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切都太晚了。
也就在這一瞬間,這道流光便已飛至近前。
這時邢玉書纔看清,這哪裡是什麼流光,分明是一道璀璨劍芒。
與此同時。
就聽噗的一聲悶響之後。
這道流光毫無阻礙的直斬而過。
然後這隻妖鬼的身形便僵立於原地。
一切都變得安靜起來。
那道劍芒在斬過妖鬼之後便消隕不見。
城牆之上剛剛還散發着金光的符篆也隨之恢復了正常。
邢玉書呆呆的看着。
就在此時,但見這隻妖鬼的身軀中間現出了一縷細細的裂痕,然後便急劇擴大開來。
頃刻間,這隻妖鬼便化爲了兩半,然後緩緩跌落下來。
但還沒等落到地上,這身軀便化爲了微塵,消失不見。
至此,剛剛還耀武耀威的妖鬼,就此殞滅。
邢玉書簡直不敢相信的眼睛。
他自然可以感受出這隻妖鬼的強悍,可以說即便自己的爺爺沒有受傷,估計都很難戰勝。
所以剛剛邢玉書已經抱定了死戰之意。
可沒想到,這隻妖鬼卻被人一劍斬爲了虛無。
這得多麼強大的實力纔能有如此神威啊?
莫非是過路的強者?
邢玉書的心中驚疑不定,擡頭看向了夜空。
忽然,他像是想起了什麼,擡腳便往遠處跑去。
等來到薛安所居住的院落之前,他擡手剛想砸門,門卻緩緩的開了。
薛安站在門後,衝着邢玉書微微一笑,“邢小哥,這麼晚了還沒睡?正好,我剛想去找你呢,剛剛那玩意是什麼?”
邢玉書看着一臉溫柔笑意的薛安,目光閃爍不定。
他剛剛確實曾懷疑,那道劍光是這個不知道哪裡來的傢伙施展出的。
可當看到薛安之後,這個想法忽然又沒有了。
因爲不管怎麼看,這個白衣少年除了氣質淡然之外,沒有任何的出奇之處。
而且聽他話的意思,似乎還不知道剛剛那隻妖鬼是什麼?
想到這,邢玉書垂下頭,輕聲說道:“沒什麼,回去老老實實的睡覺吧,沒事不要亂出來!”
說罷,邢玉書轉身而去。
薛安看着他的背影,笑了笑,將門重新掩上,然後看着遠處的天空,淡淡道。
“連九字真言都有流傳,事情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當邢玉書回到硃紅小樓的時候,邢於鶴已經恢復了一些意識,可現在的他,虛弱至極,根本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只是感覺到剛剛那隻妖鬼的氣息已經消失不見了,不禁有些驚疑。
當見到邢玉書進來後,他強撐着問道:“怎麼回事?外面什麼情況?”
邢玉書沒有說話,而是徑直的來到了牀邊,一臉茫然的站在那!
“玉書,外面到底怎麼樣了?那隻妖鬼呢?”邢於鶴焦急的問道。
“死……死了!”
“死了?”邢於鶴這才鬆了口氣,“是被九字真言斬殺的麼?”
邢玉書搖了搖頭,“不是!”
邢於鶴一愣,“那是怎麼回事?”
他在擊出那一劍之後,便失去了意識,自然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
邢玉書深吸一口氣,渾身微微顫抖,臉上有些驚駭的說道:“有……有一道劍光從天而降,將這隻妖鬼直接斬爲了虛無!”
邢於鶴聞言心中也是一震,情緒激動之下,牽動舊傷,不禁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
邢玉書這才從剛剛的茫然之中清醒過來,趕忙衝上前來,替自己的爺爺按摩。
過了好一會,邢於鶴方纔緩了過來,然後迫不及待的說道:“將剛剛發生的事一點不漏的告訴我!”
邢玉書點點頭,絲毫不敢隱瞞,直接將所有的一切都說了出來。
聽完之後,邢於鶴沉吟不語。
而邢玉書則輕聲道:“爺爺,我當時曾懷疑是那個傢伙所爲,但等我過去之後才發現,他似乎對此也毫不知情。”
邢於鶴聞言搖了搖頭,“應該不是他,畢竟要如你所說的話,那一劍之威已然超出了一般強者的範疇,達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而能擁有如此劍術的人,即便是在整片大陸來說都是屈指可數的,必須經過幾百年的錘鍊纔可達到,絕不可能是這樣的一個少年所能擁有的!”
“那您是說……。”
邢於鶴幽幽一嘆:“應該是某個過路的強者劍仙吧!”
邢玉書聽的悠然神往,“劍仙啊!爺爺,這世上真的有劍仙嗎?”
邢於鶴輕笑搖頭,“當然有,而且還都是極爲強大的一羣人呢!”
“比您的師門還要強大麼?”邢玉書悄聲問道。
邢於鶴面色一肅,“這無法比較,但我的師門傳承極爲古老強大,我不過是其中一個毫不起眼的弟子罷了!”
說到這,邢於鶴有些艱難的伸出手來,輕輕的撫摸了一下邢玉書的腦袋,“玉書啊,我當初因天資所困,成就極爲有限,但你跟我不同,你的天賦要遠勝於當初的我,所以我希望,等你以後繼承了我的機緣拜入師門之後,要好好的修煉,一定要超過我!”
邢玉書聞言,眼中淚光瑩然,難過的低下頭,“爺爺,我不要什麼機緣,我要陪着你!”
“傻孩子,這些話對我說可以,千萬不要隨便去對外人說,因爲你可知,這機緣有多麼的珍貴?若不是因爲我不死,你就無法繼承,我又何必讓你在此等候這麼久呢?”
說到這,邢於鶴的神情變得有些黯然。
“可是……。”邢玉書還想說些什麼。
邢於鶴蒼眉一揚,怒聲道:“可是什麼?你難道忘了我之前對你說過什麼了麼?”
“玉書不敢忘!”見爺爺動怒,邢玉書慌忙俯首,顫聲言道。
“身爲邢家子弟,怎可如此糊塗?要知道當初爲了我身上的機緣,不知道有多少人虎視眈眈,而你卻因爲感情用事,便喪失了進取之心?”
邢玉書面色發白,雙脣緊閉。
邢於鶴見狀這纔將話鋒一轉,輕聲說道:“你今日也看到了真正的仙人之姿,自然明白能擁有這種力量的機緣有多麼可貴,所以以後不要再說這些傻話了,明白?”
“嗯!”邢玉書低低的應了一聲。
這時,窗外傳來了一聲雞鳴。
邢於鶴淡淡道:“天亮了,扶我起來,去看看城牆上的符篆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