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來,依依卻沒有一點知覺,只是埋着頭,整個人不住的顫抖。
他上前一觸碰到她,“啊,啊,啊!”她害怕的尖叫,一雙手狂亂的揮舞着。
觸碰到她,他皺了皺眉,手一下子收了回來,“好燙!”
隨即,他的手裡一根銀晃晃的東西出來,對着她的腦袋插了下去,她便軟趴趴的落在他的懷裡了。
抱着她走出了門口,便有一個人走上前,一看,是申克,玄潭也不說話,只是動了動嘴脣,“醫生!”
“是,玄少!”申克連忙退了下去,心裡卻疑惑起來,這玄少帶回來的人怎麼這麼像陳薴。
很快醫生便到了,整個查看的過程,玄潭一直在身邊,一句話都不說,只是一臉的陰戾。
“玄少!”一箇中年身着白大褂的醫生,面色有些難看,心裡打着顫,這整個他看病的過程,玄少都一直陪在身邊,想想也該知道是很重要的人,要是他說錯了話,惹怒了玄少,就怕沒命保自己啊!
“說!”玄潭一個厲聲下來,眉眼之中卻看不透神情。
“玄少,我實話實說,這個女孩高燒不止,精神崩潰,我發現,她,她已經瘋了!”醫生突然鼓起勇氣說着,心裡卻顫的厲害。
玄潭沒有說話,半天都沒有說話,臉上什麼表情都沒有,突然轉身就朝着門外走去,“你先讓她高燒退了吧!”好像他的精神也瞬間崩潰了,高大的身影,在他轉身的瞬間轟塌,一個漠然的身影走了出去。
醫生看怔了,他沒想到,玄少竟然沒有衝他發火。
醫生轉過頭看了看躺在牀上的女孩,眼中閃過驚奇的神色,只聽見那女孩,睡夢中一直在呼喚着:“媽媽,媽媽!”
媽媽——
她在此刻,家人又在何方。
她瘋了。
竟然瘋了。
若是家人知道了,會如何。
若是朋友知道了,會如何。
若是老師同學知道了,會如何。
此刻,她心裡唸的,卻只有那個養她育她的媽媽。
“媽媽,以後,我就是你的依靠。”稚氣的話還在耳畔傳來。
可是此刻,她神志不清,竟然瘋了。
那堅實的依靠,那像大山的意志全然崩潰。
夢裡,媽媽也走遠了。
“依依,你爲一個男生變成這樣,怎麼做媽媽的依靠,媽媽以後真的沒有依靠了。”媽媽漠然的身影離開了。
“媽媽,媽媽!”她拼了命的叫喚着,最終卻只是頭疼欲裂。
血,好多血,源源不斷的涌向了大腦,“啊!媽媽!”
四境又開始冷的徹骨。
冰冷爬進了內心,佔據了所有。
他一個人又走進了那個黑色的房間,全部的黑,沒有一絲光亮的世界,真的是他想要的嗎?
真的是陳薴想要的嗎?
幽幽的望着那個盒子,雙手接觸它,卻是徹骨的寒意,從心底散發出來,他倒吸了一絲寒意,好似身上有千萬斤的重擔壓在心頭,最終他卻只說了一句,“遇上我,你後悔過嗎?”
遇上我,你後悔過嗎?
當你回眸過往曾經,可曾有後悔過的事情嗎?
四境依舊黑暗,沒有一絲的聲響,也沒有一絲的動盪。
接下來幾天,薛家,姜家都在忙活着什麼,只有玄潭這,依舊靜悄悄,而那地底下卻還是一片熱火朝天。
“玄少!”玄潭坐在沙發上,靜靠着,眼神卻望向窗外,一個火紅色的身影進來。
“怎麼現在纔回來!”玄潭沒有看她,只是冷冷的說了一句,心不在焉。
“我去追陳千雪了,不過,我搜查了靜海區域都沒有找到她,海樂沒用!”海樂低着頭,心裡隱隱的閃過一絲恐懼。
“哦 ̄”玄潭眼睛也沒睜開的說了一句,房間外卻登時響起了一個笑聲。
只見一個和海樂一般高的少女,穿着青色的中袖裙子,一頭長髮隨着她腳上的鈴鐺,一直在空中晃着,她看也沒看這紅色身影,只是徑直跑向那靠在沙發上的男人,手裡拿着一束花。
“好看的花!”這幾天,她在這,誰都不理會,只和這個男人說話,而且每天都要去院子裡摘花,各種各樣的花,紅的,黃的,紫的。
“你摘得嗎?”男人一臉溫柔的笑意,伸手拿起花在鼻尖聞了聞,又向她的長髮撫了撫。
站在外面的海樂整個人都僵住了,她跟着玄潭這麼多年,從沒見他這樣溫柔,這樣笑過,猶如一個晴天霹靂,還以爲自己做夢了,搖晃了一下身子。
玄潭這纔看了一眼海樂,伸手把身邊的女孩攬在一邊,坐在他的腿上,“海樂,你還有什麼事情嗎?”
“玄少,我抓到了許葉楓,現在要怎麼處理他!”說着,身後的人便把許葉楓帶了進來。
“他?”玄少挑了挑眉,只是低頭,把身上的女孩牽到另一邊。
女孩本看着自己手中的花,一下子面對着大家,尤其是看到被帶進來的許葉楓,一下子她手裡的花被扔了出去,“啊!”
一看到她,海樂滿眼的震驚,“你,你是陳千雪?”她一下受刺激,眼瞳中都是不相信的神色。
聞言,玄潭也是驚訝,眼底掠過一絲奇異的神情,他立即上前一把抱住女孩,輕輕拍着她的背,“小天別怕,小天別怕!你們都給我出去!”
聞言,海樂立即帶着許葉楓退了出去,然而此刻,兩個人都是一副遭雷擊的樣子。
“田依依,田依依!她怎麼在這裡!”他轉身就要衝進去,海樂一把拉住他,把他敲暈。
“陳千雪,這世界上,真有這麼相似的人嗎?”長得再像,兩個人也不是同一個人。
房間裡,海樂和許葉楓出去之後,小天也止住了哭聲和叫聲,趴在玄潭的懷抱裡,又睡着了。
這幾天,她經常這個樣子,看到一些東西她不喜歡的,就叫和哭,這時候,誰來都沒用,只有在玄潭的懷裡,她纔會安靜下來。
“小天。”他輕輕的喚了一句,女孩長長的頭髮垂在他的臂彎裡,神情也是安然,他好像又想起了曾經那天台上的女孩,比她要小,但是說出的話,卻是他生命裡的一盞燈。
“沒人愛你的話,我算一個!”
“沒人愛你的話,我算一個!”
“你對我的愛,究竟是什麼?”他輕撫了懷抱中的女孩,有些怔怔然的說着。
陽光從雲層裡穿透了出來,終
於便是光輝灑滿大地了。
第二天,花叢裡,一個男人被一個女孩牽着,衝進那花叢裡採花,“好漂亮的花!”她笑顏逐開,只有這句話。
“小天更漂亮!”男人一臉溫柔的說着,這彷彿是他這輩子最快樂的時光了,他從沒這樣輕鬆的笑過。
“漂亮的花!”而眼前的女孩什麼都沒有注意到,只是顧自的手中的花傻笑。
在他的眼裡,彷彿那纔是最單純的笑臉,最單純的快樂,他看着,伸手摘了一朵小紅花插在她的耳間,紅豔美目,“好漂亮的小天。”
“小天,漂亮,小天,漂亮!”她輕輕碰了碰自己耳邊的花,高興的拍了拍手,“小天,漂亮!”只是嘿嘿的顧自傻笑。
“小天,漂亮!”男人也笑着說着。
“嘿嘿,嘿嘿!小天,漂亮!”她一下子掙脫開了他的懷抱,跑進花叢裡,漫天的花絮紛揚,紛紛落在她的發間,身上。
長長的頭髮輕輕掠過那些花瓣間,帶着花瓣紛飛,灑向大地,在空中飛舞,小天怔怔的看着,“花,雪!花,雪!”
男人只是靜靜的看着這一切,嘴邊是一個單純的笑容。
“你開大,開小!”賭場裡,依舊人聲鼎沸。
“老子這些錢都砸裡面了!我就不信了,這次還不能贏!”一個人叫囂着,眼睛死死的盯着眼前的男人。
那個白麪男人,是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一臉白皙,瘦削高挑,坐在位置上,卻還能看出他的身材。
只見他左手揮舞,衆人屏住呼吸,全都隨着他的手搖晃着腦袋,身子。
簌的一聲,落在桌面,年輕人笑了笑,一打開,“你輸了!”全場都是一片譁然。
“這麼多年,一路都沒找到對手,還真是遺憾啊!”只見着年輕人感慨着。
這眼前的人剛要發作,只聽聞一個聲音傳來,“毒龍,幾年不見,你是越來越厲害了!”
聞言,那人也只好作罷!憤憤的眼睛,只是瞪了一眼眼前的人,便走了,這時,周邊的人也都散去。
這毒龍的名號,可是道上響噹噹的,一個黑幫的老大,暗地裡倒騰着軍火、毒品,沒有人能制住他,這賭場也是他的,只是他有一嗜好,好賭。
毒龍這一名號自然是從他陰險詭詐,行事歹毒,狠絕而得來的。
只聽聞他是個夾着雪茄,臉面粗鄙的大漢,眼前,卻沒想到是個白面書生。
“薛凌,次次見你都壞我好事!你這人是誠心的吧!”只見他臉上也沒好氣的看了一眼他。
“我這次可是來給你一樁大買賣的,你高興都來不及,怎麼會不歡迎我呢!”薛凌也沒聽他,只是臉面上掛着笑,眼底卻是陰冷。
“哦,大買賣!我這麼多年,也賺了不少,還愁着缺錢花嗎!”說着,便顧自甩弄着手裡的牌子,面上一點神色都沒有,一雙眼睛卻只盯着手上的牌子。
“這件事不急,不然,我們來賭一局怎麼樣!贏了,你和我談談這件買賣,輸了,我爲你做一件事!”薛凌一臉笑容,得意春風。
“好,我們開始吧!”聽聞他的話語,毒龍眼中閃過一絲喜悅,隨即便答應了,手中的牌子顧自的旋轉起來,手法之快,沒有人看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