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很壓抑,所有人臉色鐵青的看着牆壁上的棋盤。不得不說章無涯的確很厲害,與對方已經博弈了將近半個小時,剛開始的確算是不分上下。然而在雙方水平差不多的情況下,因爲閣鵬而在剛開始就損失了一個“炮”,而這就對章無涯埋下了致命的破綻,導致了他只能一直處於防禦保守的姿態。
現在對方還有兩車,一炮,一馬,一卒,相士全在。而章無涯這一方僅有一車,一馬,一相一士,現在的形勢已經是一目瞭然,章無涯已經完全處於下風了!
大顆大顆的冷汗從章無涯額頭滴落下來,此時他汗水已經浸透衣衫,牙齒緊緊咬着指甲。現在他已經足足有五分鐘沒有再發出下一步指令了,不過還好這棋局看樣子並沒有時間限制,所以他才能拖這麼長的時間。
可是這樣拖着也不是辦法,但是章無涯可不敢輕舉妄動。此時對方几乎已經可以肆無忌憚的大舉發動進攻,車馬炮盡數逼近中宮,此時稍微一點疏忽,棋差一着,那麼滿盤皆輸。這可不跟普通棋局似的,輸了還可以重來,現在若是輸了恐怕就是死路一條吧?
章無涯眉毛擰成一團疙瘩,現在最理想的狀態是保全自己實力的狀態,儘量吃掉對方的子。可是對方走勢環環相扣,可謂是不給章無涯絲毫破綻,任憑章無涯想盡千方百計,對方也不主動出擊。而是採用謹慎圍攻的走勢,一點點形成了對中宮的包圍圈。一旦他們將棋局徹底佈置完成,那麼章無涯就只能棄子認輸了。
這時閣鵬摸着熱辣辣的後腦勺,翻身坐起身,看了一眼棋局,不屑笑起來:“一覺醒來,你不僅沒有打敗對方,還徹底被對手給壓制了啊。切,早知道這樣還不如老夫出手。”
章無涯乾脆當作什麼也沒有聽見,郝一偉則是在一旁冷笑道:“臭老頭子,還不是因爲你在剛開始就送給對方一個炮,否則我們後期怎麼會如此被動。虧你現在還有臉在這裡馬後炮,當真是不知道害臊兩個字是怎麼寫的嗎?”
閣鵬瞥了郝一偉一眼,淡淡道:“真正的高手哪怕讓給對方兩個子,也是一樣會反敗爲勝的。”
郝一偉咬牙道:“糟老頭子,你覺得你可以的話,那麼就自己來啊。不過前提說一句,若是輸了的話,那麼就趕緊自己割脖子吧,我可不想髒了自己的手。”
閣鵬冷哼道:“現在已經這種形勢了纔想讓我接手,你不覺得太晚了嗎?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你們就自嘗苦果吧。”
“混蛋,你這個臭老頭子還真讓人不爽啊。”郝一偉拳頭握的“咯咯”響,怒聲道,“自己剛開始不敢下罷了,別人下了還在這裡唧唧歪歪,真跟一隻蒼蠅樣煩人啊。我看在下棋之前,還把你這隻煩人的蒼蠅清理掉吧。”
閣鵬“錚”的拔出長劍,冷笑道:“好啊,隨時奉陪。”
金甲人拳頭猛然迸射出耀眼的金芒,沉聲道:“需要我將你們這兩隻蒼蠅都幹掉嗎?”
郝一偉和閣鵬同時看了一眼全身散發着殺氣的金甲人,同時閉上了嘴巴,無奈坐下身,誰也不敢再吭聲了。
誰拳頭硬誰就是老大,這條真理在什麼時候都適用。
一聲不吭的章無涯突然冷哼一聲,揮手道:“左跳馬!”
隨着自己這一方“馬”跳開,立刻原本防守嚴密的中宮露出了空檔。幾乎是毫不猶豫的對方的“車”趁勢殺了進來,一輛巨大的戰車已經遙遙對準了坐鎮中宮的“將”,戰車上那散發着森森寒芒的長矛流露出駭人的殺氣。
就算不懂象棋的人也一眼看的出來,現在的局勢……似乎很不妙啊。
“上相!”
對方馬上跳馬,準備徹底堵死“將”的去路。然後章無涯立刻下馬,逼走對方“車”之後,自己等待已久的“車”出動,直接幹掉了對方的馬。然後趁勢進攻,趁着對方後撤調整佈局的時候,又接連吃掉了一炮一車,棋局局勢立刻發生了逆轉。
此時對方攻手還有兩車,而章無涯還存一車一馬,這至少算得上旗鼓相當了。
章無涯微微鬆了口氣,然而還沒有等他想好下一步行動,對方車突然衝了過來。章無涯剛想要將“將”掉開,然而突然發現對方的“帥”已經等在了對面,只要自己躲開就會和對方“帥”面對面,這樣一來自己還是輸了。可是其他退路已經被棋子擋住,這樣一來……
章無涯咬了咬牙,最終無奈將“車”拉了回來。
“棄車保帥!”
實在是無奈之舉了。
對方的戰車毫不猶豫的衝了過來,直接將章無涯這方的戰車撞了個粉碎,鋒利的長矛依舊遙遙指着龍椅的“大將!”
章無涯搖了搖,馬直接殺了一個回馬槍,將那輛戰車砸了個粉碎。現在雙方除了相士之外,就都只剩下一枚主力大將,這棋局形勢依然是撲朔迷離,鹿死誰手依然不見分曉。可是對方在相士都保全的情況下,防守就處於優勢狀態。真的比較起來,章無涯還是兇險比較大。
這時對方一直沒動的“卒”突然向前動了一步,章無涯臉色大變。該死的,忘了這個小卒了。雖然看似無關緊要,但是在這如此緊要的棋局上,這樣一枚小小的卒子,假如利用的話,就會起到舉足輕重的作用。
甚至“將”直接被這樣的“卒”給活活逼死也並非不可能。
章無涯想要跳馬乾掉這個“卒”,然而車緊隨其後,只要自己敢動手,那麼自己僅存的唯一一枚功手也將消失。如此一來,自己就算不認輸也不行了。
章無涯手指有些心焦的在牙齒上敲打着,汗水是越來越多,最終跟小溪一般從臉頰上滾落下來,從下巴滴落到胸前衣襟上,將衣襟打溼了一大片。
難道就這樣完了?
還有贏得希望嗎?
章無涯不敢貿然將馬調出去進攻,只要無聊的頻繁動“士”來打發時間。眼看着對方的“卒”一步步逼近中宮,心中更顯的煩躁。就在他再次動士的一瞬間,他突然眼前一亮,狠狠的看向對方。
不!
還有一線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