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這麼說來是中間衰敗過了?唉,也是正常,世間本來就沒有常圓不缺的明月,我離去的時候,雖然本門確實如日中天,但時間過去了這麼久,有些變故也是理所當然的。”那九曜道人有些小遺憾,但也沒太在意,搖搖頭說道。
“那你爲何又進入我門的鎮教法陣之內?我見你進來的時候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像是被人暗算進陣,而且我察覺到了啓動陣法之人用來開啓封印的真氣,似乎不屬於我九曜門內所修神通的任何一種真氣,倒是更像精純的佛門內功,所以沒有對你下死手,我見你武功風格光明磊落,此殺伐之陣又是很久都未曾有人進入過,所以留意了一番,現在可以把真相告訴我了吧。”
看着九曜道人笑眯眯的和藹眼神,華青峰知道對方心裡應該懷疑自己並非歹人,是被人騙進陣中而發動了殺戮之陣,所以一直沒有下狠手,甚至可能還稍微調整過一些力度,使自己被強力壓制,但不至於被排山倒海的全部星元真力一下子消滅。
但是這並不代表對方就完全相信自己了,畢竟一個外人擅闖進九曜山門中,纔有可能身陷此陣,這也就說明華青峰一樣有可疑的地方,要是不好好回答清楚,怕是下一刻,眼前這和善的老人就要使用真正的九天星斗之力全力出手,不留情面了。
但是華青峰也不想太過失去氣節,去巴結討好這老頭,擺出後生的謙虛態度,已經是他佩服於對方神通廣大而做出的讓步了,要他爲了活命去像哈巴狗一樣跪舔眼前的老道士,他做不到。
而且自己行爲磊落,所做的事情雖然是處於私慾,但表面也是爲他們九曜門派好,是幫助現在掌門平定內亂的平反肅清之事,這老頭活了少數也有千年多,應該不至於如此糊塗,不辨是非。
於是華青峰理了理思路,把自己從來到清靈山後到現在的遭遇,都
簡略扼要的和九曜道人說了一下,並且着重介紹了現任掌門和九位弟子之間的恩怨,又把青龍與自己的冤仇簡單提了提,九曜默不作聲的聽着,沒有什麼反應,只有說道幾位弟子在羅參商堪破瓶頸,到達無量境的那天居然集體謀反的事時,對方纔略微有些觸動,似乎是不動聲色的嘆了一口氣。
聽完了華青峰的簡單描述,九曜祖師也是聰明人,基本就把細節推得差不多清楚了,即使是華青峰沒有提的地方,也大致猜出了個六七分,心中雖然有些感慨,但表面上還算比較平靜,過了一會兒,像是思考過什麼之後,他點了點頭,開口對華青峰說道:
“不錯,你這人有些深不可測,年紀輕輕就有這種等級的修爲,總覺得你身上有些說不清楚的秘密,我也無法完全看透。但是至少你剛纔說的每一句都是真話,沒有故意欺瞞或者歪曲的地方。”
“嗯?前輩是怎麼看出來,難道還有測謊的神通?”華青峰也覺得這話說得有些奇怪,他方纔確實全都是坦誠相告,沒有任何刻意隱瞞的地方,甚至連羅南瀟給他看了計都幻陣三秘法的事都提了,儘管從規矩上來說非常不合禮數,但是情況特殊,他心想對方應該也能理解,而且自己對海鳥用了此術,就是像瞞也瞞不住,與其等對方興師問罪,還不如自己先開口承認了更能顯得光明磊落,問心無愧。
“呵,你既然都學會了月孛惑心這種神奇的神通,連憑空製造幻影都能做到,那最簡單的測謊會沒辦法麼,說實話,我方纔用的是傳給計都堂的天官望星術,只是聽你所言,似乎後世弟子都把這當成是一種細緻觀察環境和敵人氣機的神通,其實這和我原本創造此法的本意有些不合了。”九曜祖師一邊說道,一邊用手指指了指眼睛,繼續道。
“雙目既爲心之門戶,同樣也爲天地間所傳達的各種信息,與人體本身
所接觸的直接渠道,所以我創造這門神通,最主要的目的就是爲了看透星盤,看破人心。前者可以用來預知天地大勢,而後者則能完全掌握對方心中所想。”
“此術如此神奇,不愧是傳說中的九曜開派祖師所創。”華青峰這卻不是吹捧,他聽九曜這麼說,確實是覺得十分了不起,由衷的感嘆道。
“唉,話雖如此,但是我也是想的太好了,天機莫測,人心難料,這兩樣是世界上最難揣測的東西,又哪裡是一門神通可以堪破的,所以傳給後世慢慢成了一種觀測之法,倒也算物盡其用。”九曜祖師感嘆的說道,
“不過,單純只是拿來測試對方有沒有說謊,倒是沒什麼問題,因爲人一旦開始說謊,大腦運行,心跳速度,毛孔汗量,乃至全身氣機,都有可以察覺的規律變化,這並非直接看破人心,所以使用起來並不難。方纔我以天官望星術看了你很久,覺得你身上有衆多不同尋常之處,有些甚至連我也想不太通,但是剛纔和我說話時,卻沒有半點隱瞞。”
“晚輩不敢有所欺瞞,況且在下所做之事光明磊落,一切都可以攤在臺面上明說,不過現在已經耽誤了不少時間,還請前輩指出一條出陣的明路,不然我的朋友們可能支撐不了多久。”華青峰覺得該說的都說的差不多了,繼續耽誤下去也沒有必要,便直接提出了要求。
“你放心,你在這裡呆到天荒地老,那些朋友也不會有事的。”九曜道人喝了一口壺裡的酒,說道:“這裡是隔絕於世的一小片時空碎片,因此完全脫離了時間軸,永遠停止在千年前的這一刻,外部時間流逝完全是靜止的,等你回去以後,依舊還是你來的時候的樣子。”
原來這纔是天機九曜石人陣的真相,而現在九曜門中所放置的只是一個傳送陣,用於把開啓陣法的人傳送到這個遺世獨立的小世界中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