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潤廣義話音剛落,就見他周身白色的衣服陡然間變的烏黑,人一下子消失在黑暗中,一片濃白的煙霧霎時間噴涌而出,直直的向火錐陣壓過來。
火熾道人驚的大喝:速退!
可是來不及了,濃白煙霧已經直逼火錐陣第一層,就聽噹噹噹銳響,不斷有人悶哼,跌出煙霧之中,身上鮮血汩汩而出,乃是受重刀劈砍所致。
就聽的煙霧中伊潤廣義的聲音隱隱綽綽的傳來:嚴烈,你忘了我曾經是火家人嗎?
火錐陣也是厲害,雖受此衝擊,頓時傷了幾人,但陣型不失,紛紛避開鋒芒
。照理說,火王嚴烈也該後退,可是他竟矗立不動,直勾勾的看着大團煙霧向自己滾滾而來。
鄭則道喝道:火王速退!
只聽煙霧中伊潤廣義高聲叫道:火因爲煙,火錐雖利,尤以煙滅!嚴烈!忍軍乃煙技稱絕,你今日已經敗了!
此話一出,火家衆堂主無不凜然!伊潤廣義所說不錯,以煙攻火,乃是破火錐陣最好的法門。
火王嚴烈依舊不動,那團煙霧已經直破三層火錐陣,衝到火王嚴烈身前,鄭則道、火熾道人、輔景在、博景塵、嚴景天諸人就要衝入煙霧裡迎戰,就聽火王嚴烈大喝道:不用管!?? 五大賊王612
衆人一愣之間,那團濃白的煙霧已經直衝到火王嚴烈面前,驟然停止,翻滾着竟不上前。
火王嚴烈大喝:出來!
濃煙中一人高喝:嚴烈,拿命來。
一個灰白色的人影從濃煙中閃電襲出,一把尖利的小刀直刺嚴烈面門,其速之快,直能見一線灰影飛掠而出。
此人正是火小邪,他手中所持利器,乃是甲丁乙臨死前贈與的獵炎刀。
火王嚴烈面色一冷,竟似要生生挨火小邪一刀,一旁的鄭則道大驚失色,動若脫兔,手中鐵扇一舞,尖刺凌厲,直衝着火小邪頸部而去。好厲害的殺招,火小邪若不退,必中此招。
火小邪竟不退避,身子動的更快,腳下一點,不向後反向前,鄭則道的鐵扇,貼着火小邪後頸而過。火小邪的這番動作,激的鄭則道心中猛然抽搐,和火小邪在奉天一戰,猶如還在眼前,這才一個月的光景,火小邪的功力竟又能精進到這等程度。要知道賊人在行動中,如果速度極快,腳下必然缺少着力點,停頓雖難但仍有餘地可行,而憑空腳下一點就突然再加快幾成,若無外力協助,僅憑自身肌體爆發力,幾乎沒有可能。
鄭則道一招既失,想再攔住火小邪已無可能,鄭則道失聲大叫道:火王大人!
眼見着獵炎刀距嚴烈近在咫尺,嚴烈還是動也不動,其實火小邪也覺得奇怪,難道嚴烈在使詐不成?想到此處,火小邪也不免心驚,這個嚴烈雄踞火王之位二十多年,心機之深實難揣測,眼下不避不讓,究竟是何道理?雖說火家盜術中,火形不動乃是至聖至高的法門之一,但也絕非火王嚴烈這樣勢在中刀,毫無反抗之意的架勢
。
火小邪雖說來此地之前,心中抱着必殺火王嚴烈之心,甚爲堅決。可這種大好機會,火小邪不知爲何,直視着嚴烈的雙眼時,卻心中猛然一陣痠痛,倒不是怕嚴烈設計害他,而是一種說不出的情緒。
火小邪心念這一番遊移,不由得身子一抖,獵炎刀幾乎貼着嚴烈喉嚨而過,整個人閃開一邊。
火小邪這一閃,就算是饒了嚴烈一命,需要再覓時機。火小邪心頭暗罵:火小邪啊火小邪,你到底在糊塗什麼!爲何啊!
火王嚴烈見火小邪避開自己,只是輕嘆了一聲:可惜啊!這才緩緩擡起了手中的血紋錐。
鄭則道自然沒有看透,只以爲是嚴烈手段高明,搶上一步,護在嚴烈一側,大喝道:火王大人,徒兒與他一戰!
鄭則道話音未落,就見一到烏光自側上方向着自己頸部急擺而來,鄭則道不愧是火王嚴烈親傳的弟子,手中鐵扇一格!只聽蒼的一聲銳響,鄭則道手中鐵扇生生被斬出一道裂痕,震得他猛退數步。?? 五大賊王612
鄭則道還沒回過神來,就聽煙霧中伊潤廣義冷哼道:與你何干!滾!
鄭則道數年前寧受胯下之辱,求伊潤廣義繞了自己一命,一直勵精圖治,勤練修爲,自覺已經能夠和伊潤廣義爭鬥幾回合,可前段時間在奉天,當着水妖兒的面,敗在火小邪手下,顏面掃地,本就氣鬱難緩。今天伊潤廣義一刀便逼退了他,視他如走狗一般呵斥,鄭則道心中的委屈、難過、不服、震驚絞的氣血翻滾,噗的一聲吐出一口甜血。
鄭則道臉色慘白,不是他受了內傷,而是他殺心暴起,意欲以命相搏,挽回自己的尊嚴。可說來奇怪,鄭則道此時起了殺心,卻是一閃即過,另一種理智將鄭則道瞬間說服,要忍!要等!命只有一條,現在還不是玩命的最好時機!
所以鄭則道一擊退後,竟真的不言不語,不再上前,甚至擺出一副畏懼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