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小邪正在浮想聯翩,走在前面的潘子突然大叫起來:“媽媽啊,嚇死老子了!死人了啊!”
火小邪回過神來,趕忙和甲丁乙走上前去,果然血腥味撲鼻而來,轉過一堆大石,就看到四五個士兵血淋淋的死在亂石中,一看死狀,身子變形的厲害,幾乎跌成了一團肉餅,顯然是從高空墜落下來摔死的。
火小邪仰頭望去,頭頂是百尺高崖,看來這些士兵就是從上面掉下來的。
潘子驚魂不定的說道:“媽媽的哦,還是第一次見到跳崖摔死的,太噁心了!這幫人想不開啊,當自己是神仙,能夠騰雲駕霧啊。晦氣!晦氣!”
火小邪再四下一看,還有兩隻大狗摔死在石坑中,張着大嘴,摔的稀爛,只是嘴上還掛着不少動物的黑毛。
甲丁乙翻了翻地上的屍體,哼道:“這是晉軍!看來和張四他們有關,此地不宜久留,晉軍應該會派人下來收屍。快走吧!”
火小邪、潘子都連連點頭,三人匆匆走過這片血腥的修羅地獄,速速離開。
好不容易走的遠了,尚沒見到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山野寂靜,不象有人會來的樣子。
潘子以爲沒事了,正想說廢話,旁邊密林突然索索做響。
潘子本以爲是什麼野兔、貂子之類的東西,誰知放眼看去,一大片亂草已經分開,一個牛犢般大小的黑色巨獸頓時從草叢中跳了出來,向着潘子張開血盆大口,就要咬上去。
火小邪、潘子都驚叫一聲。
潘子哇的一聲驚叫,懶驢十八滾,避開了這巨獸的撲擊,定眼一看,大叫道:“獅子!獅子!又是那隻獅子!”
火小邪、甲丁乙趕過來,護住潘子,衆人向前一看,那從林中撲出的巨獸,不就是張四爺的豹子犬三嚼子嗎?
三嚼子渾身浴血,一咬沒咬住潘子,落在地上,卻有些站立不穩,噗通一下滾倒在地,勉勉強強的站起來,一隻前腳卻高高的懸着,碰不得地面。火小邪定睛一看,原來它右前腿變形的厲害,顯然已經摺斷。
三嚼子兇性不減,吼中低吼着,身子不住的晃動,以求保持平衡,儘管如此,它的目光仍然是緊緊盯着火小邪三人,絲毫不放。這三嚼子彪悍至此,真讓人又敬又怕。
火小邪冒險喊道:“三嚼子!別動,你不記得我們了?我們是張四爺的朋友!”
三嚼子耳朵抖了抖,鼻子抽了一抽,聞了聞味道,認出了是火小邪、甲丁乙。三嚼子兇態頓減,低吼了一聲,身子一轉,再不與火小邪他們對峙,而是一顫一顫的艱難向前走去。
甲丁乙低聲道:“看來剛纔摔死的晉軍,就是被它趕下來的,居然它沒有摔死,還真是厲害!”
火小邪說道:“甲丁乙大哥,它這是要去哪裡?”
甲丁乙說道:“它應屬獒犬一類,不是尋常的狗,驍勇好鬥,自尊心極強,但對主人無比忠誠,它應該是去找張四他們。”
火小邪說道:“那還能找的到嗎?”
甲丁乙說道:“難!極難!張四如能逃脫,必然顧不上等它,直奔出山西,這隻三嚼子斷了一條腿,行動緩慢,只怕再也找不到張四,要成野物了,而且到了夜間,只怕要死在其他吃肉的禽獸口中。”
潘子嘀咕道:“這麼大隻啥獒犬,讓人殺了賣狗肉,怎麼也有個二百斤吧。可惜了啊,我要是有這麼大的一隻狗,天天帶着出去嚇人玩。”
火小邪看着三嚼子逐漸遠去的身影,三嚼子費力前行,顫顫巍巍,隨時都會摔倒。
火小邪心中一酸,暗歎道:“人有時候真不如一隻狗呢!”
火小邪管不了許多,大叫道:“三嚼子!慢點!”
三嚼子略略回頭看了一眼,但並不停步,還是繼續向前走去。
火小邪三步並做二步,追了上去,三嚼子轉身過來,還是對火小邪十分的警惕。火小邪管不了這麼多,用手去摸三嚼子的大腦袋,三嚼子躲了一躲,目露兇光,吼中又低吼起來。
潘子也趕過來,站在火小邪身邊不遠,緊張道:“火小邪,你小心啊!”
火小邪就當沒聽見,看着三嚼子的眼睛,又去摸三嚼子的腦袋。這次三嚼子猶豫了一下,沒有再避開火小邪的手。火小邪揉了揉三嚼子,說道:“三嚼子要聽話!我是來幫你的!坐下!坐下!”
三嚼子嗚嗚了兩聲,似乎聽懂了火小邪的意思,慢慢坐了下來,但它右前腿折斷,單腿支撐不住,只能趴在地上,不住舔舐自己的斷腿傷處。
甲丁乙也已走了上來,說道:“火小邪,你要給它治傷?”
火小邪點了點頭,說道:“潘子,你去撿幾根木棍來。”
潘子趕忙應了,到一旁去找木棍,這裡樹木繁密,沒花什麼功夫,就撿了不少。
火小邪問道:“潘子,你又不燒火!撿這麼多幹什麼?”
潘子叫道:“方便你找幾個趁手的啊,磨刀不誤砍柴功,這就來了!”
潘子抱着一堆木棍跑來,放在火小邪身旁。
火小邪從衣服上撕下幾段布條,挑了幾根合適的木棍,剝去了樹皮,對三嚼子說道:“三嚼子,你別動,我給你治腿!”
三嚼子嗚嗚兩聲,算是同意。
火小邪手藝不錯,將三嚼子的斷骨捏正,用木棍支好,緊緊綁了,這才喘了口氣,拍了拍手,說道:“好了!”
潘子喜道:“火小邪,你還會接骨啊。”
火小邪說道:“以前我在奉天的時候,我和我的幾個兄弟,摔斷手腳算是常事,都是我們自己給自己打上夾板接好,接這狗的腿也差不離。”
甲丁乙一直坐在一旁觀望,說道:“火小邪,你接骨接的不錯!三嚼子最重的傷還不是腿,而是肚子上中了一顆子彈,你用我的刀,把子彈挖出來。來,接着!”
甲丁乙從腰間摸出一把細長小刀,丟給火小邪。
火小邪一把接過,把刀子從刀鞘從拔出,這把刀只有手指寬窄,手掌長短,閃着淡淡藍光,兩側刀鋒銳利無比,火小邪拿在手上,感覺輕若無物。火小邪依稀記得,在亂盜之關的時候,甲丁乙就是用這把刀對着自己的咽喉,差點取了他的性命。
甲丁乙說道:“這把刀跟隨了我多年,叫做獵炎,乃是我立誓取火王嚴烈性命之意,火小邪,這把刀我送給你了,不必推辭。”
火小邪並不是喜歡假惺惺的客氣推脫之人,謝過了甲丁乙,便在三嚼子身上尋找,果然在腹間看到一個血眼,污血隨着三嚼子的呼吸起伏,仍然汩汩直冒。
火小邪對潘子說道:“潘子,你按住三嚼子的腦袋,叫它千萬別動。”
潘子哆哆嗦嗦的摸上三嚼子的大腦袋,廢話道:“三嚼子,你可不能咬我啊,我們給你治病,你要感恩啊,好狗不咬人,咬人就不是好狗,何況是咬恩人的手,咬一下會爛舌頭的啊。”
三嚼子低低嗚咽兩聲,並不亂動,好像也知道火小邪不會對它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