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一偉皺了皺眉，輕聲嘀咕起來：“可是老大，假如我沒有記錯的話，以前你好像說過做婊子就一定要立牌坊吧。並且一定要立個大大的，足以讓全世界都看得見牌坊。怎麼現在，你又變了呢？”
“是境界啊境界。”秦明嘆了口氣，沉聲道，“人是不斷進步的，七八十歲的老人和七八歲的孩子，對於這個世界的認知總是會有天翻地覆的區別的。就如同你已經成爲天鵬，還會和一隻螞蟻看的一樣遠嗎？要與時俱進啊，小偉。”
說着，他拍了拍郝一偉肩膀，看着走過來的斷蒼天，穩穩道：“站在社會金字塔頂峰的人，不是壞人，也不是好人，更不是隻會立牌坊的婊子，而是掌握着絕對力量的人。那種佔據了真正頂峰的人眼中，已經沒有什麼好壞之分，正義黑暗的區別，更不需要立牌坊了。因爲所謂的對於錯，好與壞，正義與邪惡，黑暗與光明……都是由他們所決定的罷了。翻手爲雲，覆手爲雨，底層次的人所認知的一切，不過都是由他們所安排好的。”
郝一偉和斷蒼天臉色變了，郝一偉呆呆道：“絕對的力量嗎？這句話也是經常可以聽到呢，有絕對的力量就可以控制一切。可是這也只能做到心服口不服吧，人類畢竟是有天性的，就彷彿你非得逼着他認爲煤球就是白的。雖然有人會迫於壓力而撒謊，但是內心恐怕還是不服吧？老大，我覺得還是攻心爲上纔是上策啊，所謂的立牌坊就是爲了攻心啊，相對來說是在人類社會生存的必備手段呢。”
秦明忽然幽幽低聲說了一句：“那麼煤球是黑色的，是誰告訴你的呢？”
郝一偉一愣，下意識道：“這還用誰告訴我嗎？本來就是……”他突然似乎想到什麼，臉色瞬間變了，結結巴巴道：“老大，你的意思是？“
秦明低聲笑道：“煤球爲何是黑色的，草兒爲何是青色的，花兒爲何會開放，鳥兒爲何會叫，人受傷了爲何會流血……宇宙從哪裡來，終歸又會消失到哪裡去。力量的本質是什麼，最強盛的力量又是什麼，力量最高頂峰又在何處？這一切的一切，你可曾想過嗎？”
郝一偉和斷蒼天嘴角微微抽搐着，誰也說不出話來了。過了好一會兒，斷蒼天才艱難道：“師尊，你現在已經達到了最強力量等級層面了吧？”
“開什麼玩笑，我纔剛剛解開了第三道符文鎖啊，我體內還有五層封印呢。天知道我原來會有多強，而那封印我的人又會有多麼可怕。”秦明指了指胸口，然後揹負着雙手，擡頭看天嘆氣道：“小偉，老斷，我想所謂力量真正的本質咱們連邊都沒有觸碰到呢。就好比現在的我可以隨意摧毀任何一顆星球，但就是無法找到進入仙界的辦法。只有等天庭來人，特意派人來接應我們，我們纔有可能進入天上。你能理解他們是怎麼做到的嗎？”
郝一偉和斷蒼天相互看了看，同時搖了搖頭。
秦明苦笑道：“那麼到現在，你們還認爲天庭弱嗎？還認爲我們強嗎？“
看着郝一偉和斷蒼天凝重的表情，秦明嘴角泛起一絲苦澀的笑意，微微搖頭道：“從太白金星下凡到現在，我一直思考他爲何要主動找我上天的原因？事到如今，我雖然依舊沒有相通，但是現在至少明白了一點，天庭很強，甚至強到了他們自己都不知曉的地步。”
郝一偉皺眉道：“這句話我怎麼聽的這麼矛盾？”
“其實並不矛盾。”秦明豎起一根手指，沉聲道，“舉個例子，就好比兩個國家。其中一個國家一個人很富，但是其他人都很窮。另外一個國家沒有超過第一個國家的富翁，但是平均收入是第一個國家的十倍，百倍，甚至千倍。那麼假如這兩個國家開戰的話，那個國家勝算大？”
郝一偉撓了撓頭髮，說不出話來。秦明道：“仙界就好比第二個國家，或許他們會畏懼我的力量，但是在一個平民基礎實力遠遠超過凡間不知道多少倍的世界內，天知道隱藏着有多少的變態高手。”
郝一偉和斷蒼天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秦明笑起來，再次伸手拍了拍他二人肩膀，笑眯眯道：“當然了，也不要因此產生畏懼，我只是不希望你們因爲太白金星對我的態度，而產生自大自滿的情緒，從此成爲井底之蛙。這個世界……大的很，真正力量的邊緣，等我們進入仙界之後，或許才能算觸摸到呢。”
斷蒼天和郝一偉乖乖點了點頭，眼看着秦明臉上驟然由嚴肅變成了平常那種嬉皮笑臉，走到白靈身旁說說笑笑去了。斷蒼天這才長長吐了口氣，擦拭了一把額頭上汗水，苦笑道：“短短几句話，師尊說的我全身大汗淋漓呢。這些問題我從來沒有考慮過，甚至就在剛纔，我還認爲自己是武聖，能夠在修真界橫行無忌呢。殊不知馬上就要去天上了，是需要調整下自己的心理狀態了。”
“老大就是老大，永遠能夠看的比我們遠，想的比我們深，根本就和我們不是在一個層面的嘛。”郝一偉嘿嘿笑起來，“想當年在魔都，我主動拜在老大門下還真是一個明智的決定呢。”
郝一偉很自動的修改了當年被秦明和雷虎逼着加入懸壺殿的記憶了。
斷蒼天笑了笑，看着秦明背影，低聲道：“師尊故意帶我們在這裡停留……該不會就是爲了讓我們知道天庭與凡間的反差，特意讓我們在這裡休整一下吧？”
“誰知道呢？”郝一偉聳了聳肩，笑道，“雖然我很想比老大還要陰險無恥，可惜從來不是他的對手。老大的一句話，可是從肚子裡打了一百多個圈子纔出來的呢，他的一個決定，也不知道佈置了多少陰謀詭計在後面，咱們就不要費心思琢磨了。反正好好跟着他走，總是不會有壞處的，何必自己費腦子呢，哈哈……”
說着，郝一偉不由大笑起來。
斷蒼天也笑起來，喃喃道：“是啊，有師尊在，我也沒有必要再想這麼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