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皇也沒有太好的辦法。
畢竟每一個序列都來自聖界，是永恆者的創造物。
所以——
唯一的辦法就是期待小黑點進化。
——畢竟“盤古”匯聚了所有力量，就是爲了做這件事。
武小德看着面前的菱形小石塊，不由嘆了口氣。
不能接受這個“幽夜”序列。
否則以後自己幹什麼對方都知道，甚至很可能一下子就看破自己的身份。
那就趕緊跑！
武小德身形一動，全速朝小鎮外的原野上奔行而去。
小鎮恢復了死寂。
一切動靜都消失了。
唯有天空中的那些火巨人們，變得越來越多，幾乎快要擠滿所有空間。
——誰也不知道這場火劫會怎麼收場。
時間緩緩流逝。
一息。
兩息。
數十息後。
一隻手伸出來，將那塊漂浮在半空的黑色菱形石塊抓住。
渾身散發着黑光的男人再次出現。
“那麼渺小而不起眼的一個奇詭生命，竟然拒絕了我的招攬？”
男人把玩着黑色菱形石塊，臉上露出玩味之色。
自己也是看在他第一個抵達此鎮，查探了情況，才起心招攬。
結果卻被拒絕了。
這裡面有沒有問題？
如果這傢伙是白皇帝的手下，倒也無所謂，以後殺白皇帝的時候，它的手下全部要死。
但若是其他情況……
男人神情一肅，開口道：
“序列，追蹤最後一個見過的生命體，開始！”
只見那塊黑色菱形小石頭微微一動，頓時朝着小鎮外飛去。
男人不緊不慢的跟在後面。
另一邊。
武小德在原野中飛奔。
人皇的話依然在他腦海中迴盪：
“永恆者創立序列的目的各不相同，‘混亂’當初被創造出來，是爲了方便某位永恆者‘降臨’——”
“事實上，正是這位永恆者的舉動，才讓衆生世界有了‘降臨’這種力量。”
“那位永恆者降臨過嗎？”武小德好奇地問。
“原本有機會，但最後他放棄了。”人皇道。
“爲什麼？”
“因爲當時持有‘混亂’的，是一個不男不女的東西，十分噁心，他覺得不符合自己的身份。”
“……我這形象還算正常？”武小德道。
“當然，你形象很好，當律師或醫生都不會有人質疑。”人皇道。
“那我更不能放任‘混亂’繼續呆在我身上了。”武小德道。
“不要說出去——剛纔這件事，只有極少數存在知道，一旦你說出去，就會得罪那位創造‘混亂’序列的永恆者。”人皇告誡道。
“它是怕再也沒有人敢加載‘混亂’，對吧。”
“自然是如此。”
武小德收回心緒，莫名的有些危機感。
人皇已經離去。
現在只能靠自己想辦法。
其實也沒有辦法。
只有等小黑點進化，看看有沒有什麼希望。
畢竟它就是幹這個的。
武小德正想着，忽見亡靈之書自動翻至小黑點的那一頁。
一行行小字浮現：
“你正在朝着與‘人類之壁’相反的方向前進。”
“這樣下去，伱將無法完成收集英靈力量的任務，也無法讓原初序列以‘盤古’設計好的進化步驟變強！”
“請說明情況！”
嚯，這個小黑點自帶的任務系統還挺較真。
武小德開口道：“得了吧，盤古早都毀滅了，它設計的爭霸戰也失敗了無數次，證明這條路根本行不通。”
“如果你願意，本系統可以帶着你走一條隱蔽的傳送路線。”對方又道。
“不走，我說了，你們之前做的一切，我和小黑點都不會去配合，我們擺爛了。”武小德道。
“擺爛？那你們註定會失敗。”系統道。
武小德哼了一聲，決然道：
“那可不一定……在奇詭和永恆面前，任何提前設計好的路，我都信不過。”
“我們要走一條別人沒走過的路。”
系統陷入沉默。
武小德心有所感，猛然頓在原地。
前方。
那名渾身散發着黑光的男子悄然顯現。
黑色菱形石塊漂浮在他身側。
天空中突然多了一座遮蔽所有火巨人視線的浮空城。
在這浮空城的陰影之下——
“我是無盡幽暗之空的夜王，實力超越衆多奇詭存在，名聲響徹一切烏有之所，然而你卻拒絕了我的招攬。”
他打量着武小德，開口說道。
武小德眼前頓時冒出來數行冰晶小字：
“對方動用了序列的力量探查你。”
“你的名號‘幽潭獨坐’正在與之抗衡。”
“兩種力量達成了某種平衡。”
“對方無法探測出你的真實身份，但你也無法再讓對方忽略你。”
所有小字一閃而過。
夜王身上突然冒出驚人的殺機，低喝道：
“你到底是什麼存在，竟然能干擾序列的探查！”
他看上去隨時都會出手。
與此同時。
四周的荒野上，悄然出現了爲數衆多的人類。
——皆是奇詭生命。
這些人剛一出現，立刻把武小德圍困在中央，並且隱隱的護衛住了夜王。
武小德環顧一週，心中就有譜了。
只要它們看出自己是人類，自己必定會被圍殺於此。
但是——
如果自己是奇詭生命呢？
那就還有戲！
“我有我的任務，所以不打算摻和你與白之間的事，抱歉。”
武小德道。
“這麼說，你的背後也有一位永恆者？”夜王問。
武小德剛要開口，對方突然從原地消失不見。
完全看不清怎麼回事——
武小德忽然感覺自己被一股極其強橫的力量掃中。
是腿！
劇痛襲來之際，武小德正要反擊，卻發現自己胸口又被踢中了一記。
又一記。
又一記！
——不停的踢擊，無有停歇。
見鬼。
難道是無限連招？
不行，這樣下去自己連強制抓取都無法使出來。
必死之局啊！
只聽夜王狂笑道：
“哈哈哈，就這種實力，也敢——”
話音未落，武小德身上突然冒出一道雷光。
——他在一瞬間把名號切換至“天志明鬼”，又立刻切回“幽潭獨坐”。
就是這一瞬——
雷光沒入夜王身軀，強烈的痛楚讓他不由頓了頓身形。
好機會！
夜王突然被一股極其恐怖的力量猛然扯住，一瞬間拽到半空。
小武的獨有技——
姥流蟒！
強制抓取終於用出來了！
夜王還沒反應過來，便感覺到自己被扼住喉嚨，然後一道重拳狠狠打中臉頰，整個人旋轉着飛墜而下。
“啊啊啊啊啊——”
他全力卸開力道，在最後一刻終於穩住身形，落在地上。
武小德也落了下來。
兩人的血條暴露在所有人眼前。
——竟然都只掉了一格血！
夜王怔了怔，有些不能置信。
自己明明踢了五次！
那些圍上來的奇詭生命們也不禁竊竊私語。
武小德面上毫無表情，心頭卻涌起驚濤駭浪。
這傢伙比白皇帝強多了！
剛纔那一記無限連腿，自己完全沒有辦法抵擋。
如果不是“生與死的迴旋”起了效果，血條朝回猛地一跳，自己必然已經掉了三格血！
自己已經全力出手。
但憑藉自己這麼久以來的戰鬥經驗來看——
對方剛纔僅僅是試探性的出了一招！
奇詭生命已經能把人類的踢擊之法用到這種程度！
這已經超越了人類的想象！
以後怎麼辦？
“並不是所有人都要依附於你或是白皇帝，我說了，我有我的任務。”
武小德按下思緒，淡淡地說。
夜王有些遲疑。
但是剛纔對方竟然能抵擋住自己，甚至在血條上與自己平分秋色。
人類做不到這一點。
那還是問問——
“如果是真的，報上你的序列。”
“混亂。”
武小德道。
他一邊說着，一邊將那柄“和平愛好者”抽出來，隨意朝虛空開了三槍。
呯呯呯！
第三槍直接命中夜王，讓他又掉了一格血！
四周響起一道道抽冷的聲音。
以夜王的實力和名氣，竟然又掉血了，這說出去簡直要讓衆多奇詭生命爲之震撼！
然而夜王卻沒有動怒。
它看着武小德手中的槍，又朝虛空看了看，彷彿在確認什麼。
至於血條——
過了片刻，它似乎確定了什麼，便擡頭看了一眼頭頂的血條，搖搖頭，沒有進一步追問下去。
“原來真的是混亂序列……”
夜王看着武小德，眼神中閃過一縷憐憫。
武小德立刻捕捉到了他神情上的變化。
是的。
加載了混亂序列的存在，其身軀終究會被聖界的那位永恆者“降臨”。
這便是混亂存在的終極意義。
夜王的權限如果足夠高，是可以從它的序列那裡得知這個秘密的。
——看來它已經知道了。
它甚至知道自己不知道這個秘密。
但是它不知道，是自己想讓它知道自己不知道這個秘密的。
“好了，我明白你爲何不肯加載我的序列，我們之間的誤會解開了。”
夜王道。
“你不跟我打了？”武小德問。
“沒有必要得罪那位……是的，不跟你打了，我們走。”夜王道。
它身形一閃便遠遁而去。
其他的奇詭生命頓時緊緊跟上。
天空中的浮空城也消失了。
荒野上，只剩武小德一個人站在原地。
他又站了數息，忽然伸手揉着胸口，齜牙咧嘴了半天。
剛纔夜王那試探性的一招太狠了。
肋骨都差點被打斷。
——見鬼，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自己也要趕緊找個安全的地方，避開一切干擾，好好提升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