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弟弟。”依依抱着頭,泣不成聲,“你們在幹什麼,幹嘛欺負依依。”趙曉光衝了進來,拉起依依就跑。不少女生被撞倒在地。葉琳看着她匆亂的逃跑,突然有點慌神。
趙曉光拉着依依跑到一處寬闊的空地上,急忙問道:“依依有沒有哪裡很痛啊。”“很痛很痛,哪裡都痛。”依依將臉埋在手腕裡,全身哭的顫抖。
“依依,到這裡就好了嗎?”趙曉光看着眼睛還是腫腫的依依,看到她這個樣子,他已經幫她請假回家了,“恩恩,謝謝你,我就快到家了。就送到這裡吧。”“好吧,依依,你回家吧。”
“離婚,你想的美,你想要別人怎麼看我。”爸爸又這樣的粗着脖子吼着,依依直接回來房間,鑽進了被窩。
時間好像過了很久,依依睡着了,在夢裡,她看到很多人,在打着一個黑乎乎的東西,一直有人在笑,也有人在哭,她想要走過去,但是腳上卻好似千斤重,“媽,媽媽,快過來,快點啊。”
“弟弟,我這是在哪裡?”看着這陌生的環境,依依心生疑惑。“姐,這是醫院。你知道嗎?昨晚你發燒,發的可厲害了,我來找你的時候,全身都很燙。老媽說,你小時候也有這樣的經歷,說你差點燒壞神經死掉,就馬上把你送來醫院了。還好,現在燒退了。”看着弟弟滔滔不絕的樣子,也許昨晚真的把他嚇到了吧。
“東東,媽媽呢?”“哦,老媽買水果去了,說,等下,你醒了就多喝水。那個,姐,你要不要喝水啊,你看,我都倒好了。這幾天,你就先呆在醫院吧,學校,老媽已經幫你請假了。”學校,依依一聽這兩個字,心中又不免難過了起來。“恩恩,知道了。”
“媽媽。”依依半夜醒來,看到媽媽趴在牀邊,栗色的頭髮毅然搖曳着兩根白絲,“依依,你怎麼醒了。”媽媽抹了一下眼睛,“睡的太多了,媽媽。”依依睜大眼睛,想要證明自己是這麼清醒,但吊針讓她的眼睛浮腫了。
“依依,媽媽知道,你別動了,好好休息,你是媽媽的依靠,媽媽呼呼保護你的,要不是你爸爸,我們也不會這樣。”說着,突然流下淚來,“媽媽,別哭,不好看了。”
“依依,你知道嗎,小的時候,你出生才三個月,有天晚上媽媽把你交給你爸爸帶着,出去辦了一點事,但是你爸爸讓你着涼了,還不知道,我回來的時候,你爸爸睡的很死,你發燒很嚴重,我狠狠罵了他,
他和我生氣走了,雨下的很大,我揹着你去了診所,我們被雨打的很溼,到診所,醫生說你發的太高,要馬上送醫院,但是我們在小鄉村裡,要等早班車才行,沒辦法,當時你都翻白眼了,媽媽怕極了,你知道嗎,你爸爸那個沒用的,我又氣又害怕。”
“媽媽,都過去了。”看着媽媽顫抖的聲音和身體,依依心裡很痛,“後來媽媽只好揹着你走了三個小時,纔到了縣城,醫院的醫生說你發燒受寒,已經壓迫了腦神經中樞,如果再遲點可能會死掉或傻,依依,媽媽好不容易纔救回你,你不能再嚇媽媽了。”“恩恩,媽媽,依依會一直陪着你。”
出院之後,依依回了學校,在學校的時候有了趙曉光的那次保護,大家也不敢當面對依依怎麼樣了。再過幾天就是期末考了,依依也投身在學習。
緊張的期末考終於來了,那幾天依依吃的特別好,睡的也特別香。期末考完的最後一天,她到老師那裡交還了門鑰匙,回到教室時,就只剩下林愈一個人。“一起回家吧。”林愈看着依依說,“好。”依依回以笑臉,甜美而沉醉。
一路上,兩個人聊得特別歡,說了些有趣的事和看過的有趣的書。“田依依,你還要上次那個冰激凌嗎?”路過了那個店,林愈有些忍不住說,“恩恩,好。”
“嗯,等我一下。”林愈笑着,“給,拿着,下雪天吃冰激凌很有意思呢?”“恩恩,很甜。”依依伸手接過來,一下子手全冰了,晚風颳了起來,看樣子要下雪了,灰壓壓的天,樹葉也簌簌的落了下來,依依舔了一口冰激凌,笑了。
看向林愈的時候,依依呆呆的,他依舊是那麼的帥氣,已經吃了半個冰激凌,嘴邊粘了一點奶油,粉紅色的。
“要這樣吃,纔好吃呢?”林愈衝着她笑着,依依從口袋裡拿出一個手帕,“你嘴邊都是奶油。”“在哪裡呢。”林愈用手劃了一下,還是沒有擦到,“等等,別動。”依依伸開手小心的擦去。
走到榕樹旁的時候,已經到了兩人該分別的時候,風大了,打榕樹上的葉子的簌簌聲更是猛烈,林愈走到前面,揚手說:“依依,明年見咯。”“等等,你的紅領巾。”依依從口袋裡拿了出來,“好,我走了。”依依頂着風,揮揮手,“嗯,再見了。”
說完兩人轉身:林愈,我走了,再見了,以後再也不見了。,天空變得更加灰暗了,雪花大朵大朵的從天空飄落下來,依依伸出手
,雪花落在掌心,隨即化了,雪,好美的雪啊。
依依:我是喜歡你了嗎,那個年紀的我,知道什麼是喜歡嗎,那個年紀的我們是在喜歡嗎,那個年紀受傷了嗎,那個年紀的友誼又是什麼呢。我不明白,雨落的時候,想你了,雪落的時候,想你了,颳風的時候,想你了,落葉的時候,想你了,天黑了,想你了,看到冰激凌的時候,想你了,那麼,你想我了嗎,你喜歡我嗎。你在叫我的名字的時候,是在想我嗎,你在搖我的椅子的時候,是在想我嗎,你在借我的筆的時候,是在想我嗎,你在吃冰激凌的時候,是在想我嗎,那個年紀的我們,是在想念嗎。
林愈:那個美好的夏天,我遇見你了,那時候的天空澄澈,透着微微地藍色,不論做什麼事情,我都會想起你的笑臉,白白的甜甜的臉,安靜的背影,是又在用功學習了嗎,我偷偷的跟着你回家,看着你坐在公園的鞦韆上,來回來回的蕩着,看着你閉眼升至高空,看着你接近地面,看着你嘴角的笑痕,那個年紀的我是怎麼了,那就是電視裡的我喜歡你嗎。我不懂,又害怕。你會想起我嗎,你會喜歡我嗎,你是這樣子的嗎。
天空泛白了,無盡的白,揮去了朝陽的美麗,短短時間抹成一段段慘白。突然明白海子越軌自殺的緣由,也許他的世界是一片慘白的,同樣的不可遏制的虛空,沒有什麼能夠改變和填滿。心靈的呼喚,追隨。隨風離去了。隨風飄散了,也逐漸幻滅了。世界裡,是獨留的腳步。也許我們僅剩的只是一個腳步而已,小小的閣樓裡,只有我們低築的巢宇,輕觸,隨即轟塌的喧囂…我的世界模糊了。
風吹來的時候,雪飄落了,落在頭髮上,落在臉上,睫毛上,嘴脣上,葉落光了,徒留下黑壓壓的樹幹,我想,流淚了,一個人站立在空曠的白皚皚的大地上,突然襲來的抑制不住的空蕩,閉上眼的時候我想流淚,閉上眼的時候感覺被人扼住了喉嚨,閉上眼的時候,緊緊皺起的眉毛,好像沒有了呼吸。
身體在分離,在爆炸在撕裂,在悲傷。那你措手不及,想要制止的時候,卻無從下手,夢破滅了,再去編織,拉起嘴角,努力的讓別人誤以爲在笑,卻被猙獰的恐嚇,佈滿了憂傷的臉變得扭曲,變得令人不得直視。水從別人的眼中飛濺,劃過那些傷口,發出撕拉的聲音,去昂頭,拳頭握的更緊了,想要衝上去狠狠地揍一頓,寒冰,一樣尖利的。pong。呵,別用流血,來微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