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這個小女孩妞妞,秦朗感覺自己彷彿一下子又回到了好多年前,往事歷歷在目。
秦朗又到了那個小女孩身邊,蹲下來身子,抓住了小女孩的手還沒說話,眼睛已經溼潤了。
九月雖然也是一個孤兒,可是因爲有張媽媽的照顧,所以並沒有這樣的痛苦經歷,倒是聽見秦朗說過以前的事情,知道秦朗觸景生情,一定是又感慨萬千,可是偌大的國家何止百萬這樣的留守兒童,他和她又能做什麼呢,又能改變什麼呢。
九月在一邊沉默無語。
女孩的母親和一個光鮮英俊的男人近距離接觸,一時間有些侷促不安。
小女孩一隻手被秦朗抓着,另外一隻手緊張的摟着自己衣服上的扣子,低頭不語。
“告訴叔叔,爲什麼不願意回去呢。”秦朗變戲法一樣的從口袋裡拿出來一隻棒棒糖放在了女孩的手上。
七彩的棒棒糖在陽光下非常像有錢人幸福的生活,可是這些對於妞妞來說是奢飾品。
“我會害怕的。”小女孩的聲音非常的孱弱,不仔細聽根本就聽不到。
“有什麼東西會讓你害怕的。”秦朗又問。
“村長家的大寶會讓我給他當老婆,他還會用手抓住我的頭髮不鬆開。
交學費的時候,老師總是嘲笑我用零零散散的鈔票。
同學們總是說我的身上有奇怪的味道。
總之有好多好多。所以我不想回去。我即便是不再讀書了。也不想回去。”妞妞好像已經感覺出來秦朗是一個好人,用舌頭小心翼翼的在棒棒糖上面舔了一下,臉上露出來幸福的表情。
十塊錢一個的棒棒糖對於這個窮苦農村出來的小女孩奢侈到什麼程度沒有人會知道。只有他們自己清楚,因爲他們一週七天的午飯纔是十塊錢。
“吃吧,叔叔這裡還有。”秦朗說話的聲音有些哽咽。
“我嘗一嘗就好了,弟弟還從來都沒有看見過。”妞妞怯生生的說。
秦朗的眼淚終於落了下來。
站起來問:“爲什麼不能在這裡給妞妞找一個學校讀書呢。”
男人苦笑了一下,說:“這裡面哪是我們農村人生活的地方,孩子想要上學擇校費就要好幾萬,再說了,就是去了也不成,那裡面都是有錢的孩子,農村來的孩子是他們整天捉弄的對象。”
秦朗想要說什麼,可是又忍住了。
“前段時間聽說有一個在城市裡打工的家長把孩子送進了學校,可是一個月以後,原本好好的一個孩子竟然瘋了。”女孩的母親說。
秦朗愕然。
女孩的母親說:“農村來的孩子本來自尊心就強,根本就不能融入到城市孩子中間,城市孩子總是習慣性的捉弄這些個害羞內向的孩子,時間長了,這種事情也不是不可能。”
“這樣吧,我花錢,送你們的孩子去學校讀書,你們看怎麼樣。”秦朗說。
“這可不行,咱們萍水相逢,我們怎麼能要您的錢,再說了,這年頭,誰都不容易。”男人漲紅着臉說。
“孩子的教育不能當誤,你想想。你們這樣拼死拼活的爲的是什麼。不就是爲了孩子有一個完美的未來嗎。”秦朗說着跟九月點了點頭,九月去車上拿出來五萬塊錢遞給了夫妻兩個人。
男人一下子跪在了地上,說:“孩子以後要是出息了,一定讓她報答您。”
秦朗擺了擺手,用手指輕輕的抹去了小女孩臉上的淚水,說:“這會高興了吧。”
小女孩露出來一個天真的笑容,沒說話。
秦朗和九月開車回到了老宅以後,秦朗打電話給王中力,說:“給黃恩波準備的東西在哪裡。我要出去。”
時間不長,王中力把一個盒子送了過來,說:“我已經準備好了,都在這裡面。”
秦朗點頭,因爲九月還要處理公司那邊的事情,所以沒有跟着秦朗過去。
秦朗一個人開車去了黃恩波的家裡頭。
按了門鈴以後,黃恩波的老婆從裡面出來了,一看是秦朗,掛着淚痕的臉上擠出來一絲笑容,說:“你來了。”
秦朗一看黃恩波老婆的表情感覺有些不對勁,就問:“我大哥呢,是不是有什麼事情啊。”
女人嘆了口氣,沒說話。
“是秦朗過來了。”裡面傳出來一個聲音,是黃恩波,聽起來卻是有氣無力的。
秦朗趕緊走了進去,把盒子放在了旁邊的桌子上。
黃恩波的老婆看見了盒子,說:“你呀也是太客氣了,來就來了,還拿什麼東西。”
說着伸手去拿,一不小心盒子開了,裡面的東西稀里嘩啦的全部都出來了,落了一地。
黃恩波兩口子一下子傻眼了,好半天都沒有回過神來。
他們兩口子住的這個房子還不到六十平方,雖然京都市的房價非常的高,也不過五十幾萬,可是這裡面的任何一樣東西拿出來都不只是這些錢。
“你這是……”黃恩波掙扎着從沙發上起來問。
“給你的。”秦朗說的輕描淡寫。
“不行,我可受不起。”黃恩波說。
“這些年我有事沒少麻煩你,如今我發達了。也就是表示一下心意。”秦朗說。
黃恩波還是堅持不要,因爲這些東西值多少錢,黃恩波心裡頭清楚。
“你別跟我客氣了,他們跟着你都不容易,你就是不爲了你自己着想。也要爲了她們想一想吧。”秦朗冷着臉說。
黃恩波感激的不知道說什麼好,遞給秦朗一隻煙。
“我看,你那個破工作不行就不要乾了,還不如去秦朗哪裡做一份工作。免得跟那個副局長憋氣。”黃恩波老婆說。
秦朗一聽話茬不對,就問究竟是怎麼回事。
黃恩波嘆了口氣說:“這不是打掉了大江集團嗎,我也算是頭功一件,可是沒想到副局長上報的時候,根本就沒有提我的事情。”
秦朗說:“這是爲什麼啊。”
黃恩波狠狠地抽了一口煙說:“草,還不是盯上了局長的那個位置。”
秦朗咬了咬牙,靜靜地聽着黃恩波繼續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