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一鐵躊躇了片刻。
在此期間,周南感覺這郭一鐵的眼神總是含滿了懷疑之色。
但最終郭一鐵還是把目光落在了自己女兒的身上。
郭一鐵是對周南懷有很重的疑心,因爲他知道,周南爲自己做了這麼多,一定是別有企圖。雖然郭一鐵知道周南有企圖,但是他也知道周南不會下作到傷害自己的女兒郭曉彤的地步。
郭一鐵知道自己如果執意要逃離玉京城,萬一自己的女兒真遇到歹人,那時候纔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啊。
郭一鐵只好苦笑了一下道:“也好,麻煩你了。”
周南幫郭一鐵父女兩拿了一些細軟,便快步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隨後周南和柳花明回合了,在距離羣英樓不遠的地方,購置了一處院子。
這處院子雖然不大,但是很靜謐,也很少人能發現這裡。這玉京城也是藏龍臥虎之地,料想這沈玉也不敢因爲一個女孩,把這個玉京城都翻找過來。
所以相對來說,郭一鐵父女二人在這個院子中,還算是比較安全的。
郭曉彤受驚過度,周南爲她熬了一碗藥,喂她喝下之後,就讓他休息了。
而郭一鐵雖然捱了一拳,但也只是皮肉傷,沒有大礙。柳花明也只是開了一些清熱去火的藥方。
當柳花明和周培旭二人都離開之後,周南還是照例留了下來。 шшш .ttκǎ n .c○
這間屋子內,也只有郭一鐵和周南二人了。
周南還是假裝殷勤的對郭一鐵道:“前輩,還有什麼需要做的粗活嗎?比如挑水、砍柴、買東西什麼的。現在的沈玉雖然不敢一家家的尋找你和郭姑娘,但是像他這種遊手好閒的富家公子,也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所以今後你們不要出門,如果有什麼需要做的,只管開口,讓我去做。”
郭一鐵對着周南點了點頭,臉上帶着鮮有的笑容道:“不忙。坐下我們二人談一談。”
周南聽到這話,心中一陣竊喜,因爲這是郭一鐵第一次要求和自己談心,八成這郭一鐵已經感覺有些欠自己恩情了。
周南找了一把椅子,就坐在郭一鐵的牀邊道:“前輩有什麼吩咐?”
郭一鐵那笑容變得十分無奈,又是那麼勉強:“周南啊,如果我下面說錯了,你別見怪。我只是想問一問,你到底有什麼想讓我幫你做的?你直接說出來吧?別讓我猜,更別當我是老糊塗了。我告訴你,我的心跟明鏡似的。清楚的很!”
周南看到這郭一鐵如此問,心中也便做好了說出天子劍的準備了,因爲這次自己心中有底氣了,畢竟自己幫助了他們父女二人如此多。這點小事這郭一鐵應該不會斷然拒絕了。
周南則嘿嘿一笑道:“不瞞郭老前輩,我確實有事,因爲害怕您老拒絕,所以一直沒有說出口。”
郭一鐵聽到周南馬上就要亮出自己的底牌了,不由也笑出了聲:“你直接說吧,你到底爲了什麼?是錢,還是我的女兒。”
“都不是。”周南搖了搖頭鎮定道,“我有一件三品寶器,可是已經破損了,希望……”
“你有一件寶器?”還未等周南說完,郭一鐵就萬分吃驚的對周南問道。
郭一鐵這一輩子,和法寶打了一輩子的教導,深知一件寶器
確實絕不是一般人能夠擁有的。能有寶器的人,大多是修爲極高的武道宗師級別的人物,一個年紀輕輕的少年,根本不可能會擁有一件寶器。
所以這使得郭一鐵十分吃驚。
周南十分誠懇的接着道:“沒錯,晚輩有幸得到了一件殘破了的寶器,所以希望前輩幫我修復。”
郭一鐵臉色變得鐵青,沉思片刻,才緩緩道:“你知道我已經金盆洗手了嗎?”
周南點了點頭。
那郭一鐵接着道:“我做了一輩子的鑄劍師,我向來遵守着鑄劍師應有的骨氣和正氣。我已經對着全天下一流的鑄劍師面前,金盆洗手了,就註定絕不會再去修補任何法寶。就算你現在就把我們父女二人綁送到沈王府,我也還是這番話。”
郭一鐵的這番堅決而且充滿骨氣的話,着實讓周南吃驚不已,同時也失望不已,這已經說明自己這番計劃,已經徹底失敗了,這郭一鐵就像是一塊軟硬不吃的鐵塊一般。
可是周南卻也沒有生氣,而是依舊帶着那勉強的笑容道:“呵呵,我也只是隨便一提,郭前輩何必說出如此的話。我知道郭老前輩有爲難之處,我也絕不再提起此事。我這就去給前輩挑些水用。”
周南說完就拿着扁擔和水桶,轉身走出了這小院子。
周南看到自己幫助了郭一鐵如此多,這郭一鐵還是如此堅決的拒絕了自己,心中不禁失落無比。但是周南並不打算一走了之,不再理睬這郭一鐵,反而依舊是希望幫助這父女二人。
就算是周南自己也不明白,自己爲什麼明知道沒有絲毫希望了,還如此無私的幫助這父女二人,不知道是自己同情心氾濫,還是自己真的喜歡上了那個女孩。
天恩武賽隔一天進行一次,因爲昨天周南剛剛進行了三場比賽,所以今天是休息的時間。也正是因爲是休息的時間,周南花了一個上午,爲郭一鐵父女兩人挑了三大缸水,也在市面上買回了一些柴米油鹽之類的生活必需品。
見到這些東西,足足夠這父女二人用半個月得了,才放心的走了出去。
郭一鐵看到自己拒絕了周南的要求,周南居然還是一如既往的這樣幫自己做粗活,不禁略有感慨道:“這個年輕人真有這等的城府?年紀輕輕,有如此深的城府,太可怕了!”
周南走出郭一鐵的小院子後,已經接近中午的時辰了,這一天有些煩悶難當,所以他在熱鬧的集市上面,足足逛了一個時辰,而且並沒有買什麼。
在集市上逛膩了,才慢吞吞的回到了羣英樓。畢竟自己籌劃完善的計劃,一下子就如此輕易破滅了,周南心中多多少少有些不痛快。
當週南剛剛走進羣英樓,就感覺一股強勁的風迎面襲來。
周南立刻擡頭,發現一道白色身影正想自己襲來。周南不敢遲疑,立刻向左一扯步躲開了那白色身影。那白色身影隨即猛一轉身,再次回到了周南不遠處。
當那白色身影停止之後,周南才發現,這個白色身影正是一身白色長衫的沈玉。
沈玉也正一臉怒色,對着周南怒目而視。
周南看到沈玉,便想到了沈玉今天對郭曉彤的所作所爲,心中也頓時燃燒起了怒火。
可是周南雖然肚子又怒火,但是卻
並不在臉上表現出來,而是故意激沈玉的笑道:“沈玉少爺,好久不見。怎麼一見面就用如此的方式來和我招呼?是不是打算買我那半顆玄晶石?”
沈玉眼中泛起殺氣,咬牙切齒道:“周南!你不過是一個鄉巴佬,爲何處處與我作對?我長這麼大還未曾有人敢阻擋我的意願。而你不但三番四次的阻擋我的意願,而且竟敢出手殺我的人。好大的膽子!”
周南看到這個居然幹出強搶民女這等勾當的雜碎,居然也大言不慚的在此地理直氣壯,周南不禁更加惱火道:“就算我阻擋你這種雜碎又怎樣?你父親不好好管教你,我就來好好管教你一番!”
此話對於沈玉來講,就如同一根火柴掉到火藥堆裡一般。
沈玉徹底火了,“滄浪”一聲,一柄利劍出鞘。
周南憋了一肚子氣,自然也不含糊,也猛然抽出了自己的那柄短劍。
此時整個羣英樓中,都因爲二人的拔劍之聲,充滿了濃濃的殺氣。一旁的食客也紛紛把目光聚集在了這裡,他們既希望兩人打起來,自己看個熱鬧,但又害怕兩人真的打起來而受不住,一旦殺紅了眼難免會殃及池魚。
正在衆人既饒有興趣,又有些擔憂的時候,柳花明突然在圍觀的人羣中衝了出來,立刻來到了周南和沈玉面前。
柳花明首先壓住了周南的手腕,對周南低聲道:“周南,快把劍收起來。這可是玉京城!”
周南正在火頭上,聽到柳花明再次老生常談,不由更加惱火道:“我知道這是玉京城,如果這不是玉京城,我早就好好教訓這狂傲無知的傢伙了。”
那柳花明眼中泛起了焦急的目光,低聲道:“你可知道你一旦和他交手,你無論輸贏,你都脫不了干係!到時候他們會給你按上許多罪名,別說天恩武賽,就算是周氏家族,你也難以再回去了!”
周南聽到柳花明的這番話,才瞬間在衝動中清醒了下來。
柳花明說的不錯,如果周南現在和沈玉交手,無論輸贏自己都會吃不了兜着走。這玉京城乃是皇子腳下,在此地打鬥是大罪。
這沈玉在玉京城有錢有勢,自然可以逃避這種在玉京城打鬥的罪名。然而自己不但逃不了這種罪名,很可能還會給自己來一個變本加厲,罰自己一個啞口無言。
到那時候,自己不但不能參加天恩武賽,反而還會給周氏家族抹黑。自己就算回到周氏家族,也一定會被家族中人拿此事攻擊自己,而自己繼承家族長老職位的事情,更是難上加難了。
孰輕孰重,周南一下就明白了。
周南想到此處,只好把劍收了回去。
雖然周南把劍收了回去,可是沈玉卻依舊滿臉怒色的喝道:“不相干的人全部閃開,休怪我刀劍無眼!”
柳花明勸解了周南,隨後又對那沈玉抱拳道:“沈公子,這可不是動刀劍的地方,還請沈公子收起寶劍如何?”
沈玉哪裡能挺進柳花明這番話,而依舊怒喝道:“我要再次和這鄉巴佬決一死戰,誰能阻攔?快給我讓開,再不讓開,我連你一塊殺!”
這時稀稀鬆鬆的幾個食客,也害怕真的打起來殃及池魚,所以趁早走了出去。這偌大的大廳中,也只剩下了周南、沈玉。柳花明三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