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小德看着紙條，半晌無語。
用這種方法來刺殺我？
腦子被豬撞了吧！
……等等。
“在棺材裡的存在，是不是察覺不到外界環境的變化？”
武小德問。
紙條上浮現一行字：
“棺材內是獨立包裝，除非打開，否則無法察覺外界變化。”
武小德抱着雙臂，陷入沉吟道：“這是個活人啊，爲什麼活人可以用棺材？”
紙條又回覆：
“對方通過獨特的因果律方式潛入幽冥世界抵達你面前，付出了相當的代價，比如：暫時關閉了與序列的聯繫。”
“對方唯一的敗筆是不熟悉幽冥世界的規則。”
“——你的官職‘提刑官’正好管轄這類生死新人，所以才造成了這樣的局面。”
好吧。
看在你做了這麼多努力的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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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小德打了個響指，正要說出“新能源”三個字，忽然又頓住。
不對啊。
爲什麼要直接殺了他？
殺一個不是問題。
關鍵是這次殺了，下次序列們找其他渠道來怎麼辦？
不行，得想個辦法……
要不要喊薩琳娜過來這邊？
……不。
之前因爲自己的緣故，已經造成了她和九曜之間的小小裂痕。
這次就算自己佔理，也最好不要驚動她。
畢竟很多事隔得太近是會有“疲勞度”的，而且爲什麼全都發生在自己身上？
所以最好不要驚動她。
如此一來，以後她察覺到這件事，首先就會覺得自己顧全大局。
如果自己處理的好，甚至會被認爲有能力有手段。
——那就自己來吧！
可是要怎麼做？
武小德心思翻滾，不斷閃過一個個念頭。
“是了，它現在沒有加載序列。”
這是對方的弱點。
那麼其實最合適的方法是——
武小德擡起手，放在棺材板上，輕聲道：
“真是了不起，都追到我面前來了，你們的因果律之術讓人歎爲觀止。”
“所以能不能加我一個？”
話音落下。
惡靈之書上頓時浮現出一行行小字：
“你發動了自己專屬職業技！”
“個人獨有的技能‘打不過就加入’已被激活。”
“當前‘打不過就加入’已融入對方的因果律之術：‘血仇輪轉解咒’。”
“在此術中，你獲得了一個2P位的術法使用權限。”
“由於1P位身處特殊環境，請在1分鐘內進入該術之中，否則視爲放棄。”
武小德回頭望向大蕉和暴牙道：
“你們安心看書，我去辦點事，不用管我。”
“是，明哥。”兩人齊聲道。
下一秒。
武小德變成了一隻麒麟的模樣，直接從兩人眼前消失。
兩人原本並沒有在意，正要低頭繼續學習，卻忽然發現有些不對勁。
那個豎立在地面上的棺材漸漸變寬了。
它從長方形變成了正方形。
“人類的棺材會長胖嗎，蕉哥？”暴牙問。
“……人都會胖，何況是棺材？”大蕉撫摸着自己的肚子，正色道。
“還是蕉哥有學問。”暴牙佩服道。
兩人繼續埋頭看書。
棺材內。
一名老者緊閉的雙眼驟然睜開。
“你是誰？”
他問。
——不知何時，他身邊出現了另一個存在。
麒麟！
老者雙手一翻，各握着一黑一白兩顆骷髏頭，渾身氣息暴漲，彷彿隨時都會出手。
“冷靜，是費斯托斯讓我來的。”
麒麟怒目微張，看上去頗有氣勢。
“費斯托斯是誰？”老者問。
“別玩這套，他是執行委員會的會長，花費了不少功勳才請動我，讓我來做收尾工作。”麒麟道。
“收尾？”老者問。
麒麟冷冷一笑，開口道：
“難道你覺得薩琳娜閣下事後會毫無察覺？”
老者身上的殺意就收了收。
既知道費斯托斯是執行委員會的會長，還知道功勳一說，甚至連薩琳娜閣下的名字都搬了出來。
——不僅如此，憑藉短短兩句話就說清楚了這裡面的利害關係。
老者盯着麒麟。
麒麟卻閉上了眼，緩聲道：“這個術穿梭兩界，花費了巨大的代價，你可不要等閒視之，如果因爲你的緣故，任務失敗，那麼獻祭的300名執行者就白死了。”
——他已經成了這個術中的一員，自然就洞悉了這個術的一切！
老者忍不住道：“我乃是元老會成員，實力遠超那羣螻蟻，它們死了也就死了！”
“費斯托斯可不是這樣說的。”麒麟道。
“哼，費斯托斯心疼他的手下，殊不知他早就該拋下那些垃圾，成爲元老會的一員！”老者道。
麒麟冷冷一笑，開口道：“元老會就一定厲害？沒看這次惹出事的，乃是一個臨時的參事委員會成員？早能幹掉他，何至於此？”
這一下就把事情說到根子上了。
換做任何外人，根本不可能把這種極其機密的事情說得這麼細，這麼真。
老者也想不到，世界上竟然會有一個職業叫做“第三億九千九百萬九十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個職業名是我的大家都不要搶，我是武小德，我愛你們，麼麼噠”。
他更想不到這個職業只有一個叫做“打不過就加入”的技能。
所以他理所當然的把麒麟當成了知情者。
“這件事，序列其實沒有錯，它一直按照功勳來做事，所有人都在這個體制下行動，一切都以功勳爲準，從來便是如此。”
老者評價道。
“從來如此，便對麼？”麒麟道。
“你什麼意思？”老者問。
“先行者們既然早就積攢了足夠的功勳，這樣一來，就對後來者形成了徹底的壓制，比如這次就是費斯托斯仗着功勳搶了寒冰洞天的進入權限引發的。”麒麟侃侃而談。
“你是說——階級壟斷？”老者感興趣地說。
“沒錯，你還有什麼話說？”麒麟問。
“不敢苟同，其實那個洞天確實費斯托斯這樣的老手去應對，新人太容易夭折。”老者道侃侃而談。
“但是費斯托斯沒有成功啊，同時也打擊了新人的積極性，這樣下去，就一直沒有新鮮血液補充了，補充的都是裙帶關係。”麒麟侃侃而談。
“這倒也是個問題，不過現在不是討論這些的時候，晚點回去了我們再辯。”老者道。
他身上已經沒有殺意了。
只有“九曜”序列下的存在，熟悉了整個序列的運作，纔會提出這樣的疑問。
這麒麟一看就不凡。
“你等會兒要怎麼收尾？”老者沒話找話。
“那要看你怎麼進攻了——我負責把事情引向一個完全跟費斯托斯沒有關係的局面。”麒麟道。
“這種事你能做到？”老者不信。
“你覺得我跟着進入一趟這種因果律，是白來的？”麒麟反問。
也是。
老者信了幾分，微微點頭道：
“說實話，我雖然是元老，但也不願意輕易得罪薩琳娜大人。”
“哦？”麒麟道。
“你——能把局面導向跟我也沒什麼關係的方向嗎？”老者道。
說起正事，麒麟認真了幾分，正色道：
“死亡世界，危機重重，並且它們實力進行大跨度的提升，是要經過死亡試煉的，這就是我準備入手的地方，也是我發揮自己本事的專業範疇。”
“原來如此……確實專業。”老者點頭道。
他想了想，又道：“能不能把我也從這件事裡抹去？”
“得加錢！”麒麟道。
“功勳你不要？”老者懷疑道。
麒麟解釋道：“我功勳比你想象的多，但我需要一筆財富，去跟神聖側做交易。”
原來如此。
神聖側那羣吸血鬼，確實是必須要真金白銀纔好使。
“你要多少？”老者問。
“那要看你有多少誠意了。”麒麟道。
“你有多少誠意？”老者反問。
麒麟一笑，灑然道：“我們出來做事，只收一成定金，事情不成，剩下的不收；事情成了纔會找你要尾款。”
“很公道。”老者放下心來。
“當然公道，你到底要不要做這筆生意？”麒麟道。
“要的。”老者道。
“那付錢吧，只用付一成就好，”麒麟頓了頓，無比自然的說：“另外我要知道你用什麼武器，以什麼寶物去殺那個傢伙，這樣才能抹去你的痕跡。”
“理所當然！”老者點頭道。
五分鐘後。
大蕉和暴牙不自覺的擡起頭，看着那棺木。
“焦哥，它變瘦了耶。”
暴牙道。
“我聽說人遇到傷心事的時候會變瘦，也許死人也有煩惱。”大蕉語氣深沉地說。
暴牙嘆口氣道：“焦哥果然厲害，已經開始懂得人類的感情了。”
下一秒。
武小德忽然出現在他們面前。
“明哥！”
兩人齊聲道。
“繼續學，別分心。”武小德衝兩人擺擺手。
“是！明哥！”兩人齊聲道。
然而他們還是一邊看書，一邊不住的朝武小德瞟去。
——這棺材裡的死人胖了又瘦，要不要跟老大說？
他們正想着，卻見武小德口中報了一長串的數字和名詞，足足說了一分多鐘，最後纔打了個哈欠，伸着懶腰，擺手道：
“新能源。”
話音剛落，那棺木不斷震動着沉入地下。
一息。
兩息。
三息。
武小德身上忽而浮現出一輪幽冥之力。
——憑藉這一次的“提刑”，他直接積滿陰德晉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