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空之上,一處無垠的虛空斷層深處,分別聳立着一道身獸皮裙,混身上下透露出了一絲原始與狂野氣息的少女。
赫然就是烈山煙,地皇的直系後裔,也是烈山部族的公主。
而旁邊卻聳立着一道虛實不清的身影,透露出了三分魔性,三分死亡,三分黑暗,還有一分純粹的靈魂氣息。
其狀更是怪異無比,就如同是冥土與深淵生靈的後裔,讓人根本不能分辨他的真身。
“皇女,若有朝一日被他得知,只怕會牽連你們烈山部,你當真不後悔嗎?”
“雖同爲人族一脈,可終究理念不同,會造成莫大的分歧。”
“這就是你們兩脈先祖不和,甚至於大打出手,以至於延續無數歲月。”
“而且我的入夢之法與魂族御魂奧義的結合,根本困不住他多長時間。”
“預期要搶在他的面前去收拾姬幽寒,又爲何不將事情相告呢?”
怪異身影微微嘆息一氣,很顯然這是他與烈山煙做的局,目的就是爲了牽制住雲塵,包括凰兒與雨晨曦的情況,一切就是爲了拖住雲塵。
甚至就是辰峰與太弈被人圍困,也是他們暗中下的手,可這一切皆是地皇女的命令,他們這些昔日效忠地皇的強者,自然不會違背這唯一的後裔。
“我們一脈,終究是欠他們一脈的,昔日那位少主封印天皇子,更是掠奪百族氣運,何嘗不是爲了天地清平,只是手段激烈了一些。”
“但回頭來想想,若是那位少主的強勢出手,至今天地會變成什麼樣子,誰也不知道?”
“地皇先祖晚年悔恨,不該擅自發動戰爭,將他們一脈強者逼的一一潛藏起來,否則有他們一脈再世,何曾會淪落到異域猖獗。”
“自武祖消失鴻蒙,那位少主帶領強者遠征失敗,那一脈也是徹底凋零。”
“當年是天皇子犯下大錯,那位少主纔不顧兩位老祖的面子,甚至是三皇的求情,執意將其鎮壓於此。”
“曾立下誓言,他活着一日,便要永鎮一日。”
“天皇子不能出世,絕對不能出世,哪怕就是拼上我們烈山部所有人,也不能讓天皇子出世。”
“只要他一日不死,一日天皇子便別想出世,姬幽寒詭詐無雙,前路佈置殺局。”
“這殺局就讓我們替他趟過去吧!若我們全部不幸戰死,這也是我們的宿命。”
“至少他如果得知真相,至少能夠善待我的族人。”
烈山煙長髮無風而動,從虛空窺視到了雲塵施展入夢之術,漆黑的眸子中瀰漫着一絲複雜的情感。
雲塵,不要怪我,要怪就怪這該死的宿命吧!
我們雖然不是同一個先祖,但我們是同一族,我們從來就不是敵人。
可惜當年我的先祖犯錯,可惜先祖已隕,便由我代替償還吧!
請你善待我的族人,他們是無辜的。
凰兒姐姐,晨曦姐姐,對不住了,小妹併發有意欺騙,只是我有不得不去做的事情。
“皇女,事情只怕沒你想的那麼簡單啊!”
“這小子你的行徑你也看見了,面對百族天驕慘死可是無動於衷,你指望他會善待你的族人嗎?”
“若得知地皇他老人家曾……”
“他跟你們三皇一脈更有不死不休的大仇,你這是將一族的命數交到敵人的手上。”
“真相不可能永遠瞞着,他日後一但覺醒,三皇后裔一個也別想活。”
“你可更想過嗎?諸天萬界,億萬人族都是你們三皇血脈,而他是屬於那一脈。”
“完全可以撒手不管,而且曾經他們一脈出過一名蓋世天驕,更是建立了兇名赫赫的秦帝國,那是被天族一手抹去的。”
“當他得知一切真相,當他知曉往昔一切,你覺得他能夠饒過你們嗎?”
“不將你們三皇真正的祖地給掀翻了,絕對不會罷休。”
怪異身影顯得是頗爲忌憚,顯然他是真正知曉雲塵的真身,但就算是給他無數個膽子,也不敢真正將雲塵的身份提及。
三皇與雲塵的恩怨,起因就是在這裡,封印了天皇子,強奪百族氣運建立封王臺。
昔日多少強者求情,甚至是亙古三皇都出面了,可依舊還是被雲塵駁了面子,將天皇子強鎮在這裡。
當年雲塵一脈太強了,雖然人數不多,但個個都是最頂級的強者,那一個不是鎮壓一方,雄霸大千世界的強者。
就算是各族的老祖也要賣上幾分面子,甚至一度稱霸鴻蒙,鎮壓諸天。
三皇縱有不甘,也不敢廢話,只能是心裡憋着一口怒氣,直至武祖消失鴻蒙,而他帶領一脈強者遠征……
自此大戰爆發起來,他們剩下的強者哪裡是天族與三皇的對手,只能是流傳各界,紛紛潛藏起來。
但三皇與天族沒敢下死後追殺,畢竟武祖只是消失了,並沒有說明武祖就是死了,他們害怕武祖有朝一日歸來,找他們清算。
而且自那一戰以後,那一脈稱霸的日子結束了,就連雲塵也輪迴轉世,從成爲人皇第一世的弟子開始……
三皇就是有意無意的佈局算計,但是終究還沒能阻擋雲塵的崛起,甚至是鎮壓了九世記憶,可是雲塵依舊是回來了。
可是三皇死都不會想到,地皇后裔中竟有想要與雲塵化解恩怨的,甚至不惜牽制住雲塵,要爲雲塵破開前路中的殺局。
現在雲塵不明真相,或許是一時感激,但將來呢?
一但知曉真相的結果,真正將會如他所料,甩手諸天人族,坐看天地的覆滅。
現在還能以人族的身份牽制他,但日後當沒有了種族所累,那纔是真正的無所顧忌,光憑些許恩惠,雲塵未必會買賬。
“別說了,我意已決,我寧可將這份希望賭在雲塵身上。”
“哪怕他曾與我先祖是死敵,我也不會與姬幽寒同流合污。”
“那個賤人非我族類,我有豈能相信她。”
“就算雲塵真要清算舊賬,但至少他是我們人族子民。”
烈山煙雖然內心是有諸多的無奈,可是一切宿命註定,誰讓三皇欠他的。
甚至昔日雲塵遠征失敗,從而導致隕落,都與三皇脫不了干係。
這筆帳終究是會清算的,雖然洪荒域的三皇隕滅了,可是大千世界的三皇還活着,早晚是他是回到大千世界。
三皇爲了防止雲塵回去,甚至人皇不惜斬魂下界,可是那又如何?
最終還是擋不住雲塵,就在人王路中,人皇還有後手。
這個消息早已經是告知了凰兒與雨晨曦,只要雲塵尋回她們的主人格,自然就會明白一切因果。
“罷了,皇女,既然你已經決定了,那麼我們走吧!”
“咱們的時間不多了,不能在繼續浪費下去了。”
“我想足以能夠拖住雲塵幾個時辰……”
怪異身影無奈至極,他是勸不了了,昔日發誓效忠地皇一脈至永遠,今日地皇后裔在人王路之前開啓傳承,他自然是要履行諾言。
無論烈山煙想做什麼,他都只能是義無反顧的追隨到底,沒有任何的想法。
“雲塵,今世你我有緣無份,若有來世,再續前緣!”
“你不要恨我,出此下策,我也被逼無奈。”
“我雖然知曉你的身份,但是我不敢說,也不能說,一切只能依靠你自己。”
“能否拿回昔日的一切,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我的宿命已經該終結了。”
烈山煙深深的仰望了一眼虛空,不自覺的兩行清淚灑落,身影瞬息消失在了虛空之中,彷彿是從來沒有出現過。
——
而就在另一邊,太弈,辰峰,還有剩下幾十名的妖族,以及是各族中人,看着面前一羣打扮原始,但是戰力狂野,如同古老蠻族的強者一一退去。
兩人不由自主的鬆了一口氣,打了這麼久,完全就是一臉的懵逼。
這些人來的也快,去的也快,關鍵真的是隻困不殺,甚至沒有一絲殺氣,好像就是爲了纏住他們。
“太弈兄,你怎麼看,這些蠻人究竟屬於誰?”
“你看見他們領頭的人了嗎?始終不曾出手。”
“那人雖然帶着面甲,但絕對不是一個普通的存在。”
辰峰依舊是心有餘悸,始終不敢有太大的鬆懈,畢竟這一羣蠻人所想殺他們,真的是太容易了,只是真不知道他們打的什麼主意,始終就是困而不殺。
“別管了,我看是有意拖着我們,不想我們與雲兄匯合。”
“只是這些人真正什麼目的,我到真的是看不透了。”
“就憑我們這些人,若真要下死手的話,咱們抵擋不住的。”
“他們既然退了,那麼證明雲兄的危機也解了。”
“聯繫雲兄與他匯合吧!此戰是越來越詭異了。”
太弈也是有些摸不清楚這股神秘勢力的狀態,根本就知道他們想幹什麼?真想廝殺他們的話,這裡幾乎沒幾個人能夠遁走生天。
“辰大哥,太弈哥哥,依小妹之見,這些就是有意前來阻撓我們。”
“如果我猜的沒有錯,雲塵那裡也是遭遇到了圍困。”
“但我看來這一行神秘人對我們是沒有惡意,目的就是爲了拖住我們。”
“所以我大膽猜測,他們的目的應該是人王路。”
“奇怪的正是這裡,明知人王路有三千龍魔軍鎮壓,還敢前去。”
“這擺明了就是找死行爲,好像……”
幻瞳兒神色嚴肅,話說到了一半卻是停下,取而代之的是陷入了深思中。
“好像故意擋着我們與雲塵,幫着他去開路。”
“這一羣神秘人的戰力不錯,但比起成建制的龍魔軍,根本就不夠看的。”
“處處透露出了詭異,所以當務之急,咱們還是聯繫雲塵吧!”
孔璇兒的身影走了出來,她自然不是一個笨蛋,早已經從中窺視出了一些東西,只是現在辰峰,太弈,甚至幻瞳兒都是有意無意的排斥他們。
若不是現在生死之間的壓迫,不得不讓他們聯手抗敵,只怕早就將他們給拋棄了。
孔璇兒的心裡很明白,這一切都是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他們本該可以搭上雲塵,本可以一朝飛起,但多少的機會讓他們自己給葬送了。
導致了孔雀劍主求情無果,只能連連嘆息,若是在人王路遇到雲塵,一切是自求多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