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領主大人說她行,那她就一定行的!
拿着戰報的木蘭,信念越發堅定起來。
隨後,木蘭再次確認了錢無憂發回的戰場信息,以她的眼界來看,這些紮營不前的豐州軍,根本就是一羣烏合之衆,遠遠不如北地的野豬人兇悍堅韌。
沉吟再三之後,木蘭果斷地召集部衆,準備即刻揮軍南下。
“張武威,焦大虎,典軍!”
木蘭從中軍大帳的長桌上,拿起了一枚烏黑的兵符,遞了出去:“你三人,領所有騎兵,即刻奇襲豐州大營的物資倉庫!”
“是!”
看着三個熊一樣的壯漢,滿臉欣喜地接令而去,木蘭又拿出了一枚兵符道:“胡言、哈巴特、希洛克、哲羅丹、匹格劉!”
“你五人盡起大軍,只待奇襲成功,便與我破陣殺敵!”
“是!”五個蠻荒之子,躬身領命。
第三枚兵符,也是最後的兵符,同樣被遞了出去:“衛鈴蘭、賈威!”
“鈴蘭小姐你負責醫護隊,救治傷患;賈威騎士負責督軍,維護軍紀!”
“是!”在軍紀之法下,賈威和衛鈴蘭都向着兵符躬下了身子。
木蘭站直了身子,高聲道:“現在,我命令,全軍進發!破敵,就在今夜!”
……
同一時間,豐州大營中,子爵錢百億閣下,卻在夢中猛醒了過來!
額頭的冷汗,還未擦去,眼前就冒出了一團幽藍的能量波紋。
下一刻,一個扭曲的人臉,便浮現在錢百億眼前,隨着光幕漸漸趨於平緩,大海盜“黑鬍子”巴巴羅薩的狂暴面容,越發清晰起來。
“錢百億,你這個卑鄙無恥的傢伙。妄自撕毀盟約,殺我子嗣,此等血仇,我們不死不休!”
“巴~巴……”錢百億剛剛開口,眼前的能量光團,便轟地一下,炸碎了。
虛空中。只留下了一串恐怖之極的魔法音波——
“我會與沃野戈壁的樹妖,一起兵發豐州城的!錢百億,洗乾淨脖子,等死吧!”
錢百億豁然變色,他猛然用力,推開了身側的歌姬。倒黴的女人當場墜下了牀,迷糊間就發出了一連串的尖叫。
一抹金鋒閃過,慘呼的女人,就被切成了兩片。
滿面怒容的錢百億,趟過猶自噴濺的鮮血和散落滿地的內臟,他一把抓起牀頭的空間袋,用力撕了開來。
以豐州錢氏一族的名義。與巴巴羅薩簽署的靈魂盟約卷軸,竟化成了一團焦炭!
而更讓錢百億心驚的,卻是他猛然發現,麾下的鍊金戰士,竟整整消失了兩個小隊的護衛劍士,還外帶一個大隊的戟兵。
“誰幹的?給我查!”
暴怒的子爵大人,一聲令下,整個豐州大營都沸騰了起來。
但沒過多久。錢百億便冷靜了下來,他很快就想通了其中的關鍵——
大約是北面的錢無憂,偷偷殺過來了!
猛然一個機靈之後,豐州子爵錢百億,不禁握緊了拳頭,他扭曲的面容下,是緊咬的銀牙。
錢百億沒有料到。這場對付自家小輩的平亂之戰,居然能在悄然無息間,變成了一場關乎豐州城生死存亡的大戰!
大海盜巴巴羅薩是誰?
那可是二十年前,就已經縱橫七海的海盜王啊!
這位金毛比蒙的前海軍將領。爲人極度殘暴,心性特別殘忍,在他的海盜旗下,過往商船,只要稍有不敬,一旦被抓,就是全員虐殺的結局。
“黑鬍子”血腥至極的“活屍轉化術”,更是兇名遠揚!
但與這些相比,錢百億最忌憚的,卻是巴巴羅薩手眼通天的本事——早年間,這位大海盜不僅將“土圖加”島的老男爵,趕出了封地,還強娶了老男爵的女兒。
可如此過分的舉動,向來強勢的五行大帝國方面,居然一直都在沉默以對,於是,豐州錢氏,便眼睜睜地看着大海盜巴巴羅薩,將土圖加港變成了一座海盜之城。
月耀海有了如此的土皇帝,海盜自然是連年肆虐。
爲了保住祖宗的基業,忍辱負重的錢百億,一連獻上了六位旁支宗門的庶女,纔算與巴巴羅薩攀上了關係。
當然,每年500武士大金幣的天價獻金,纔是豐州城得享安寧的關鍵。
可是現在,一個不知死活的家族小輩,居然爲了一己私利,就毀了錢氏宗族的安寧和諧,把大海盜巴巴羅薩的死亡陰影,帶到了豐州城上空!
這是何等的惡毒心性,何等的喪心病狂?
幾欲仰天狂嘯的錢百億,在心裡邊,把錢無憂的名字,一連唸了十七八遍,他恨不得現在就把這個添亂的無知小輩,碎屍萬段!
若是如此做,真能平復巴巴羅薩的怒火,他錢百億,必然會毫不猶豫地揮軍向北。
但是很可惜,現在,豐州城的麻煩,已經不僅僅是海盜了!
還有恐怖的蠻荒樹妖!
世人皆知,豐州城南,時刻面臨蠻荒擴張的威脅——肆虐“沃野戈壁”的混沌樹妖,每一年間,都在蠶食豐州的秩序邊境,侵吞錢氏一族的安樂田園。
與血腥殘暴的巴巴羅薩相比,這些盤踞在豐州城南的混沌生物,纔是秩序世界的死敵,纔是錢百億的生死大敵。
當然,它們也是懸在豐州錢氏頭頂的,一柄奪命利劍。
如今,面對血腥海盜和混沌樹妖的雙重威脅,錢百億抽搐連連的心中,唯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據城而守,待敵自退!”
“來人!”
大步走出營帳的錢百億,剛剛吼出聲,就看到姬三帶着兩個滿身是血的兵卒,一路跑了過來。
“報!軍情,十萬火急!”
“說,出了什麼事?”錢百億的目光中,透着冷酷的光芒,他覺得恐怕真是出了大事。
劇烈咳嗽的兵卒。好不容易纔喘過了氣。
“子爵大人,這是豐州錢無憂閣下,讓我們帶給您的首級和書信!”
“誰?”錢百億以爲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是豐州錢無憂閣下!他抓住了六公子,還把海盜的頭都砍了,小的是回來報……啊!”
金芒閃過,兩個回營報訊的士卒,就被錢百億的“金鋒之刃”砍下了腦袋。
咕嚕嚕滾動的人頭。與布袋子中落出的海盜首級,滾在了一處。
錢百億痛苦地閉上了眼睛,他已經認出來了,巴巴羅薩最看重的兩個兒子——彎刀狂戰克里夫,污血傀儡師迪斐——都被人砍了腦袋。
血仇已鑄,無可化解!
“錢無憂。你這逆子,我誓要殺你!以慰錢氏一族的先祖英靈!”
怒吼的錢百億,孤零零地站在營地中。
如此恐怖的場景中,所有的家僕和兵丁,都默默地縮起了身子,生怕狂怒的子爵老爺,一個不爽。就把他們宰了泄憤。
好一陣之後,快被氣瘋了的錢百億,纔算恢復了神智,他指了指地面道:“姬三,把信拿來!”
“請老爺過目。”此刻的姬三,恨不得把頭埋進兩腿之間,他只怕一個不小心,就步了兵卒的後塵。腦袋搬家。
錢百億展開信箋一看,頓時怒氣沖天,他正要大吼的時刻,光着腳的侯大貴,卻提着靴子,一路跑了過來。
“錢大人,聽說海邊出事了?”
“那錢無憂竟敢不顧道義。忤逆犯上,十足該殺,該殺!”
錢百億這會已經快給氣瘋了。
侯大貴拿過信一瞧之下,好懸沒有站穩。當場就要栽倒在地——
輪輩分,錢百億是長輩,錢無憂是小輩;
輪爵位,錢百億是子爵,錢無憂是騎士;
輪兵力,錢百億兵精糧足,帶甲過萬,錢無憂缺衣少食,兵甲不全。
可即便是如此的劣勢情況,不知禮義廉恥的錢無憂,居然還敢以下犯上,主動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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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極不名譽地不宣而戰之後,那錢無憂,竟敢公然以戰亂爲威脅,大言不慚地討要豐州地峽之地。
最最過分的,是這個蠻夷騎士,竟擺明了車馬,要讓黑帽男爵夫人,給他做小……
這是有教養的士族,能說出口的話嗎?
這還講不講倫常了?
這還講不講禮儀了?
此刻的侯大貴,滿腦子都是眩暈,錢無憂的彪悍和無禮,讓他幾乎爲之吐血,在這一刻,他唯一的慶幸,就是自己不再是當事人了。
望着信箋最後的狂言亂語,侯大貴只感覺對方是個瘋子!
真正的瘋子。
“不給,便戰!”錢無憂如是說。
若是不允,那便死戰到底?
這得要多麼蠻橫的家風,才能教的出如此不知禮的子嗣啊?
侯大貴在替錢百億擔憂的同時,不禁抹了抹頭上的汗珠。
在侯大貴看來,錢無憂就是一個真正的瘋子,典型做事不過腦子的莽夫,至於他敢和野豬人玩命,那絕不是什麼爲了搏功名,掌權勢,而是他的心性,本就如此。
這可是逮誰都敢玩命的主!
而且還外加沒臉沒皮!
小心肝亂顫的侯大貴,這一刻,打定了主意——只要不是天大的利益之爭,誰招惹這種腦子進水的狂徒,誰就是傻逼!
至於眼下錢家的“家醜”,他侯大貴,就全當沒看見好了!
可與侯大貴不同,這一刻,錢百億卻握着拳頭,衝北邊發出了不甘的吶喊。
“小輩,我誓要殺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