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神奇?”付天眼饞的看了看信封,好好的收到了懷中,保證道,“你放心吧,我既然答應幫你就絕對會安排妥當。你只管回去,等我安排好了便告訴你。”
“嗯。”花容容的笑容摻雜着苦澀,“那就謝謝你了。希望有一天,我們還能再相見。”
“自然還是能再相見的,等你安頓好了,可以派人告訴我一聲,我不會告訴玉兮和玉離的。如果玉兮真如你所說看了信便不再找你,那時間久了,也許你重新出現在他面前,他也不會再做什麼了。”付天很是樂觀,在他看來,時間是可以沖淡一切的。
花容容點點頭便告辭回了宮。
天氣如孩子的臉說變就變。盛夏不知不覺已經過去,微微的涼意在夜晚格外的明顯。天空不知何時下起了大雨,連宮女和太監都躲到了屋子裡。加上夜已深,外面更是除了雨聲,便沒有其他的聲音了。
而花容容的寢宮卻亮起了一絲微光,兩個太監打扮的人急匆匆地走到她的房門口,剛敲了一聲門,花容容便打開了房門走了出來。
一個太監一見花容容,立刻接過她手上的包袱,另一個撐起了大傘將她接到傘下,三人行色匆匆的朝外走去,越走越深,越走越偏僻。大雨傾盆,花容容和兩個小太監幾乎淋得跟落湯雞一樣時,纔在一個陰暗的角落裡看到了一輛毫不起眼的馬車,及其簡單,連馬看起來都是沒有什麼力氣的老馬。
小太監將傘擡了擡恭敬道:“花小姐,皇上說了,這裡是宮門口最近也最偏僻的地方,您只要坐上去,半個時辰便可以出宮。而且今日風大雨大,更不會有人看到,只是讓花小姐這麼大雨出來,受苦了。皇上在南書房裡和玉兮玉離兩位王爺還有孫小姐商量婚事,請花小姐放心走吧。”
花容容感激的望了一眼小太監,沒想到付天心思這麼細膩,挑了個狂風大雨的日子還不放心,非要將玉兮玉離和孫清雅都弄到他面前看着纔夠。這個情,她花容容只怕是一輩子都沒機會還了。
“請你幫我轉告皇上,他這份恩情,我花容容永世難忘。告辭了。”花容容熱淚模糊着視線,被小太監攙扶着上了馬車。一個回去覆命,另一個則駕着馬車朝宮外飛奔而去。
半個時辰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下着大雨又是深夜,玉離玉兮和孫清雅三人卻在南書房裡聽着付天東扯西扯了許久。
玉離強忍着哈欠,沒精打采的瞄了瞄窗外的漂泊大雨。平日這個時候他早就睡覺了,此刻哪能不困。而外面還這麼大的雨,回去只怕就跟落湯雞一樣了。
他睏倦的望了望對面的玉兮,雖然看起來神采奕奕,但玉兮的眼神裡卻有着說不清道不明的神色。付天還在胡扯,玉兮終於打斷他道:“陛下,夜已經深了,我們本以爲陛下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需要商議,可聽到現在陛下說的似乎都和‘重要’兩個字無關啊。”
付天略微尷尬的住了口,掃了眼在座的三個人,咧嘴一笑道:“哎呀,抱歉,抱歉。最近我也不知道怎麼了,囉裡囉嗦的總是扯不到正題上,各位不要介意啊。朕今晚找你們來的確是有重要的事。”
“哦?那請說吧。”玉離早就迫不及待的想走了,只盼他不要再跑題,以前怎麼沒發現付天有這麼囉嗦呢?
玉兮對付天這番話卻是不置可否,他低垂着眼簾,難得的微微皺起了眉,似乎在思考什麼。付天見狀心虛起來,心道他不會是察覺什麼了吧。不怪他心虛,玉兮向來料事如神,誰知道他會不會想到什麼。
於是趕緊高聲吸引玉兮的注意道:“玉兮,這天下四國只剩下西彩國沒有被滅。除了東黎國還有你們二位倖存外,其他兩國就沒有任何皇室的人倖存了。對此,你有什麼想法嗎?”
玉兮微微詫異,擡眼望去卻將付天一反剛纔的東拉西扯,問的竟是如此認真。
他難道是察覺什麼了嗎?玉兮隨即又否定了這個想法,自己的計劃萬無一失,孫清雅又嚴格的控制在他手中,付天不可能知道什麼。
玉兮擡頭笑了笑,不在意道:“如今你是這天下唯一的皇帝,對此,你又有什麼想法呢?”
付天望着玉兮,玉兮也望着付天。兩人像是打啞謎一般都不說話。他們不急,但玉離急了,他打斷兩人的對視興沖沖道:“你們怎麼不問問我的想法,我只想回東黎國,其他兩個國家,要不然平分,要不然全都給付天好了。”
玉兮和付天同時望向他,眼神很是複雜,看不出同意還是不同意。玉離被他們看得心虛,回憶一遍,覺得自己這辦法合情合理沒有說錯啊。
付天抿嘴笑了笑,玉離的眼睛如此坦蕩真誠,他是真的這麼想的。連想法都是這麼直接爽快。而玉兮,似乎有所保留啊。難道他真的有其他的想法嗎?
付天的視線重新移回玉兮身上,玉兮察覺到了他的視線,也重新看向他。笑了笑道:“東黎國如今就只剩我和大哥了,作爲弟弟,自然都是要聽大哥的。大哥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付天挑了挑眉,很想相信他。但他這話說的未免太過官方了,加上前幾日花容容古怪的模樣,付天不得不多想。
“其實我的野心並不大,玉兮與我相交多年也是瞭解我的。當初如果不是玉兮相助,我只怕連帝位都登不上,更別談什麼擊潰冷遠。西彩國今日得以保存都是玉兮的功勞。所以我的意思是,連同這西彩國,我通通送給你們二人。”付天像是掙扎了許久,終於下定了決心。堅定的望着玉離和玉兮。
玉兮神色未變,玉離卻是大驚失色。“唰”的起身走到付天面前拱手道:“萬萬不可,西彩國本來就是你的,我們若是拿走了,那和冷遠又有什麼區別。何況危難之際如果沒有你的相助,我們兄弟二人根本活不到今日啊。”
付天閃躲着眼神不敢看向玉離,玉離越是坦蕩,他便越是愧疚。別說東黎國本就是玉兮設計滅國的,就是剛剛那番話,也根本就是試探。
他就像個騙子,一邊承受着內心的譴責,一邊卻又深陷泥潭無法自拔。
玉兮隨即也緩緩起身走到付天面前,學着玉離拱着手,不緊不慢道:“陛下言重了,大哥說的對,沒有你的相助就沒有今日的我們。別說是西彩國了,就連其他兩國,我們都不該要的。我們要的其實只有東黎國而已。”
付天望着淡然的玉兮,看不出他是真心還是客套。他起身扶了扶二人,繼續表決心道:“我意已決,東黎國是肯定要還給你們的,你們念在兄弟情分上不肯要我的西彩國,那就算了。但是其他兩個國家還請兩位笑納。我的性子你們都知道,就算我想管,也沒有那個能力啊。光是一個西彩國就已經讓我焦頭爛額了。”
玉離爲難的看了看玉兮,卻見玉兮也看着他。玉離輕咳一聲只好道:“我們兩人無名無分,能都重整東黎國就不容易了。何況是其他兩國。你不一樣,你是這天下唯一的皇帝,你不要誰要。”
玉離說的真心,他本就沒有出什麼力,也就借個名頭給玉兮讓他去當人質,然後和書文帶兵去和冷遠的大軍交戰,而且這交戰中功勞最大的還是阿略,要不然憑他們那點人,就算能贏也會損失重大。他本是沒有資格決定這件事的,但玉兮不說話,他這個做大哥的也只好出頭了。
付天狀似爲難,苦惱的望着玉兮,玉兮知道自己再不表態就不行了。於是笑的風輕雲淡,彷彿世間一切都不在他眼中般道:“我與你相交多年,你也該知道我的性子。我大哥最擅長的就是打仗,如今就算無仗可打,他一人也管不了那麼多的城池。而我數年來都在院子裡待着,極少外出,更沒有治理過國家。你將這重任交給我們,只怕我們擔不起啊。”
“玉兮你謙虛了。”這麼多年來,不是玉兮相助,他怎麼可能治理的了西彩國。而他雖然不清楚玉兮心底的想法和目的。但他卻知道東黎國是他故意讓冷遠滅國的,他的目的是要一統三國。但至於這第四國,付天是真的不知道他是怎麼打算的。
付天雖然不擅長算計,卻是心如明鏡,他知道這三國,玉兮是虎視眈眈。他費盡心機得到的三國,又豈是玉離三言兩語就能送給人的。
所以付天是咬緊牙關,就是不要那三個國。他知道,就算他想要,也是要不到的。不明白這個道理的人,恐怕也只有玉離了。
付天握住玉兮和玉離的手,認真道:“那三國你們都拿去,我真的無暇顧及。若是再有推辭,小心我現在就趕你們出宮。”
這話說的極重,付天還是聽了花容容的話,再不說只怕遲則生變。一方面纏住他們,讓他們不會發現花容容出宮。另一方面則是儘早表態,讓玉兮放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