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甚是這‘賞心悅目’亭,這亭子建在假山之上,從這亭子上觀閱景色,居高臨下,四周湖山秀色盡收眼底,令人心曠神怡。中秋月夜,若能在這亭中吟飲賞月,妙趣橫生,心境開闊之感,頓然忘憂。
說到這‘賞心悅目’亭了,那便不得不說一說這‘景蘇閣’,若說辛雪爲何要去這郭莊一遊,這最大的吸引之處,還是在這‘景蘇閣’。
這‘景蘇閣’建在‘賞心悅目’亭臨邊,一共只有二層樓,樓下是主人下棋彈琴之所,樓上則陳列着文房四寶,是當年主人詠詩作畫之地。這原是座繡樓,面臨着蘇堤壓堤橋,背後也建着寧靜雅緻的花園。
辛雪一行人很快便來到了這郭莊。
初進來,便來至這‘靜心居’,辛雪顧自拉着沈婷婷,也沒理會身後的兩個男人。
進門經過復廊幾經周折來到這‘靜心居’的正廳,只見上懸匾額,“香雪分春,這匾額有意思,想必這主人也是位高雅文儒,高瞻皓潔之人。”辛雪笑咧着嘴,彷彿眼前那人正盈盈而笑,朝她歡客而來。
沈婷婷一鬆辛雪的手,到是四處張望起來,這摸摸那靠靠,抖了抖手,像是發現了什麼,喜道:“這的佈局到有些像北京的四合院了,小的時候,我在那北京呆過一段時間,現在看這裡,就好像回到小時候,在北京的摸樣,還真是懷念啊。”這四合院摸樣的莊園,細細打量,便見這左右廂房和後堂構成一小院,院中清一色的石板鋪裝,中間則是一個用石板欄杆圍城的方池,池中娟娟細流沿着那曲壑石縫蜿蜒不斷。
聽聞着沈婷婷一番煽情自白,辛雪也頓然覺得這‘靜心居’無比親切起來,也便開始細細打量着這地方。
“嘿,辛雪,這不是你之前詠的那首詩嗎?‘紅杏領春風,願不速之客來醉千日;綠楊足煙水,在小新堤上第三橋。’這人倒真是豪傑性情,愛喝酒,還愛誇耀自己的家是多麼好。”袁新像是發現新大陸一樣的朝着那庭前楹聯指指點點,隨即又一臉不屑戲謔樣的顧自吐槽。
“有你這麼說的嗎?先人已逝,你肢體不敬,還言語衝撞。”沈婷婷一下子上前批評袁新,袁新竟也沒還口,只是悻悻然的捂住嘴巴,心裡倒是訝然:這妮子,還真是惹不得。
沈婷婷紅了臉,看袁新的摸樣,又回過頭看見辛雪正交着手笑盈盈的看着她,而那姜千又也是臉上掛着驚訝的神色,臉便紅到了耳根:這下丟臉丟大了,自己怎麼就沒控制住呢。
連忙走到那石橋之上,便拐過那‘靜心居’,來到了後面的‘一鏡天開’處,辛雪看她摸樣,也連忙追了上去,而這袁新,也只好跟在千又身後,左顧右盼,到真是不敢再做什麼動作,說什麼言語了。
先後經過了那‘乘風邀月’軒,‘賞心悅目’亭,都只是停駐片刻,畢竟不是月夜,也是體悟不到那原本的趣致。
一行人便匆匆來至這‘景蘇閣’,辛雪繞着樓下樓上跑了好幾圈,看着是否能尋到古人的足跡,
她對這些彈琴之藝,雖只略懂皮毛,也沒想說要深一步瞭解,但是她對於這樣的一種情懷和心境到真是很欣賞,觀月湖畔,靜心彈奏,這些文雅之氣,便是隔空鶩遠之輩,出塵脫俗之士纔有的。
而沈婷婷則一直呆在這樓上,她自是對着文房墨寶比較有興趣,對着那揮毫筆墨,瀟灑俊逸的字體,一片心地都要投下了,嘖嘖稱讚不絕於耳。
這凡事確乎都是講究個統系,哪裡都馬虎不得,諸如中國人的思維,便都是講求縝密兀漏,周全萬分。這園林裡的設計也由在於此,只是這郭莊,‘靜心居’講究個統系合一,而這‘一鏡天開’彷彿正是自古,天地混沌頓開,紛亂無序中,又自成章理,看似疏漏,實則有序,可想而知,這建園的主人,性情中似有‘靜心居’的高思纖細,又有着‘一鏡天開’豪情縱志,所以也有醉千日的豪言,狂放不羈的秉性。
再說這夥人,各自沉迷,各自遊走,袁新卻是不敢跟着沈婷婷的,一個人這走走,那走走,遠離這兩個女人,自古言:爲小人與女子難養也,這刻想想,講的果真是有理。
辛雪和沈婷婷依依不捨的離開這閣樓之後,便來至一矮牆月門前,兩個大字題刻而上,古色古香:‘枕湖’、‘摩月’。站在月門裡透視,可見葛嶺等倩影,如攝入畫中一般。
“古人就愛附庸風雅,非得弄個不尋常的名字,讓後人膜拜的五體投地不可。”袁新嚼着牙,又碎碎念起來,這次,沈婷婷雖然聽見了,卻也沒說,只是顧自的跨出月門。
眼前便是一船塢,引人下船,便是一湖,碧波盪漾,水光瀲灩。
沈婷婷喜上眉梢,一心兒都被撲騰了出去,就要上船,辛雪趕忙上前一把拉住她,“婷婷,這郭莊都還沒遊玩,你就想着去那西湖上戲耍,爲時過早了吧!等等我們游完郭莊,再來這西湖之上也不遲啊!”
“我以爲游完了呢!原來還別有洞天,嘿嘿,我心急了,走,我們回去!”沈婷婷面頰緋紅,連忙又倒了回去。
一行人倒轉路子,進得門去,踱過月亮門,輕輕地叩開扇形窗,便見曲徑迴廊,水榭亭閣,到處都是玲瓏雕花,古色古香。
沈婷婷眉間漾開喜色,拉着辛雪,“剛剛要是真的下船了,這些怕是見不到了,那我可得有多後悔啊!”
“我也喜歡這樣的地方,要是我們生活在這郭莊主人的年代,怕是要天天來這和他暢飲不休,舞文弄墨了。”辛雪此刻全然忘記了身後的兩個男人,只是頭腦幻想沉醉。
聞言,姜千又也是一驚,貌似這世界上除了愛情,還有別的東西可以使一個人沉迷到一種脫俗的境界,那麼可不能讓辛雪在這呆太久了。
“要是你說的,都是真的就好了,也好過,我們現在天天在學校,埋頭苦讀,不食人間煙火好。”沈婷婷眉眼中閃過一絲落寞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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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我說的成真的,恐怕也不好,凡事都是苦中作樂,忙裡偷閒的滋味最暢快了,若是每天
做相同的一件事情,就像學習,你也會厭,所以,要體驗不一樣的生活,不能拘泥於一件小事上,過於較真。”辛雪笑咧着嘴道。
姜千又聞言,心中又是一笑,剛剛她是在說我嗎?是我太過於緊張了吧!她這般豁達,可從沒將他拋棄,撇開。
沈婷婷恍然大悟,“每次和雪兒聊談,都覺得你思想闊遠,讓我心中大悟,就像是人生裡的一盞明燈,你這份修爲,到底是從哪裡得來的。”
辛雪回過頭看了一眼姜千又,又笑,“哪裡什麼修爲,只是運氣好些,遇到一個讓我想鬱結都無法的人。”
“原來如此啊,要是我也能遇到這樣的一個人,不知道能像你一樣的超脫。”沈婷婷笑着瞥了姜千又一眼,隨即又將目光落在袁新身上,但一會又移開,眉眼彎彎,只是笑。
“會有的,‘冷神’出馬,怎麼會沒有。”辛雪打趣的暗肘了一下,示意,她要勇敢追求。
“嗯!”沈婷婷會意,莞爾一笑。
一轉眼,便來到了那會客室裡,堂懸佳聯,那墨跡,淋漓着湖山風物;堂中,一張雙腿盤龍紫檀木八仙桌,一張張椅子雜亂無章的擺放,恍如耳側,依然聽聞有滿堂高朋的談笑之聲。
袁新一步上前,“走了這麼久,你們就都不累,正好這裡有座位,來來來,別客氣,大家都請坐啊。”大手一揮,兀自有了主人的氣質。
“這麼久遠的東西,你確定能坐?”辛雪質疑的看着他。
“也不過一百餘年,再說這後人都是有加以維護的,該是能坐的。”千又笑着,說了這一路上來的第一句話。
沈婷婷很少聽見他講話,頓時覺得那聲音很悅耳,很撓心,怪不得會迷得辛雪一心一意。
連忙笑一句,“我也累了,大家都坐了,辛雪你也坐吧!”
“好啊!”辛雪點點頭,正坐在面對湖庭之色的對面。
只見這郭莊裡,樹是嘉木,花是其花,那般滴翠綠,那般羞澀的紅,彷彿與這節氣冷暖都無關了,依偎在這欄杆,假山之間,清波弄影,婉美妙趣。
青藤繞牆,綠蘿纏樹,碧系檻邊,雲歇樓臺,好似一幅春景圖畫。
這邊想象着,若是一個綠衣女子,手持一把油紙傘,煙雨之時,陽春三月,走過這青石路上,亭臺水榭,暮雨樓臺,當真像是踩在清麗古詞的韻腳上一般,奏得一曲天上人間的美曲。
“山不在高,有仙則明。水不在深,有龍則靈。”辛雪悵然而吟。
“正是這境了。”沈婷婷笑了笑。
“好了你們兩女人,一路上,還真是附庸風雅。”袁新一臉不耐煩的說着,“我看這地方也看的差不多了,我們去遊西湖吧!”
說着,便踏步流星,朝着月亮門那邊走去。
辛雪拉起沈婷婷,也跟了上去,姜千又尾隨,只聞那邊也有嬌聲傳來,回頭一看,竟然是許葉楓那二人,隨即快步跟上辛雪,一顆心,又倒掛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