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累的半死的秦燃從車上醒過來的時候,太陽早已偏向了西邊,孫義默默的在副駕駛座位上入定,見秦燃已經醒了過來便睜開了眼睛。
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秦燃動了動,誰知褲襠中的不安分的將身上唯一一件內褲頂的老高,雖說是兩個大男人,沒什麼可怕的,不過,孫義還是撇過了眼睛,忽視了這一切。
秦燃嘿嘿一笑,車子鑰匙一開,油門一踩到底,越野車便似飛一般向着回鎮的方向疾馳而去。
當二人疾馳到鎮西頭毒蛇的地盤的時候,太陽已經快落入地平線,下了車的二人早已換好了衣物,秦燃還是一身混混模樣的衣物,不過孫義倒是渾身上下一套八匹狼的西裝革領,在加上打了發膏顯得油光發亮的頭髮,一副有錢人家的知識分子。
孫義四處張望,儘管已經快是接近飯點的時間了,可面前的這些大大小小的巷子裡依然是人滿爲患,各種各樣的土菜館,燒烤攤到處都是,秦燃鎖好了車子走到一旁說道:“師傅,這裡是鎮西頭的賭街了,你別看這裡外表面如何光鮮,其實挨家挨戶的裡面都有一個小門,從小門進去便是山珠鎮最大的賭坊,一直由毒蛇幫一夥人控制,雖說財大勢大,但是毒蛇幫對進賭坊賭博的賭客是絕對歡迎的,從沒有出現過店大欺客的現象。”
秦燃頓了頓,從口袋中掏出了一張卡,遞給了孫義,小聲說道:“師傅,徒弟拜您爲師也沒什麼好孝敬您的,這張卡是我這半輩子的積蓄,估摸着有100萬,還請您笑納。”
孫義一怔,看了看秦燃手中的銀行卡,又重新打量了一下秦燃,突然他的心底有一種奇異的感覺,似欣慰,似無悔,他沒有去接過那張銀行卡,說道:“你難道沒有家人麼?你把積蓄給我了,你家人怎麼養活,那些小弟們的生活如何過渡。”
秦燃也一愣,他是知道孫義家裡的情況的,家徒四壁就是對孫義此時家庭情況最好的形容,可是就這樣的孫義還是依然很堅決的拒絕了自己,自己的這個師傅絕對是一個不貪圖名利的好師傅,他來賭場應該只是爲了體驗那大起大落的賭博過程,秦燃想着,也沒有收回拿着銀行卡的手,不過聲音有些喜悅:“師傅,你就安心的收下吧,我的那些小弟們現在每個月都有固定工資,這些錢都是這些年我攢下來的,並不是剋扣他們的,而我根本沒有妻兒,老父母也死的早,哪裡還有親人,要說有,也是您和那幫推心置腹的弟兄們。”
孫義聞言有些黯然,不忍心再拒絕秦燃的好意,便伸手拿了過來,說道:“也罷,既然如此,那我就待會將錢贏過來,再還給你。”
聽着孫義言語中的不容置疑,秦燃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麼,大步走在前方,領着孫義就進了一家門口掛着生意興隆的酒樓,進入之後,並沒有服務員來詢問,二人直直的向裡面走去,周圍的人羣對此依然見怪不怪,只是孫義感覺到偶爾會有那麼幾道隱晦的目光照射到二人的身上,孫義都暗暗將其面容記了下來。
當二人行至一道小門的時候,一道人影從小門口走了出來,看到了秦燃的面容,臉上露出了喜悅的笑容:“啊喲,這不是秦哥兒麼,怎麼有空大駕光臨我們賭坊,快請進,快請進。”
秦燃面色一沉,在外人面前他畢竟還是一幫之主,雖然排不上號,但相應的威嚴還是會有的。他腳步一頓,側過身去,意圖讓孫義先行進入小門,秦燃的舉動讓門口的人一愣,用着怪異的目光打量起了孫義,孫義面不改色,徑直走進了小門。
“小五,你三哥呢!”秦燃見孫義走了進去,便打開了嗓子,粗聲粗氣的對那人問道。
小五在毒蛇幫中排行老五,所以所有人都喜歡叫一句小五,真實名字倒是早已被人忘記,混江湖的人哪有什麼真名:“秦哥兒,我三哥恰巧有事,讓我在這等你,不過,你跟我說說這人是誰啊!你怎麼對他那麼恭敬,難道是那個你最近巴結上的衛生廳廳長的兒子郭超天,那可是隻大肥羊啊。”
秦燃當即一愣,不過想到如果頂着郭大少的名頭,那師傅不是更好讓這羣賭徒接受,便就順着小五的說法點了頭。
小五的眼睛隨即亮了起來,秦燃一見,頓時心知不妙,如果師傅不出一會兒便輸光了全部家當,那還不得鬧翻了天?便拉住小五的一側衣領,帶有胡茬的嘴靠在了小五的耳朵邊,“小五,你記住,他雖是隻大肥羊,但你們也得適可而止,讓他享受享受賭博的樂趣,也別讓我那幫兄弟們難做。”
小五那雙貪婪的眼珠子在眼眶中轉了幾圈,臉上露出了諂媚的笑容,說道:“秦哥兒,你就放心吧,我會關照好手下的,包管他玩的舒舒服服。”
秦燃笑着點了點頭,也大腳踏入了房門。
小五盯着門內大步趕上孫義的秦燃,臉上諂媚的笑容慢慢變化成了奸笑,“什麼赤炎幫?吃煙幫吧!呸!來到我們毒蛇賭坊,還想着玩玩不輸錢?不輸你一個底朝天,毒蛇賭坊就倒着寫。”小五恨恨說道,整了整被秦燃抓皺的衣領。
賭坊其實不大,但是如果這條街上家家都是如此的話,那景象可是蔚爲壯觀啊,五六臺打漁機,外加兩臺鯊魚機便把房間擠得滿滿的,外加幾十號人互相疊在一起,能夠前行的道路就更加狹隘了。孫義見狀皺了皺眉,這裡與他之前想好的賭博場所不一樣,雖說這些東西都是機械產品,自己只需要看幾眼便會如何拼裝,但是其中的芯片之類東西則需要一段時間去揣摩,哪有那麼簡單徹底掌握。
秦燃見孫義皺眉,似乎不怎麼喜歡這裡的烏煙瘴氣,連忙說道:“師傅,這裡只是一些電子賭博器材,看到那道小門沒有,那裡面可是有真人賭博的,而且賭的還不是一般的大。”
孫義聞言擡頭望去,果然看到了一扇小門,便在熱火朝天的人羣中,聞着四周傳來的汗腥腳臭味,慢慢走進了小門。
一進小門,視野豁然大開,不過儘管房間的大小變大了,可是這裡的桌子卻是隻有一張,而上面正坐着三個人在其中不亦樂乎的玩着,就連孫義二人進門都沒有打擾到他們的興致,這時,一個服務員走了過來,問道:“本店的賭桌只賭牌九,如果二位客人要玩請先預換十萬元的籌碼,走時,我們會按照一比零點八的概率幫你兌換錢款。”
孫義聞言一皺,顯然牌九並不是他理想的賭博工具,便想要轉身退出去,誰知這時,一聲洪亮的聲音從賭桌那傳來:“呦,這不是赤炎幫的老大秦燃麼?怎麼有興致來我的場子耍耍手藝,玩幾把?”
秦燃定睛一瞧,臉色有點掛不住了,因爲說話的正是毒蛇幫的二把手,雙頭蛇。這名字是他自己取得,不過,道上的人一般都叫他冰蛇,蛇是冷血動物不假,可是這位雙頭蛇動起手來卻是讓人感覺比冰雪還要冷,秦燃皮笑肉不笑的說道:“真是沒想到啊,區區一個小賭坊倒是藏着蛇幫老五,雙頭蛇這兩位響噹噹的人物,難道是在等我?那我秦燃的面子可真不是一般的大。”
雙頭蛇也露出了絲絲冷笑起來,心裡不斷嘲笑這個小小秦燃不要臉,眼睛也瞧也沒有瞧秦燃,倒是一直在打量孫義,見孫義沒有一絲面目表情,暗暗皺了一下眉,眼前的這位“郭大少”並沒有傳聞中那麼容易衝動啊,笑着說道:“秦哥兒的名號山珠鎮誰人不知啊, 想必你身旁的這位便是衛生廳廳長的公子郭大少吧。”
孫義聞言一愣,可是看到秦燃不經意間給自己使的眼色,便已然了明於心,笑道:“是我。”
“既然如此,就讓我雙頭蛇儘儘這地主之宜,還請郭大少玩幾局怎麼樣。”雙頭蛇露出了和善的笑容,心中卻暗暗想到待會先給這個郭大少嚐點甜頭,然後慢慢釣大魚。
秦燃此時面色已經有些掛不住了,他可以和毒蛇幫的老五耍耍老大風範,但不代表他可以照樣無視毒蛇幫的二號人物,畢竟這麼大的賭坊,他們的背後怎麼可能沒有**的支持,這樣的幫派搞自己一個三流小幫,還不是動動嘴皮的事情。“郭大少,我看你今天帶的錢少,要不我們先回去,下回再來。”話語間,秦燃使勁的給孫義打眼色,誰知這時候,雙頭蛇已經將牌桌上的事情交給了服務員,大步走了過來,將秦燃所說的話一字不落的全部聽到了耳朵裡。
當即面容有些陰沉的雙頭蛇有些不善的看着秦燃,話語一出火星味頓時十足。
“我和郭大少插嘴,哪裡輪得到你插嘴,當心我帶人滅了你的赤炎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