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大夥兒見木流出來了,叫了一聲,聲音洪亮。木流半靠着萬漓生,讓他們回去,這些人,也有不少是以前自己手下的,不過就是跟了表老。不要說再跟回木流這種事,道上沒有這種規矩,也沒有人會再收。
“該處理的都處理了,動靜小點,不要把警察找來,要是有其他人敢來湊熱鬧,那就是和我木流作對。放話出去,以後要是誰敢動我堂子的一個人,我就滅了他的整個幫!”木流口氣衝了點,一時體力不支,扯到傷口,咳了兩聲。
萬漓生把木流交給其他人,說這邊的事情他來解決,沒有人帶着總歸不好。木流現在有些力不從心,知道萬漓生自有分寸,也放心讓他管着,自己先走了。
木流躺在車上,一人坐在另一邊,幫他緊急處理了一下傷口。這種傷是肯定不能去醫院的,子彈射出的傷口很容易就鬧到警察那邊去。緊急處理的這種工具一直是在車子裡有備用的。
“大哥,這次傷的重了些,我儘量把子彈取出來,你忍着點。”那人咬着鑷子,給了木流一條毛巾,木流一口咬住毛巾,點了點頭。
將鑷子放在酒精燈上烤了一下,趕緊滅了酒精,就那麼硬生生的放進去。只是輕微的一下,根本就沒有探到子彈,木流的“嗚”的一聲狠狠的仰起了頭。滿頭大汗,手下的人動作不能慢,這個時候動作越慢,對於木流來說,無疑是更大的折磨。
兩人壓住木流,避免他不小心抓傷了自己活着別人,也儘量避免他因爲動作太大,牽扯到傷口。負責處理子彈的人也是滿頭大汗,緊張的看着傷口。車子在行進中,還算平穩。
看了看木流,示意另外兩人抓住木流,咬咬牙,一下子伸進去,將子彈鉗了出來。木流一個挺身,像是用盡了所有的力氣,暈了過去。血一下子彪出來,濺到了木流和另外一人的衣物上。
也來不及顧及其他的,幫他包紮好,讓司機快點,趕緊回去幫裡。到了藉口的時候,車停了下來,去聾子那裡拿了藥又趕緊上車,幫木流敷上,這才安下心來。
到了晚上的時候,萬漓生纔回來。其餘的兄弟也回來了,有幾個負傷的,情況倒也不算重。一回來,萬漓生就去了木流的臥室,看了看他的情況。
傷口的血止住了,換了衣裳,還帶着淡淡的肥皂香氣。見木流的頭上敷着毛巾,估計是發燒了,拿開毛巾,探手摸了一下,燙的嚇人。
可是點滴已經掛上了,最多也就這個程度了,現在只能等木流自己醒過來。萬漓生讓照顧木流的人先出去,自己來就好了。一直幫木流擦着身子,來回四遍,這溫度才降下來一點。萬漓生顧不上自己已經溼透的衣服,又是給他換藥水,又是換毛巾。
折騰到半夜,萬漓生只能坐在那看着他,陪他說話。他回來的時候,問了二兒的情況,說是人都冷了。就那一句“人都冷了”,頓時讓萬漓生的心都涼了。他忽然害怕,第二天醒來,木流就突然冷了,那是種怎樣的感覺。
二兒這人雖然說不會整天打打殺殺,成天像個乖孩子,可是在幫裡,大夥都拿他當弟弟看。也有不少比二兒稍微小一點的,也當他是小哥哥,人緣不錯。想不到就因爲這次第一次出去,就落了個這樣的下場。萬漓生吩咐了人,將他送去火葬場,早些處理的好,讓他早點去那邊享福。
看着依舊躺在牀上的木流,說了句:“好好的活着,不然我就搶了你的堂子,接受整個幫,去販&毒,把你這個幫徹底毀了。”
說着說着,聲音哽咽了,後來在木流的耳邊輕聲道了一句:“我喜歡你,木流。”
天色暗的很,一點月光都沒有,到了後半夜的時候,竟然淅淅瀝瀝的下起雨來了。萬漓生一直沒有睡,偶爾會有過來看木流情況,想着要不要幫點忙的人,都被萬漓生趕出去了。萬漓生一直和木流說着話,有時候又靜靜地,就看着木流,一動也不動的。或者看看窗外,雖然是一片漆黑,卻還是那麼看着。
聽外頭的人說,院子裡積水了,那些花都死了。萬漓生聽了也只是點點頭,又讓他們出去。過一段時間就有人過來催他去睡覺,不然怕他吃不消。萬漓生也只是搖搖頭,看着木流,不說話,靜靜的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