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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兒要倒回一年去,皇后絕對做不出這種類似於同歸於盡的莽撞事來。
甭管最後她殺不殺得了蕭之夭和蕭江灼的兒子,只要孩子一被她綁到,這事兒就小不了,她的結局除了死就不會有第二種可能。
皇后自小就被灌輸着要以做西疆史上最聖明的皇后爲目標,她也一直是這樣做的。女兒們沒死之前,她也提前做好了女兒們也許會爲她的目標而犧牲的心理準備。
她這樣安慰自己:沒關係,待到大業完成,她將命史官將一切事實記錄在冊。女兒們雖然死了,但精神永垂不朽,永遠活在後人們的心中。
然而雙胞女兒們真正離世後,現實狠狠給了她一個大耳刮子。
原來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感覺是如此的令人難以接受,原來曾經志同道合相約共留史冊的男人是如此的靠不住,原來孃家從來不在乎她的感受只在乎她是不是皇后,原來想給女兒報仇的心願是如此的難以達成。
將近一年的時間裡,皇后由痛苦變成失望,由失望變成絕望,由絕望而喪失了一切理智。
自蕭江灼回到烏齊之後,爲了報仇,皇后撒出去的錢,派出去的人不知損失了多少。皇后有時候都忍不住悲哀的想,是不是最後錢花沒了人也死沒了她也無法爲女兒們報仇。
突然收到江家老兩口帶了兩包子出門上街的消息時,皇后情不自禁地露出了這一年裡唯一的一次笑容。
皇天不負她!
毫不猶豫的派出了剩下的所有心腹,各種跟蹤,各種引開注意力,損失再創歷史新高,不過結局總算不錯,她可算將兩個小包子逮住了。
有從國師那裡得知兩小包子的精神力不錯,所以皇后很有先見之明的在抓住小包子的第一時間就先給兩包子餵食了蒙汗藥。
看着這兩張肖似蕭江灼的臉,皇后真是恨不得馬上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爲女報仇。但她強迫自己再忍耐一會兒,這樣的時刻必須得在女兒墳前上演才能安慰女兒的在天之靈。
“老劉,再快點兒!”皇后出聲催促着車伕。
老劉應了一聲後也不忘提醒皇后別的,“娘娘,從後面追上來一輛馬車,現在正與我們並排,且有一段時間了。”
蕭之夭帶了人皮面具,又臨時在外面披了一件大斗蓬,於是老劉也只能感覺到這輛馬車可疑,卻無法確認駕車的人。
皇后馬上警醒,她悄悄地掀開了車簾一角向外查看,卻只能看到黑黑的車廂板。
她也能感覺到氣氛凝重,抱着寧可錯殺也絕不放過的心理,皇后張口就想威脅“如果馬車再不遠離她她就割下孩子的耳朵”。可還沒開口呢,那馬車竟又加快速度遠離他們了。
老劉納悶了,“娘娘,難道是我們誤會了?其實並不是前皇子派來救這兩個小崽子的人?”
不是說前皇子夫婦特別喜歡這兩個孩子嗎?都靠這麼近了居然沒動手救援?
也許就是湊巧了碰上一輛趕路的陌生馬車而已吧?是他太緊張了?
皇后也沒想透,不過她很快就不想了,就算這輛馬車不是前皇子的人,只怕前皇子的人也很快就會跟上了,她必須在那之前趕到女兒墳前。
“老劉,到前面接應的地方換馬!然後一口氣衝到目的地!”
皇后着急也不忘謹慎。
某個有大院的客棧裡一溜停着四輛馬車,看外表,就跟皇后現在的這輛一模一樣。老劉駕着車從大院的正門進去,又從後門出來。與他一同出來的還有另外四輛馬車。一共五輛,出了後門後就各奔東西了。
皇后這才覺得心裡稍安了一些。
老劉換了新馬,速度更快了,很快就來到了皇陵旁邊的公主墳。
西疆的公主死後既不能葬入皇陵,也不能葬入婆家的墳墓,只能葬在皇陵之外的公主墳。雖然跟皇陵挨的近,但待遇卻是一個天一個地。皇陵有人守衛,公主墳卻是連個看門的都沒有。
上次下的雪都沒人掃,白天化,晚上凍,幾個來回後使得墓碑前面的小廣場上泥濘不堪。
這要是平時皇后早就發飆了,不當場處死幾個宮女太監都不算完。但今天皇后沒力氣發飆,馬車一靠近這裡,她就心情沉重的不行,又輕鬆的不行。
她終於可以不用再痛苦地活着了。
“老劉,把馬車直接停在墓碑前吧,你站遠些。”皇后也沒下車,只打開了車門正對墓碑。
車上有最重要的兩孩子,她怕最後出意外都不敢離他們太遠。可是她又沒有力氣一手拿刀一手押着兩昏睡的孩子到墓碑前,於是她只能如此應對。
“麗兒,娜兒,你們看母后把誰帶來了?”皇后無聲地流着淚,“母后無能,沒辦法殺死古灼和蕭之夭爲你們報仇,但母后把他們的兒子抓來了!他敢殺我的女兒,我就殺他的兒子!這其實比殺他們還讓他們痛苦!麗兒,娜兒,再等母后一下,母后這就去陪你們,我們母女三人一同去投胎,下輩子還做母女可好?”
“不好。”蕭之夭大大方方地從碑後轉身出來。
老劉反應算快的,拔刀就要殺過來,卻被大喬躥出來擋住。
“怎麼……怎麼可能!”皇后指着蕭之夭大驚失色,“你不可能這麼快趕到的!”
她剛纔可是安排了四輛以假亂真的馬車。
蕭之夭不屑地挑了一下眉,大概猜得到這位皇后的疑惑,只是她並沒心情給對方解疑答惑。
有精神力的幫助,分辨哪輛馬車是真,哪輛馬車是假太簡單了。
這位皇后不知道,另外四輛馬車在與她分開之後,馬上就死在下一個街口了。
敢打包子主意的人,下場只有死。
蕭之夭視而不見皇后的難看臉色,一指墓碑道:
“人家已經死了,聽不見你的話也給不了你迴應了,你就這麼單方面決定了你們的母女情分是不是有點不厚道?人家活在世上的時候,你怎麼不多爲她們考慮考慮?如果當年你們沒有捨得送她們去堯天,或者更早一些,你們沒有因爲自己的貪心而對先皇先皇后下毒手,那麼她們就不必扯進這恩怨爭鬥中,那麼就可以好好活着。那該是多麼的幸福快樂,沒準你都抱上外孫子了!”
事情有果就有因,對於花季少女的生命早早就結束了,蕭之夭是感傷的,但絕不同情。
“蕭之夭--”皇后嘶吼一聲,憤恨的目光好像當場就能活吞了蕭之夭,“你怎麼敢出現在本宮的面前!是你殺了她們,你怎麼還有臉提起她們!她們還只是孩子啊!有什麼衝本宮來,你怎麼能殺了她們!”
蕭之夭表示有時候真的不能理解某些人的想法。
“她們是孩子?那你和疆皇對先皇先皇后出手的時候,蕭江灼就不是孩子?我說你這雙標雙得有點喪心病狂啊,你到底怎麼做上的皇后?”
不是單獨鄙視這位皇后,而是蕭之夭真的覺得,凡是雙標嚴重的人都腦子有病。
“先撩者賤”的千古真理她沒學過?
皇后還真沒學過,她現在只知道她的寶貝女兒們死了那就是蕭江灼的錯。
“他和本宮的女兒們能相提並論?誰讓他是黑眼睛!可本宮的女兒們都是藍眼睛,還被激發了異能!古灼身爲皇子卻天生黑眼睛,他就是該死!爲什麼現在西疆混亂又衰敗?那都是他那不詳的黑眼睛召來的!本宮殺他那是替天行道,他但凡有一點身爲西疆人的自覺就該乖乖被殺而不是捲土重來殺我女兒報仇!他就是該死!”
蕭之夭驚豔了,“黑眼睛就該死?誰規定的?你嗎?天生黑眼睛都要該死,那偷了人孩子的你的兩個女兒呢?她們難道不更該死?那麼痛快地死去都便宜她們了,她們應該被千刀萬剮而死!”
皇后被蕭之夭的話戳得心嘩嘩流血,本能地想反駁可張開了嘴卻不知道說什麼。
那邊老劉臨死之前衝着他的主子喊了一句有用的,“娘娘,別跟她廢話,快爲公主報仇啊--”
大喬一劍下去,老劉只剩下尾音還在空中飄蕩着。
皇后被喊清醒了,她猙獰地一笑,手裡的兩把匕首分別往兩包子的胸前更湊近了些。
“對啊,本宮跟你廢的什麼話!蕭之夭,你現在馬上死給本宮看!否則,西宮就要你眼睜睜看着你的兒子們被本宮千刀萬剮而死!”
皇后這話說得特別硬氣,老劉臨死前的一句話可算讓她找回了理智。就是,她跟蕭之夭打什麼嘴炮啊,她手裡有着最重要的人質啊!她完全可以利用人質讓蕭之夭聽她的指揮!
或者,在蕭之夭死後,她還可以利用人質引得蕭江灼前來死在她女兒的墳前!
這麼想着的皇后變得無比自信。
她也忘了在綁了孩子之後已經有人提醒過她這個後續計劃,但那時候她怎麼回的來着?她說怕夜長夢多,怕引來了蕭江灼和蕭之夭帶着異能者們前來救援。她沒有信心在那麼多能人異士面前還能得逞,倒不如先殺了手無寸鐵之力的兩孩子報仇來得容易,還痛快。她相信痛失兩子的蕭江灼和蕭之夭會比她現在更痛苦!
不得不說,那時候全副身心都在報仇一事上的皇后還是有些自知之明的,可惜現在她又忘了她的自知之明瞭。
蕭之夭嘲諷地看她,“你以爲我是爲了現在被你威脅纔出現的嗎?你情緒激動話不走心我可以理解,但能不能請你至少在說話前先過過腦子?”
如果不是就怕自己的出場會有讓對方挾持着孩子威脅自己的可能,早在得知馬車的具體位置的時候她就出手了好嗎?
她現在既然光明正大地出現了,當然是提前做好了安排。
這位能在混亂中順利擄走了孩子並帶到了這裡,理論上來說不是應該至少腦子過硬的麼?
現在看來好像高看對方了。
蕭之夭嫌棄地上下打量着皇后,那目光好像是在說,就你這樣的也能做成綁架此等大事其實都是運氣吧?
皇后本就又惱又恨,再被蕭之夭這麼一鄙視,她徹底崩潰了。
“蕭之夭,你會後悔的,你一定會後悔的--”皇后手起刀落,同時刺向了兩個孩子。
那麼近的距離,那麼快的速度,那麼猛的勢頭,蕭之夭哪怕心裡有數也忍不住屏住呼吸,心跳都要嚇停了。
好在下一刻她又活過來了。
皇后和兩小包子是身在馬車裡,兩小包子躺着,她要以刀要挾着他們就只能跪坐在他們的身旁。這兩刀同時刺下去,的確當時就見了血。然而卻不是兩小包子的血,而是皇后的血。
那兩刀正正經經地分別刺入了皇后的左右大腿。
偏偏皇后好像還不知道疼似的,仰着一張被濺上血的臉哈哈哈大笑着那叫個大仇得報的痛快。
“麗兒,娜兒,母后爲你們報仇了,你們快看看啊!”
馬車周圍嚴陣以待的墨衛們都看傻了,這是幾個意思?女主子的精神力再發神威?
大喬帶頭向蕭之夭發射着無比膜拜的目光,聽說女主子就曾經操控過那位李姑娘在衆人面前說出了真心話呢!看來這是異能大進,這次連操控他人的行爲都能做到了!服就一個字。
蕭之夭終於鬆了一口氣,主動解釋道,“不是我,是他們。”
兩小包子終於睜開了眼,墨衛們第一時間發現兩小主子的黑眼仁不知何時竟然變成了藍色。
墨衛們個個一臉臥槽,這算靈異麼?
蕭之夭現在特別自豪。她操控精神力並不能讓人說出她想要說的話,她只能去刺激人的大腦,讓人去說出本來就存在於腦海中的話;但兩小包子的不是,兩小包子的精神力是可以刺激人的大腦讓其瞬間興奮,然後做出不受控制的事情。
當年還在自己肚皮裡時就曾經操控了馬匹的瘋狂,現在這是終於進升能操控人瘋狂了。
蕭之夭走上前將兩個包子抱進了懷裡,先一左一右給了個親親在大腦門上,然後才板起臉訓道,“看你們下次還敢不敢玩瘋了讓人抓了空子!”
兩小包子趕緊諂媚地一人扒住蕭之夭一邊的肩膀上前獻親親,“麻麻麻麻嘰嘰喳喳巴拉巴拉。”
話還是說不利索,就乾脆不多說了,反正小奶聲的“麻麻”二字就是他們最好的武器。
皇后終於疼清醒了,看着不知何時已經回到親孃懷抱的兩孩子,再看看自己兩大腿上被自己戳出來的血窟窿,皇后毛骨悚然地尖叫着,“這到底怎麼回事?你們怎麼做到的?有鬼,有鬼啊--”
她想跑,卻摔下了馬車;她想爬,可是兩大腿一邊一個血窟窿,流血過多,基本用不上力。
這還不算,她居然眼睜睜看到自己沒有擡手的*也把手擡起來了。
手心還攥着兩把血淋淋的匕首呢!
匕首衝着胸口而來。
皇后吼得嗓子都啞了,“鬆手!快鬆手!”
然後她的手就是攥着匕首不放。
墨衛們看得津津有味,也不知誰隨身還帶着瓜子,大家每個分了一小把,邊看還邊嗑上了。
只有蕭之夭在注意兩小包子。
隨着那匕首離皇后的胸口越來越近,兩小包子的臉上正在漸漸滲出汗水。
刺激人大腦讓人瘋狂簡單,可是操控人的神經中樞讓其下達做出自己滿意動作的指令來卻是不容易的。
但他們想做到!
這樣纔能有效地安慰到他們的麻麻--他們是強大的,是能自保的。
哧哧,兩把匕首前後插入了皇后的胸口。
皇后氣絕而亡,在兩個公主的墓碑前,眼睛沒有閉上,恨意依然目標明確地落在蕭之夭所站的方向。
兩小包子累睡過去了,蕭之夭抱着孩子上了馬車,“送皇后回宮。”
大喬提醒道,“這一送主子可就知道了。”
蕭之夭莫名覺得頭疼了起來,“那也得送。啊,回去的時候你馬車快點兒,我得趕在他知道之前主動招供。”
她現在是一點都不敢瞞着蕭江灼了,她太怕她男人說精神失常就精神失常了。
她算明白了,她嫁的可不只是一個可靠的男人,還是一個需要精心侍候的大爺。
江家老兩口親眼看到孫子們安全回來了,也自知自己有錯,就沒有好意思提把孩子接回院裡住。
蕭之夭藉機就把兩包子抱回了自己屋,她自己知道,只要回來住了一晚,以後誰也別想再把孩子抱離開她了。
蕭江灼依然忙到天黑纔回來,進屋迎接他的就是刻意打扮得嫵媚又明豔的蕭之夭上前一個深吻。
初初吻上時腦袋裡還有理智,他還想呢,肯定有事!沒事兒的話他娘子一般不開啓妖精模式。
堅定心神正準備推開人先問個清楚時,大手感覺到了某小妖精睡衣之下光溜溜的皮膚了,得,心神一敗千里。
大肉當前,什麼事兒都得往後排,先吃再說!
吭哧吭哧抱着人就把人壓到錦被裡去了,腦袋熱糊塗的他忽略了蕭之夭得逞的那一抹狡猾之笑。
#論套路不怕老,有用就行之真理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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