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陳平安進來的一瞬間,吳林的臉色一下就變得凝重無比。
人的名,樹的影!
莽刀,莽金剛,新秀榜上天驕!這些天,這個名聲那是如雷灌耳。
雖不知道力斬玄光當中的水分,但再怎麼說,也不是他一個區區內氣第三關能碰瓷的。
“陳平安!”
吳天奇的臉色也一下就變了。
不管他此前心裡怎麼想,當真的見到陳平安的時候,他心裡還是有些壓力。
不過,在想到了商隊當中的那一位後,他的心下稍稍安定了些。
“陳大人!”鐘山永面色恭敬地走到陳平安的面前。“吳家主事,吳天奇視法度於無物,大鬧紅磨坊。我等正要介入處理!”
“處理?”陳平安看了他一眼:“鐘山永,近日下達的嚴令你可還記得?”
鐘山永神情一凜,身形站得筆直:“回大人話,記得!五峰山城嚴禁生亂,嚴禁爭鬥,違令者,按大幹律,從嚴從重!”
“吳天奇生亂,可願意束手就縛?”
“不曾!”
“那依令該如何?”
“暴力拘捕,負隅頑抗者,就地處置!”
“既然如此,爲何還不處置!”陳平安面色平靜地道。
“是!屬下這就處置!”
嗡~
鐘山永內氣一震,身形便是向着二樓吳天奇所在騰挪而起。
“攔住他!”吳天奇大聲地喝道。
嗤!
吳林長槍一甩,槍尖有內氣涌動,凝聚着絲絲鋒銳,身形閃動,便要攔住鐘山永去路。
陳平安微微偏頭看了他一眼。
唰!
長刀出鞘,刀芒驚天。
足足十數丈長的金色刀芒,瞬間成型,爆發出耀眼無比的光芒。周圍衆人的眼睛忍不住便是一閉。
金色刀芒帶着撕裂一切的威勢,以一種無法抗拒的壓迫感,直劈向不遠處的吳林。
“不好!”
吳林臉色大變,再難維持此前淡漠。
嗡嗡嗡~
周身內氣瘋狂震盪,槍法舞動,帶動着內氣激射,竭盡所能想要擋住這一道刀芒。
但是
隨着金色刀芒的臨身,他所做的一切都變成的徒然,都不過是無力的掙扎罷了。
刀芒瞬間將他的身形吞噬,也消沒了他所有的生機。
沒有任何懸念,沒有任何的僥倖,吳家商隊供奉,內氣第三關修行者,吳林,死!
吳林死了,死得是如此乾脆。
“暴力拘捕,負隅頑抗者,就地處置!”
陳平安面色淡然,收刀歸鞘。
殺死一名內氣三關的修行者,就像是捏死了一隻螞蟻一般,絲毫引不起他的情緒波動。
刀芒散去,只留下滿地狼藉。在場衆人爲之駭然,驚得是目瞪口呆。
這一刀
“死了!?”
吳天奇眼睛瞪得大大的,死死地看着那滿地的殘骸,他的臉龐驚駭,身子一軟,險些站立不住。
這可不是什麼大白菜,可是內氣第三關的武道高手啊!
就這麼.死了?
“吳主事,束手就擒吧!”鐘山永身形騰挪,已經登上了二樓包廂。他瞬息閃到吳天奇,反手便是將其架了起來。
吳天奇雖然也邁入了內氣境,但堪堪只是內氣第一關的水平。加上此時心神驚駭之下,自然失去了反抗之力。
“陳大人剛剛的那一刀,刀芒驚世,摧枯拉朽,這是.”
鐘山永看着外面的情景,以及地上殘留深長刀痕,臉上佈滿了濃濃的震驚之色。
“鼎盛玄光之威啊!”
他雖眼界有限,但也知道想要一刀秒殺一位內氣第三關,縱然是老牌玄光初境出手,都不可能做到。
所以,陳大人他的戰力.
鐘山永不敢再深想,眸光中,閃爍着濃濃的驚駭。
驚駭的人不僅僅是鐘山永,還有在場的其他人。在陳平安的這一刀下,吳林身死,衆人的膽氣已失,再無絲毫鬥志。
在鎮撫司差役的介入下,很快便控制住了局面。
“大人。”鐘山永低着頭,拱手來到陳平安面前。此時他的臉上,是肉眼可見的謙卑和敬畏。“吳天奇此人如何處置?”
“羈押大牢,待審問清楚後,懸於城牆之上,數點罪狀,以儆效尤!”
“是,大人!”鐘山永恭敬應命。
懸於城牆之上,侮辱意味極大!吳天奇是吳家的人,而吳家在地火郡那邊也是排的上號的世家。 ωwш ⊙T Tκan ⊙CO
如果是之前,鐘山永可能還會問一句,陳大人此舉,會不會太過嚴苛。
因爲真這麼做的話,將會引發吳家的嚴重不滿,甚至是引來吳家怒火,以致於徹底結仇。
但是現在,鐘山永什麼也沒問。陳大人自然有不一樣的考量,他只需要聽命就是了。
大人高瞻遠矚,必不會出錯!
“陳平安,你這麼做,你一定會後悔的!我吳家,不會放過你的!”不遠處,吳天奇大聲地叫罵着,身形不斷地掙扎,一旁架着他的兩名氣血高手,險些要控制不住。
顯然,陳平安剛纔的宣判,吳天奇聽到了。
此時,他已經從剛剛的震驚中緩了過來,他能坐上吳家商隊一方主事的位置,固然有血脈因素的緣故,但他自己多少也是有點本事在身。
事已至此,他也已經想通透了。酒後誤事,這次事情鬧得這麼大,委曲求全沒有機會,那他另闢蹊徑,扯吳家這一層虎皮,沒準反倒還有不小的生機。
“嗯?”陳平安的目光落在了吳天奇的身上。
鐘山永觀察到陳平安的臉色,生怕大人動怒,當下便要揮手讓人把吳天奇拉走。
“沒事,讓他過來。”
“是,大人。”
鐘山永朝着兩人招了招手。吳天奇便被送到了陳平安的面前。
“你剛剛是說後悔?”陳平安靜靜地看着吳天奇,看不出是什麼表情。
“對,後悔,你一定會後悔的!”吳天奇的眼眸一亮,心裡生出了一絲期盼。對方無緣無故不會願意和他多廢話,眼下既然和他搭話,無非就是要找個臺階下。
“我吳家在地火郡也是有頭有臉的家族。你要是真把我懸在城牆上,那就是在打吳家的臉。一定會引來吳家的不滿怒火。我吳家有絕頂高手坐鎮,若是怒火傾瀉下來,敢問大人懼否?
所以,大人,你不如把我放了。我保證,放了我,這件事情我一定不和家族說。我可以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另外,只要大人放我了,我可以賠一大筆銀錢!大藥,寶材,隨大人提!”吳天奇眼神閃爍着希冀,言語絮叨地說着。
“你的這些條件還真是誘人啊!”陳平安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只是,我有一個問題很好奇,想請教下你。”
看着陳平安臉上露出了笑,吳天奇心中的期盼更甚,忙不迭地道:“大人請說。”
“你說,將你懸於城牆之上,此舉會引來吳家的不滿和怒火。但爲何不言,你在城內生亂,我滿是不滿,怒是不怒!?”
說到這裡,陳平安的臉上笑容更甚,他的目光也落在了吳天奇的臉上。
“吳天奇,你身後有吳家,你問我懼吳家否?但我身後是大幹,我倒想問一問你,何不問吳家懼我否?”
陳平安的話音一落,吳天奇的臉色便是一變,瞬間變得死灰一片。
何不問吳家懼我否?
這句話,在他的腦海裡不斷的迴盪。
“拉下去!按律辦理!”陳平安擺了擺手。
“是。”衆人恭敬應命,看向陳平安的目光更是多了幾分敬畏。
“不!不!你不能這麼對我!我吳家的怒火,你承受不起!”
淒厲聲中,吳天奇被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