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着,外面有人重重走來。這間側廳,名義上就是家族的議事大廳,知道家族的大人物正在議事,沒有大事,一般家人是不敢打擾的。
四人停下話頭,等了下,腳步聲在門口停住,有人沉聲問道:“家主,路公子來了,要見你們,讓他進來嗎?”
四人心頭一震,彼此相望,皆有些不安,這麼晚了會有什麼事?
“快請。”烏瑪炎起身說道,同時迎了出去。三個大長老也條件反射地站起。烏瑪炎的那位老父親臉色蒼白,雙手發抖。
不一會,烏瑪炎在前,路修在後,最尾露出個小丫頭來,嘻嘻一笑,一臉幸福的水腫。
三大長老木然站着。路修衝他們微微點頭,三人應以回點,最不可思議的是那個烏瑪美珠的爺爺,竟然中規中矩的衝着路修躬身行起大禮來,彷彿做錯了事的孩子。
衆人忍不住笑,烏瑪炎苦笑着暗自搖頭,一個人一但武能超凡,給他身邊的人帶來的衝擊還是超過意料的。
六人坐下,路修見一屋子老頭,目光閃爍不定,心裡登時明白過來,笑道:“我猜諸位長者,正在爲我的事頭痛吧!”
衆人面上一變,心中尷尬,卻沒有人接話,默認了。
“路修小友,”烏瑪山嶽說道:“今日你揚名源田郡,我們確實在爲這件事頭痛。”
“諸位不必着急,”路修淡淡一笑:“我這不是來告辭來了嗎!”
衆人面面相覷,烏瑪炎一愣:“賢侄要走?”
“嗯,”路修點點頭:“我想過,留下來對你們烏瑪家,對我都沒有好處,還是離開好些,那些人的來路,就是路家現在也查不出,還是避開最好,等我實力真正到了可以對抗的地步,他們不找我也要找他們。烏瑪叔叔,謝謝你們這些天對我的照顧,將來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儘管提出來,我會盡力而爲。我這一走,怕你爲難,所以我準備了這封信,你派人交給我父親,他一看信,就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不會怪叔叔你的。”一番話,將烏瑪炎心中的顧慮全部想到了,烏瑪炎放下心頭重壓,心存感激地看着他。
冷靜,睿智,信心滿滿,又決斷果敢,這樣的十六歲少年,美珊竟然死活要退婚!嘿!看來烏瑪家到手的寶貝要飛了!
不過他的一句盡力而爲,卻讓烏瑪炎心中大慰,別看這一句話,將來也許能救得了整個家族。
“……賢侄,讓叔叔怎麼說好呢,”烏瑪炎不禁握住路修雙手,眼中含着感激,“叔叔確實不想讓你走,只是眼下烏瑪家經不起風浪,追殺你的組織又在暗處,所以……”
路修一笑:“我明白的,叔叔,我走也是爲了我自己。你看明早我就走如何?”
“晚幾天也無妨……”
“早點也省得幾位爺爺睡不好。呵呵。”路修笑道。
三個大長老面上一紅。
“那我就不打擾了,告辭。”路修一躬身,轉身退了出來。
烏瑪美珠正要跟出,被烏瑪山嶽叫住:“美珠等一下。”
“爺爺……”美珠着急地看了一眼已經走出去的路修。
“我等你。”路修說。走了出去。烏瑪炎隨後送出。
“什麼事啊?”美珠很不高興,路大哥要走了,還不知道有多少話要說呢!
“嗯,嗯……就是好孫子,爺爺想……想問你,你和你的路大哥,到了哪一步了?”烏瑪山嶽頗尷尬的一句話問完,六隻眼睛都緊張地瞪起,一眨不眨。
“……啊!”烏瑪美珠哪想到會問這個,小臉登時通紅,扭捏着不知道該怎麼說。
“好孫子,你說呀,爺爺面前怕什麼!服想娶你嗎?”她的親爺爺,那個老糊塗急得頭上冒汗,青筋也起來了。
“爺爺——”烏瑪美珠一急,眼淚在眼裡打轉。
“別哭,別哭,他要是想娶你,那是好事,不娶也沒關係的麼!用不着哭!”烏瑪山嶽勸道。
“可我還不知道呢,他又沒說……我長得又沒姐姐漂亮,武功沒他好,家族也不大……”美珠說得很是難過。
“嗨!你問問他嘛——快去問!”她的糊塗爺爺急道。
“算了,還是慢慢來的好……”烏瑪山嶽想了想,說道。
“急死我了,這個小子出了烏瑪府,再讓別人家的小姑娘搶去了,烏瑪家可吃了大虧了,沒用的東西,一個比一個不爭氣!”親爺爺拼命拉他的鬍子。
第二天一早,正是行人來往最密之時,烏瑪府的門前,走出一個長身玉立的少年,依然是一身灰色布衣,看上去和一個平民百姓沒什麼區別,他手裡牽着一匹上等好馬,一身無雜毛的青色,而他的身後,卻只跟着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女。人們認得,正是三小姐烏瑪美珠。
他們離開後,一聲極長極重的嘆息從一間房間裡傳出,一位貌若天仙的小姐病了。
倆人出了烏瑪府,也不說話,一路出城,當然一路上引來的驚叫聲時常響起。
“天哪!那個……那個啊……”
路修俊美的外貌極容易相認,被人認出是意料之中的事。只是路人如同見了鬼一般的表情讓他很是不解。
有那麼嚇人嗎?
出城五里,路修攔住烏瑪美珠。
“過幾天,玄機武能院見,”路修說道。
“你一定來啊。”小姑娘眼中包淚。
“當然了,回去吧。”路修一笑,轉身上路,走出一段,那個小姑娘忽然又追了上來。忽然抱住他,在他臉上一親,然後不等他反應過來,飛也似的跑了。
“記得你答應的話啊——”她遠遠的叫。
路修打馬西行,棄了大路,一直走到下午時分,眼前出現一片村莊。
村莊也有百十戶人家,依山而建,房舍整齊,裊裊炊煙,正在村舍上空輕輕升騰。
它的背後是莽莽蒼蒼無邊無際的霧欄山,沒人能知道它的邊緣,百餘歲的老獵手也沒能看到它的盡頭。
路修下馬,牽馬進莊。以獵人爲主的莊上,幾個一身勁裝的少年攔住了他。
“哪裡來的生人?到虎武莊有事嗎?”衆少年一身獸皮製衣,個個身材粗壯,筋骨如鐵,面孔被常年山風吹得粗糙黝黑。手裡都執着一柄獵虎鋼叉,叉上血氣濃郁,死過不知道多少猛獸了。
“各位大哥,我是行路迷途了,要到源田郡城去,不知道怎麼走到了這裡,看哪家能容我歇宿,我會多給飯錢。”說着掏出一錠大銀來,在他們眼前一現。
衆少年互相一望,問道:“到郡城有事嗎?”
“哦,我聽說有個玄機武能院招生,想到那裡碰碰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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