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後,冷博城的心便被狂躁徹底佔據。
而最後一絲理智,也被鬆靜月偷偷看向薛安的目光給擊潰了。
既然你不仁,那就不要怪我不義了!
想到這,這個冷博城悄悄從懷中拿出了一個小黑瓶,藏在手心之中,準備找機會倒進鬆靜月的酒杯之中。
本來正在自斟自飲的薛安,眼眸之中陡然閃過一抹寒光,可還沒等他有所動作。
一旁的包廂珠簾突然被掀開,從中走出了兩名大聲談笑的鬼族,腳步有些踉蹌的往外走去。
出於對鬼族那種發自肺腑的敬畏,冷博城的動作下意識的便是一僵。
好死不死的,這兩個鬼族顯然是喝大了,就在路過冷博城身旁的時候,腳步一個虛浮,一下子便撞到了冷博城的身上。
而且巧上加巧的是,還正好撞到了冷博城握着小黑瓶的那隻手上。
咔!
一聲細不可察的脆響之後,一股淡淡的紅煙便從冷博城的手心之中升騰而起,鑽進了冷博城的手腕之中,消失不見。
冷博城嚇得尖叫起來。
但這聲尖叫剛剛出口,撞向他的那名鬼族勃然大怒,反手就是一巴掌。
“媽的,居然敢擋老子的路?”
這一巴掌扇得極狠。
至少冷博城的臉上瞬間便現出了一個大大的巴掌印。
“哼,你們這幫靠我們鬼族施捨力量才能存活的狗屁人族,也敢來這裡掃大爺的興?”另外一名鬼族也怒罵道。
這已經不能算嘲諷了,而是赤裸裸的羞辱。
但即便如此,這位冷博城都不敢有絲毫的反抗,反而愣怔於原地,驚惶的看着這兩名鬼族。
可他沒有動作,一旁的鬆靜月卻已經按捺不住了。
只見她猛地一拍桌子,怒斥道:“你們這話是什麼意思?而且明明是你們先撞到的人,爲何倒打一耙?”
儘管她十分討厭自己的師兄,但事關師門尊嚴,所以這個小姑娘義正言辭的斥責道。
可聽到她的話後,這兩個鬼族不怒反喜,然後互相使了個眼色,嘿嘿怪笑起來。
“呦,剛剛還沒注意呢,這裡居然還有這麼漂亮的一個小姑娘啊!”
“誰說不是,尤其這一身的元陰之氣,真是讓本鬼想流口水啊!”
這兩個鬼族一邊說,一邊陰笑起來,臉上的表情極爲猥瑣。
鬆靜月面色一白,然後便怒聲道:“我希望你們嘴巴最好放尊重點!”
“放尊重點?哈哈哈,就憑你們這些人族,也配讓我尊重?”一個鬼族獰笑道。
“沒錯,乖乖從了我們兩個,等我們取了你的元陰之氣,還可以饒你一命,不然……哼哼!”另外一隻鬼族連連冷笑道。
鬆靜月勃然大怒,擡手便是兩張役鬼符,直奔這兩隻鬼族而來。
她修煉的乃是白骨道,屬於陰修功法,雖然年歲尚幼,但因爲天賦過人,再加上這兩張役鬼符乃是她師父特意留給她的,所以一旦施展開來,威力頗爲驚人。
可這兩張役鬼符剛剛衝到近前,還沒等炸裂開來,便被其中一名鬼族一巴掌給拍碎了。
“小娘們性子還挺烈!可你難道忘了,這裡可是鬼界啊!”這名鬼族冷笑一聲,一擡手,一道黑色巨掌瞬間出現在了鬆靜月的身後,一把將其抓到了半空之中。
鬆靜月奮力掙扎,可這巨掌猛地一握,她便被瞬間禁錮起來,再也無法動彈。
這下,鬆靜月的臉上終於現出了惶恐之色。
這兩隻鬼族卻哈哈大笑起來,“小娘們,我看你這次還怎麼折騰!”
笑聲之中,周圍幾張桌子上的客人全都滿臉驚恐的退到了遠處。
鬆靜月忍不住用求助的目光看向了自己的師兄。
可這時,這位冷博城呆呆的坐在椅子上,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眼中更滿是驚恐之色。
見到這一幕,鬆靜月的心漸漸沉了下去。
與此同時,這兩名鬼族不耐煩的一踢桌子,衝着這個冷博城叱喝道:“滾!”
冷博城渾身一顫,慌忙站起身來,瑟縮的看了一眼被困在半空之中的鬆靜月,然後便十分膽怯的退到了一旁。
鬆靜月終於感到了徹底的絕望。
難道說今天自己就要被這兩個鬼族給玷污了嗎?
這時,這兩名鬼族已經走上前來,陰笑着伸出手來便要撫摸鬆靜月的臉龐和身體。
可就在這時,只見一道白光隔空飛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接洞穿了這兩隻鬼族的腦袋。
噗噗!
兩聲悶響之後,這兩隻鬼族的身軀瞬間四分五裂,化爲了純粹的黑氣。
緊接着連這些黑氣都沒有存留下來,幾乎在瞬息之間便被蒸發一空。
而後便聽叮的一聲脆響,一隻白瓷酒杯落在地上,微微顫動着。
這一切發生的極快,幾乎就在瞬息之間,剛剛還耀武揚威的這兩隻鬼族便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直接化爲了烏有。
而“兇器”,卻只是這隻白瓷酒杯而已。
因爲始作俑者已經消失,被困於半空之中的鬆靜月自然也跌落下來。
但沒有人注意這些,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地上的白瓷酒杯所吸引了。
唯有鬆靜月滿臉震愕的看向了不遠處那張桌子旁的薛安。
因爲剛剛只有她看到了薛安手中那一閃而逝的白光。
正在這時,朱樓大廳之中一陣劇烈的騷動,很多人終於清醒過來,然後便滿臉驚恐的匆匆而去。
畢竟,死的可是兩隻鬼族啊!
誰敢招惹這樣的麻煩!
薛安也緩緩的站起身來,衝着這個依然陷於驚愕之中的小姑娘微微一笑,然後轉身而去。
鬆靜月一臉迷茫的看着薛安的背影,然後纔想起了什麼,渾身一個激靈,猛地站起身來便往外走。
等走了幾步之後,她看了一眼依然蹲在角落裡瑟瑟發抖的冷博城,眼中滿是冰冷之色,但還是冷喝道:“走!”
冷博城渾身一震,這才下意識的站起身來跟着鬆靜月往外走去。
可當走到了外面,這冷博城便顫抖的越發厲害起來,並且臉上也現出了層層嫣紅之色,渾身更是汗出如漿。
還沒等鬆靜月明白怎麼回事,這冷博城忽然大喝一聲,“我受不了啦!”
說着便狂呼着衝向了朱樓後面的小巷之中,一邊跑還一邊撕着身上的衣服。
鬆靜月追了幾步,發現周圍越發的紛亂,最終一跺腳,慌忙離去。
薛安站在窗前,聽着後方小巷之中傳來的雞飛狗跳以及男子癲狂的吼聲,不禁冷冷一笑。
“美人瘴?真是下作的手段啊!這也算是你自作自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