴滴順着龍鱗流盡。“我們走吧,很快就會有士兵感到這裡。”利亞說道,翻身跳上馬車亞爾也同樣跳上了自己的馬車。聖泉的旁邊凌亂的丟着四具屍體,靜默在馬蹄聲後再次降臨。
晨光變得越來越暖和,利亞的身子像死神一樣坐在車上。利亞陰沉着臉,氣色也不是很好身上的似乎總帶着一種讓人感覺陰寒的氣息。端坐在馬車上利亞像是一個冰人一樣,亞爾同樣坐在馬車上趕着馬車。
天空上的藍色,清麗的鳥戰爭過後,戰爭過後應該有的便是寧靜。利亞的內心麻木着看着四處的景色枯敗還有新生一切是那麼的無所謂。更替在一年的春季發生,而希爾王國也同樣在這個時候也像新生的力量一樣建立起來,沒有人知道爲什麼希爾會這樣迅速地強大起來。
“王國的軍隊現在去哪了,”利亞問道。
“王國的軍隊全部退入了龍城,藉着龍城的險要抵擋希爾的攻擊。那裡已經發生了很多次戰爭了,但是奧裡克王國軍隊的現狀並沒有人能夠說清楚。”亞爾說道。
“亞爾,我想知道你有沒有聽過一個叫諾蘭·蒙多的女孩兒,她也是羅織的一員。我想知道有關她的消息。”利亞的神色有些緊張,他擔心聽到一個讓人傷心的結局但他相信不會。
“諾蘭·蒙多,你是說英雄克里·蒙多的女兒?”亞爾問道。
“是的就是她,我想知道她怎麼樣了。還有一些人,凌宇·龍,辛迪亞·多蘭,皮爾·摩多,艾斯·德斯……他們的消息可以告訴我一些麼?”利亞問道。
“她從來沒有回到羅織,沒有人知道諾蘭·蒙多去了哪裡。有人認爲她是羅織村唯一的倖存者。”亞爾說,“但沒有知道她去了哪裡就連希爾王也不知道。至於你說的卻其他人,我沒有有聽過他們的名字魔法師先生。”亞爾補充說道。
利亞點了點頭,“大家應該不會有事,只是克里叔叔。”利亞陷入了沉默。
“人生真的是一點時間都不該耽擱,或許我還是不夠努力。”利亞心想。他很沉悶,除了憤怒利亞的心裡還有一些自責。
“我應該做點什麼。”利亞心想。
“亞爾,有沒有關於光明聖子的消息。”利亞問道。
“哦,這個,在西鎮希爾這個傢伙已經殺了很多人,這些人都是疑似光明聖子的人黑頭髮黑眼睛。但真正的光明聖子並沒有被找到,所以羅織周圍的村鎮都進行着嚴密的排查。魔法師大人,你千萬要小心啊。”亞爾說道。
“嗯我會注意的,”利亞說着,他的心裡似乎有了一些主意。從這裡走了小半天的路程利亞已經逐漸離開了羅織,向着另一個村子走去。
利亞的手上藍色的光亮閃動,從馬車上跳了下來,“就到這裡吧,亞爾,謝謝你。”利亞說道。
“不要客氣,魔法師先生在這個特殊的時候。”亞爾把自己的帽子寫了下來對這利亞行了官禮,“魔法師先生,你一定要當心。”亞爾說着向利亞道別。
“諾蘭,你今天怎麼了。”克里看着正看向窗外的諾蘭說道。
“我感覺,我有一種感覺利亞哥要回來了。”諾蘭說道。
“利亞,哦,你還是忘不了他。”克里說道。
“怎麼會忘呢,我最喜歡他了。”諾蘭的眼裡一顆淚滴在眼裡打轉。“利亞哥一直帶着我的項鍊,他從來都沒有忘記我即便是,死過一次,遺忘一次。”諾蘭說道。
“可他和你是不可能的,諾蘭他是光明聖子有很多的責任你完全幫不到他。”克里·蒙多說道。
“可我,能讓他……更……開心一點。”諾蘭說。
“可以麼……”克里·蒙多問道。“我記得小時候你還因爲這個掉了好多次淚,諾蘭你是我的寶貝,我不想看到你再掉眼淚戈恩·利亞對你來說或許並不是一個很好地選擇雖然我不得不承認我也很喜歡他。”克里·蒙多繼續說道。
諾蘭的雙腿從堆在一起的箱子上放了下來修長的腿站在地上,婷婷的可人眼睛裡帶着淚水。克里·蒙多輕輕地抱住自己女兒的腦袋輕吻了下諾蘭的額頭,“我可憐的女兒像他沒用的父親一樣可憐,保護不了自己的愛人。”
“爸爸,爸爸不要再說了沒有人應該責怪你的,沒有人……”諾蘭的淚水從臉上淌下這樣的生活簡直是地獄。
諾蘭從小木屋裡走了出來,看着整個營地篝火通明大家相互歡笑着。一對新生的小情侶相互依偎着露出甜蜜的笑容,諾蘭看着這一切她感覺倒臉上的淚痕已經幹了。對着月光諾蘭輕聲的唱着一曲童謠,幽轉的曲調,諾蘭轉動着身子紅色的紗衣在月下飄動着柔美脆弱像是畫中的仙子。
營地裡的小夥都睜大了眼睛,他們早就愛上這個美麗的公主了。在這座克里建立起的休息地裡,所有的人都深愛着這個可愛歡樂的姑娘。“利亞哥,當初在學校裡是你教會了我怎樣快樂的面對生活。是你告訴我一切有你都會好起來的,現在我依舊相信。”諾蘭轉動着自己的身體,不知不覺唱起了利亞寫給自己的的歌曲。
月亮是那麼的圓,利亞的心是那麼的不平靜。他多想知道大家在哪裡,大家都在幹什麼。但是現在的窗外,除了光禿禿還沒有長出樹葉的樹木就剩下一輪圓月了,有一絲雲的天可以遮住整個星空。
躺在這個沒有人居住的小屋裡,青翼鳥睡在房頂,這座屋子的窗戶是破碎的但沒有會想到會有人從那麼小的窗口鑽進房屋裡去。
月的圓是讓人心疼的,利亞隔着一片破木板看房頂上露出的天空,白雲像黑煙一絲絲纏住月亮纏住奧裡克王國每一個士兵的心。已經有一年多的時間了,他們在龍城已經呆了多半年的時間而利亞這個光明聖子,卻絲毫沒有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