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之一:男人,愛她就要說出口!(1)

其之二:男人,愛她就要說出口!

十年後……

大周曆七百九十四年(周明王二十二年)七月七日。

曆書:七夕節,祝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

楚國銀都南郭十一環路誌勝街的一座牌號爲“四十九號”的士大夫府邸--《周禮》中對各階級的衣食住行都有明確而詳細的規定,所以可以一眼就看出來這座府邸是士大夫府邸。

眼前這座高掛着“留府”牌匾的士大夫府邸顯然很久沒有修葺過了,因而依稀還可以看出這座府邸曾經是一座少大夫府邸的模樣。大門之內是長滿到腳踝高的殛待處理的雜草,而在兩進院子之後的大廳裡的人們現在可沒有心情打理除草之類的其他事務--

“祝琉璃和玲瓏兩個小壽星十六歲誕辰萬事如意!”兩個不是夫婦卻勝似夫婦的中年男女、以及兩個都是年歲相近,眉目間隱約有幾分相似的小夥子一起祝福兩個分別坐在左右主位上,相貌幾乎一模一樣的絕色少女。

坐在右側的少女雙手端端正正地放在膝上,一臉溫柔的笑容。讓人一看就知道這是一位大方得體而且溫婉可人的大家閨秀。加上烏黑亮澤的長髮下的絕世姿容,簡直能令世間一切男子爲之傾倒。

而坐在左側的少女則稍有不同,雖然是相近的一身裝扮:用料不菲的而且都是原產自絲綢之都的錦都星的流雲絲紗宮裝。多層真絲流紗的質料令少女的誘人曲線展露無遺,加上嬌嫩肌膚若隱若現的誘惑效果,更襯托出兩個少女一樣傲人的國色天香。

而左側的少女卻比右側的少女要活潑得多--好奇的眼神四處搜索自己感興趣的東西,對桌上堆得滿滿的禮品也是這個摸摸,那個捏捏。稍帶着三分還未完全脫去稚氣與童真的小臉蛋上是止不住的笑容,露出了一排潔白的皓齒,稍微顯得不得體了一些--《周禮》有要求仕女“笑不露齒”的規定。在正式的會面中是不得了的失禮,但是現在是家庭聚會就不必那麼拘束。這也更顯得少女那足以撥動任何人心絃的天真活潑是多麼可人,使人生不出責備的心思。

“玲瓏好開心喔!今年大家都聚在一起了!”左側的少女正是和留家兄弟一塊玩到大的青梅竹馬(之一)•殷玲瓏,說着轉頭向右側的少女撒起嬌來,“姐姐,你也來說幾句嘛!”一雙玉臂象水蛇般纏上了雙胞胎姐姐的同樣悅目的玉臂,還輕輕搖晃着求告,“來嘛!姐姐!說幾句嘛!”嬌憨甜美的聲音讓兩個小夥子感覺渾身都**了。

“恩。”殷琉璃溫柔地一笑,讓兩個剛剛回過神的少年又呆住了,十六歲的少女卻有着一股香醇得不屬於這個豆蔻年華的成熟風韻,這不是兩個毛頭小夥子可以抵抗的動人風情,“多謝大家對我和玲瓏的關懷與照顧,非常感謝。爸爸、留夫人你們辛苦了。”說着還站起來向兩人鞠躬--兩個少年也傻忽忽地跟着站了起來,最後還是被妹妹殷玲瓏給喚醒。

“也謝謝你們喲,阿勝、阿利。”姐姐溫和甜蜜的聲音比起妹妹活潑清脆的聲音則是另一種更膩人的香甜味道,看到一對難兄難弟還是傻忽忽的坐在位置上發呆,宛如青蔥的手指曲起虛掩在紅寶石般猩紅誘人的脣邊,無聲地淺笑起來。

“啊!啊!”從呆滯狀態中醒過來的兩兄弟反應一致地啞口無言,只覺得在如此溫柔可人的美少女面前,就連手腳都不知道怎麼放了。

“還不回禮!”本就不是慈母的留母雷氏,對自己的兩個兒子可不會有絲毫的客氣。看到兩個兒子都還“敢”坐在位子上,嘴裡還吱吱唔唔地口齒不清,當即呵斥起來,“爲母親往日裡是怎麼教導你們這兩個小子的?”

“啊?!”兩兄弟不約而同地站了起來,於是兩張無辜的椅子就這麼翻倒在地,“不好意思,很抱歉!”兩兄弟異口同聲地道歉之後又同時站住腳,低着頭作認錯狀--看情形已經熟練得不象是第一次了。

“還真不愧是兩兄弟啊——可惜一個是天才,一個是蠢材。”一旁的殷玲瓏很不淑女地用雙手託着下巴支在桌面上,小嘴裡吐出了一句天籟般的感慨。

“沒關係,不要緊的。請坐下吧,阿勝、阿利。”殷琉璃伸手遙遙一請,尋即被兩兄弟同時跌坐在地板上的情形逗得一笑,來不及用手掩面的大美人也是笑不露齒--完全符合《周禮》中關於女儀的規定。

“哈哈……阿勝和阿利都好笨喔!”忍俊不禁的小美人妹妹雙手掩住口鼻略微放肆地地發出清脆悅耳的笑聲,“笨死了!兩個都是傻瓜!咯咯……”最後殷玲瓏只有盡力掩住口鼻,才忍住沒有當場出醜--三人私底下可就沒有這麼多顧忌了。

“玲瓏,不可以喲!不可以取笑別人喔,知道了嗎?”明明是一同出生的雙胞胎姐姐卻像慈母般輕聲糾正妹妹的小過。妹妹當即縮了縮脖子,用袖子擋住姐姐的方向,向兩兄弟調皮地吐了吐小舌頭。讓剛剛站起來的弟弟留利又是一呆--小玲太美了--留利在心底吶喊着,而殷玲瓏則注意到哥哥留勝幾乎沒有什麼反應,氣得嘟起了紅豔的小嘴。

“您的兩個寶貝女兒真是讓人羨慕啊,如果我也有這麼兩個像琉璃和玲瓏一樣,既漂亮又乖巧的女兒該多好!”雷氏羨慕而又慈祥地看着兩個傾城傾國的雙胞胎姐妹。

“那裡的話!我才羨慕您又兩個好兒子啊。留利可是被公認爲郢都十大才俊的武學天才。”殷父殷相觀有點不自在地用手撓着斑白的頭髮。不自覺地用眼角偷偷瞟向年紀不過三十出頭,渾身的少婦獨有的成熟風韻正濃的留母雷氏。注意到她喜慶的紅色衣裙腰間還彆着一條素白的手絹後,殷相觀不由地轉過頭去,向着無人的角落嘆了口氣--果然,她還是忘不了他啊。

“爸爸……好可憐啊,已經十四年了呀。”殷玲瓏不動聲色地將這一幕收入眼中,小聲地吐露了自己的心聲。

“什麼,小玲?啊,玲瓏。”一直關注殷玲瓏的留利看到殷玲瓏瞪過來的眼色,立馬想起豆蔻年華的殷玲瓏最討厭別人叫她“玲玲(或者小玲)”--除了長輩或者同輩的姐姐以及留勝之外--說是顯得她幼稚。留利看到殷玲瓏安靜下來後,用會說話的水汪汪的大眼睛問他:“怎麼了?”

留利立即振奮起來:“我想問,問一下,你剛纔說什麼?”

“什麼?還能有什麼!小玲‘小妹妹’還會說什麼!除了喊肚子餓,就是嘴讒了要糖吃!”留勝反應過來的第一句話就把兩個長輩給逗樂了,連身爲姐姐的的殷琉璃也是忍俊不禁地掩着面笑出聲來。

“老哥別這麼說啊,小玲……呃……玲瓏會生氣的。”氣得嘟起小嘴的殷玲瓏還沒有開口,關心小美人的弟弟留利倒是先出聲做起和事老來了--看留利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就知道這種工夫並不少做。

“阿勝變成豬!”氣鼓鼓的殷玲瓏緊握着小拳頭,對着留勝惡狠狠地喊出這麼一句話--

“呼嚕呼嚕呼嚕……(小玲你這個白癡!)!”結果留勝突然間變成的小豬猛地一躍,跳到已經轉怒爲喜地咯咯笑着的殷玲瓏腳邊。忽地一口咬住殷玲瓏左腳的鞋子,用力一扯脫掉了殷玲瓏的鞋子,叼着鞋子就滿屋子亂跑。

於是只剩下一隻鞋的少女不得不一隻腳跳起來追逐小豬,臉上重新現出氣憤的神色。嘴裡嚷嚷着:“臭阿勝別跑!”

“哈哈……”最開懷大笑的正是時常出門在外,並不常看到這種場面的殷相觀,大笑之後覺得神清氣爽了不少的殷府主人甚至鼓起掌來,“看你小子以後還敢不敢欺負我家玲瓏!”

“真是失禮了,殷世兄。”本想開口制止長子胡鬧的雷氏也被殷相觀的大笑感染了不少,玉手虛掩着口鼻淺笑起來--當即讓殷相觀看得一呆,立馬又反應過來—“朋友妻,不可欺”--假裝低頭把一杯“酒”一飲而盡。

“爸爸?!那是……”旁邊端坐的殷琉璃欲言又止地用手捂住微張的櫻桃小嘴--終於還是來不及說出,自己爸爸拿起來的是一杯調味用的辣油。

“咳咳……這……這‘酒’好辣!水!給我水!”殷相觀辣得閉上眼睛,劇烈地咳嗽着,一隻手捂住口鼻,一隻手四處摸索杯子--

“啊!”

“啊?”--

“嘩啦”

兩聲不分先後的低聲驚呼分別出自殷相觀與雷氏,而瓷器落地破碎的響聲則是一個青瓷茶杯。

其他四人(三人一豬)都定定低盯住殷父留母二人抓在一起的手--

雷氏遞向殷相觀的右手抖個不停,還被殷相觀一把緊緊抓在手心裡--抓得很緊。

“殷……殷世兄,請請請放手……”羞紅了臉的雷氏努力地讓自己看起來顯得鎮靜些,然而吞吞吐吐的話語無疑出賣了她的心虛--在場的人(豬)都能看出雷氏有異平常的不安與躁動。

看到這一幕的殷相觀反而在心下竊喜:原來,她心裡也有我的一席之地--那麼,決定了。

“伯姬(留雷氏全名雷伯姬,爲襄陽雷氏長女。)嫁給我吧!”臉上滿是激動不已的神色的殷相觀,一把緊緊抓住雷氏的手,雙膝突然地半跪着向守寡多年的雷氏求婚,一雙炯炯有神的虎目放射出灼熱的眼神,彷彿就要刺入雷氏略微動搖的內心深處,點燃兩人之間多年藕斷絲連的愛火。

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的雷氏當即有種頭暈目眩的感覺,心口象是被什麼擊中了一般,激烈地跳動起來。不過一瞬間雷氏就反應過來,掃了全場一眼--

殷相觀的眼神充滿了恍如當年留父求愛時候一樣的火焰,讓雷氏不敢直視;而端坐在自己位子上的殷琉璃仍然一臉平和,彷彿對眼前這一幕早有預料般目不斜視;殷玲瓏懷裡的小豬(留勝)的眼神流露出來的竟然是鼓勵,雷氏確定自己沒有理解錯長子的意思;而殷玲瓏和留利兩個則都是一臉驚愕,完全沒有料到的神情。

“哎呀!”

“不行!”

殷玲瓏尖叫起來,雙手抱住小豬的力氣也在不知不覺中大了很多--勒得小豬胡亂地蹬着四隻小蹄子,氣息微弱地嗷嗷叫着,小豬覺得自己快要活活給憋死了。

反對的則是留利,留利只要一想到母親改嫁之後的結果:留家成爲世人口中的笑柄--這個留利不怎麼在乎;而留利自己也將被他人恥笑,甚至從郢都十俊中除名--這個更加不放在天性淡泊名利的留利的眼裡;還有坊間可怕的蜚短流長--這些統統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這樣子和小玲有了兄妹的名分之後,就永遠沒有“機會”了--在留利看來,這纔是最糟糕最恐怖的事。

“很抱歉,妾身只想爲亡夫長守廬舍。此外再也別無他想,請殷世兄明白……”雷氏說完立即堅決地從殷相觀手中抽回自己的玉手,轉身小步而迅速地衝出大廳,跑進了內院之中。

“伯姬!伯姬!伯--姬!”預感到自己很有可能就此與意中人永無相見之日,也爲了自己朝思暮想的佳人。殷相觀拔腿就要追上去。

“站住!殷世伯!”留利足尖一點地面,縱身一躍站在已經邁出左腳的殷相觀面前,緩了緩語氣繼續說,“家母身體不適,須得回內院休息一下。請您自重……剛纔真是抱歉,我什麼也沒有看見。”留利本意是這件在他看來極其違心如同鬧劇般的事情,就這麼揭過去了。可是--

“自重?”殷相觀呆立當場,腦中如同放電影般放出深埋在腦海裡的一幕幕……

……回憶中……

“相觀!請自重!”年輕的雷伯姬滿臉羞紅地說着,立即堅決地從殷相觀手中抽回自己的玉手,轉身從後門跑回了雷府後院。

“伯姬!”年輕的殷相觀猶豫起來,這麼突兀的求婚也難怪伯姬受不了,想到這裡,殷相觀又記起明天就是自己青梅竹馬的意中人與自己總角至交的好兄弟訂婚的大好日子,心裡忽然沒來由地一痛:爲什麼?爲什麼--

爲什麼伯姬喜歡的不是我?

爲什麼以前我不敢追求伯姬?

爲什麼!

……現實中……

死心之後,本以爲伯姬會永遠幸福……

“爲什麼!爲什麼天不遂人願?啊呀呀呀--”陷入往事回憶中的殷相觀含忿出手,一拳直直擊向眼前的“敵人”。

“小心!”關心則亂的殷玲瓏脫口而出地叫了出來,不自覺地又再次加大雙手勒緊的力度--小豬隻能露出一隻圓筒型長鼻子維持微弱的呼吸。

“放心吧,小玲。”留利爲殷玲瓏對自己的關心而驚喜地望向少女,嘴裡還輕鬆自在地回着話,渾然沒把殷相觀忽忽生風的一記右直拳當作一回事,看也不看一眼。

“白癡!你看哪裡啊?”深知自己爸爸武學上的修爲之高強的殷玲瓏幾乎是竭斯底裡地叫起來,全身的力量不由自主地集中在雙臂上,把小豬勒得死死不能動彈,只有露在殷玲瓏臂彎外面的四肢還在一抽一抽地表示小豬還活着。

“小玲不用擔心--不過我好高興。”說着話的同時,留利已經滿不在乎地隨手握住了殷相觀打過來的右直拳的手腕。而發自殷相觀重拳的罡風猶如利刃般在木質地板上,整齊地劃出幾道發散的裂痕。

能夠發出傷人於無形的氣息,正是達到了內氣外放境界的武者的標誌--而能夠輕鬆化解此等境界武者的全力一擊,自然是更進一步的初涉外氣內斂的五品境界!年僅十七歲就晉級後天九品的五品境界,無怪乎留利會被評爲銀都十大才俊(排名不分先後)。

“恩?啊!”清醒過來的殷相觀這才發覺自己竟然攻擊了意中人的兒子,立即就慌了神,正想收回威力驚人的拳頭,卻發現右拳彷彿鋼鐵被強力磁鐵吸住般收不回來了,於是才愕然,“小利,你,你已經是一名五品高手……?”

留利不無得意地含笑點了點頭--

“碰!”

“還不放開我爸爸!”使用意念痛擊之後,毫無愧疚意識的殷玲瓏完全是用命令式的語氣。

“沒……沒……沒問題。”倒地的留利自然地鬆開了握住殷相觀拳頭的手,還念念不忘地以一貫的自信語氣迴應殷玲瓏的話。

“嗷嗷……(快把我變回來!)”小豬從殷玲瓏的懷抱裡伸出頭來,對着才發覺小豬在自己懷裡的殷玲瓏叫嚷着。

“變!”殷玲瓏吐着猩紅的小舌頭不好意思地笑了,“抱歉抱歉哦,都忘了把你變成豬這回事了--啊!--變態啊!”聞言殷琉璃隨即轉過身子,並用寬大的袖子遮住了留勝的方向,近在咫尺的殷玲瓏更是急忙閉上眼睛大叫起來,“變態!阿勝是暴露狂啊!”隨之而來的就是順從殷玲瓏意念,不斷毆打留勝的無數流星錘,瞄準了留勝的頭就是好一頓爆打。

“糟糕!”恢復原狀的留勝立即陷入裸體暴露的窘境中--幸得留利及時拋來放在地上的衣物,隨手遮掩自己幾乎成佛的腦袋,留勝才堪堪得以擺脫這個窘境,“我說,現在不是討論我是不是暴露狂的時候吧?!”

“恩?”被晾在一邊的殷相觀也傻了眼:這算是怎麼回事?

片刻後整裝完畢的留勝帶着猶如大佛的滿頭包,在殷玲瓏的掩面竊笑中走到殷相觀的面前,以義正詞嚴的語氣說:“殷伯父,其實我是支……”

“我意已決,不必多說。”殷相觀轉過身去,負手昂立仰望繁星點點的夜空中一輪皎潔的明月,明顯地壓抑着故作平靜地說出剛剛作出的一個決定,“我決定明天就申請轉調到西部軍區……以後,玲瓏和琉璃……就拜託你們留家代爲照顧……拜託了。”殷相觀極盡全力,仍然止不住身體輕微的顫抖--伯姬,你我,再無相見之日……

“沒問題,請殷伯父放心把玲瓏交給我吧!”留利突然站到殷玲瓏身邊,還兩手緊緊握住殷玲瓏雙手。

“砰!”留利被再次擊倒,而頭上則停留着三個流星錘--只有事關殷玲瓏的時候,身爲五品武者的留利纔會出現破綻。

“爸爸!”殷氏雙姝異口同聲地呼喚兩人都無比敬愛的,多年來亦父亦母的慈父,兩對同樣惹人憐愛的水汪汪的眸子,共同放射出幾乎無人可敵的祈求的光芒。絕代雙嬌的雙劍合壁令身爲人父的殷相觀也快要支持不住,只好趁着自己還能夠硬起心腸的時候--

“我去收拾行李--你們以後可以到楊柱國府上聯繫我--我走了。”說完殷相觀頭也不回地大步邁向大廳正門,只留下最後一句話,“可以的話,請替我轉告留夫……伯姬一句話:‘我•愛•你’……”說出原打算一輩子爛在肚子裡的話之後,殷相觀覺得全身都輕鬆了不少不由地加快了腳步,很快消失在衆人視線之外……

……

“走了?他就這麼走了?”雷氏背靠着椅背坐在椅子上,望向窗外的花圃的眼睛出了神,用輕得自己也快聽不到的聲音呢喃着……

……回憶中……

“不要衝動!伯姬……弟妹!六國聯軍討伐暴秦失敗之後,各國敗軍像一盤散沙般四散奔逃,說不定若斯就流落到哪裡了呢!”還十分年輕的殷相觀,一把抱住聽到消息就要獨自一人去“萬里尋夫”的仍然年輕朝氣的雷氏。

“夫君!夫君!”連叫了兩聲的雷氏終於因爲太過激動二昏倒在殷相觀的懷裡。

殷相觀也不顧周圍留氏宗族的驚訝目光,一抄手攔腰抱起雷氏就往內廂房衝,口中大叫:“快去找醫師!--遲了一點老子要你們全部陪葬!”--殷氏在當地的權勢足以兌現殷相觀一時衝動的快口。

殷相觀可以對自己身上的斑斑血跡於視無睹,卻放心不下雷氏這麼一個弱女子的身體:“還不快去!”一身血跡斑斑的武裝尚未脫身,虎目圓睜的殷相觀終於露出了他身爲“禁衛軍虎賁營第七步兵協之虎”的猙獰氣焰--嚇得一幫本試圖來搶奪留府財產的留氏宗族落荒而逃,一干下人也急急忙忙地去請醫師……

“醒了嗎?--不要亂動!”朦朧中,雷氏覺得坐在牀頭邊上的威嚴男子,恍惚間便化成多年未見的留若斯--

“夫君!”驚醒過來的雷氏彈簧似地從牀上坐立起來,並直直投進了男子的懷抱中,“伯姬好擔心夫君!伯姬怕……怕夫君再也回不來……”

“伯姬……弟妹?”一個熟悉但絕對不是留若斯所有的聲音,在雷氏耳邊響起。

“啊?!”醒悟過來的雷氏閃電般退回到牀頭,滿臉直比花嬌的羞紅,訥訥地道歉,“伯姬真是太失禮了,請殷大哥見諒。”

“沒,沒什麼。”雷氏最後一句話中的稱呼直刺得殷相觀的心在滴血--伯姬,你的心裡就只有一個他嗎?

“啊!殷大哥你的傷?”定下心來的雷氏終於發現了自己從對方趕來報信之後就一直忽略的地方--從殷相觀一身斑斑血跡看來,殷相觀必定是剛剛進城就趕過來了。

“我的傷不要緊,”殷相觀努力擠出一個試圖讓雷氏安心的微笑,卻感到腦袋裡一陣陣的眩暈感如波濤般衝擊着清醒的堤壩,“咦?伯姬你怎麼變成兩個,四個,八……”話音未落,號稱“大楚虎賁營第一猛將”的“第七步兵協之虎”就這麼歪歪扭扭地倒在了地板上……

“來人哪!快來人啊!”

……現實中……

回想起十幾年來受到對方几乎是無微不至的關心與照顧……

……回憶中……

“叫留姨!玲瓏要像姐姐那麼聽話!--我看你們家也沒什麼人,不如大家一起過這個年吧!”當時的殷相觀還是擔心雷氏情緒不穩定,會不會獨自踏上尋夫之路。

“那些傢伙被我趕走力量,放心吧,留府的一切都是若斯爲你們母子打拼回來的,誰也別想搶走!不過那些傢伙說要告到祠堂去……”那些不死心的留氏宗族苦苦相逼的時候,殷相觀想也不想地挺身而出。

“不好意思,我要調到邊軍去了--這點兒錢算是琉璃和玲瓏在你們家的開支吧……”殷相觀將一張絕對超出殷琉璃和殷玲瓏所需開支的支票,硬是塞進了雷氏的手裡。

……現實中……

“母親。”留勝留利兩兄弟一起向雷氏解釋--

“母親,其實你們要是真的在一起的話,我絕對不反對!不過這實在太突然了,我猜殷伯父他其實也沒什麼準備……”爲自己的“自私”而內疚的留利,吞吞吐吐地爲自己找着藉口。

“別放在心上,娘和你們殷伯父本來就沒有可能,你不用太在意。”盡力微笑着安下幼子忐忑的心之後,雷氏彷彿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般,悄然地靠在椅背上一動不動。

“那……我和老哥先出去了?”留利壓低着聲音詢問,得到雷氏揮揮手作爲回答,才向着哥哥留勝小聲地說,“雨過天晴了!”隨即拖着無力反抗的老哥去找殷氏姐妹。

“母親,希望你真的能夠‘雨過天晴’纔好。”留勝在心中暗暗地祈禱。

其之二十:英雄&童家其之一:男人,愛她就要說出口!(1)其之二:廉價房的宮殿其之二十五:陽光也會有被討厭的時候其之八:百寸剛可化繞指柔其之三十六: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尤其是當這個士是一個天才的時候!其之一:男人,愛她就要說出口!(3)其之二十八:剛剛來的新生怎麼可以爲了出風頭而搶答老師的問題咧其之二十:慾望這種東西最難對付其之二十八:剛剛來的新生怎麼可以爲了出風頭而搶答老師的問題咧其之二十三:手續&相遇其之二十一:禁慾主義者(僞)其之二:廉價房的宮殿其之十八:壞事總是要成雙其之十三:金童&玉女其之二十九:對手不知不覺中就會進入了你的腦海其之十四:繼續無題其之二十一:戲弄&對手其之一:男人,愛她就要說出口!(2)其之十九:開始&未完其之三十五:大叔的禿頭不是禿頭……而是光頭!其之十四:繼續無題其之十五:主角總是死不了其之二十七:人生何處不相逢這句話說的也有點道理其之三:宮殿的公主or女王其之十六:意外總是免不了其之七:花的綻放其之十七:新人出場其之一:男人,愛她就要說出口!(1)其之二十九:對手不知不覺中就會進入了你的腦海其之二十六:青梅竹馬就是要從一起上學開始其之十三:金童&玉女其之三十五:大叔的禿頭不是禿頭……而是光頭!其之十七:突發事件在反應過來之前總是很混亂其之十二: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其之二十:英雄&童家其之十二: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其之一:男人,愛她就要說出口!(3)其之二十:英雄&童家其之一:男人,愛她就要說出口!(2)其之一:男人,愛她就要說出口!(2)其之七:花的綻放其之二十三:廢材都是下半【咇——】動物其之十九:壓抑不住的東西總是要爆發出來之後纔會好其之二十八:剛剛來的新生怎麼可以爲了出風頭而搶答老師的問題咧其之十三:金童&玉女其之三:有家歸不得其之二十一:戲弄&對手其之十四:繼續無題其之二十八:剛剛來的新生怎麼可以爲了出風頭而搶答老師的問題咧其之十五:善後其之二十:慾望這種東西最難對付其之三十五:大叔的禿頭不是禿頭……而是光頭!其之十四:妖氣現,銀都亂其之十七:突發事件在反應過來之前總是很混亂其之十五:主角總是死不了其之二十:英雄&童家其之二:廉價房的宮殿其之二十三:廢材都是下半【咇——】動物其之五:開打!其之二十五:陽光也會有被討厭的時候其之十四:繼續無題其之六:雙子破壞神的花其之十九:壓抑不住的東西總是要爆發出來之後纔會好其之二十六:青梅竹馬就是要從一起上學開始其之三十一:糕點店的總店和分店的手藝很可能有差距其之六:雙子破壞神的花其之二十八:剛剛來的新生怎麼可以爲了出風頭而搶答老師的問題咧其之三十三:可以自由選擇什麼時候上課是學生的夢想其之一:男人,愛她就要說出口!(3)其之六:平局其之四:禍從口出其之九:欲愛不能其之二十一:戲弄&對手其之二十九:對手不知不覺中就會進入了你的腦海其之二十:英雄&童家其之二:廉價房的宮殿其之四:禍從口出其之三:宮殿的公主or女王其之二十九:對手不知不覺中就會進入了你的腦海其之二十四:藉口都是需要找的,話題都是需要聊的其之八:百寸剛可化繞指柔其之十二: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其之七:花的綻放其之二十三:手續&相遇其之十五:主角總是死不了其之二十四:藉口都是需要找的,話題都是需要聊的其之二:廉價房的宮殿其之二十:慾望這種東西最難對付其之十六:甦醒&迷惑其之七:花的綻放其之三十七:神童能打是很正常的其之十六:甦醒&迷惑其之十八:壞事總是要成雙其之三十五:大叔的禿頭不是禿頭……而是光頭!其之六:平局其之二十一:禁慾主義者(僞)其之二十四:藉口都是需要找的,話題都是需要聊的其之十四:繼續無題
其之二十:英雄&童家其之一:男人,愛她就要說出口!(1)其之二:廉價房的宮殿其之二十五:陽光也會有被討厭的時候其之八:百寸剛可化繞指柔其之三十六: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尤其是當這個士是一個天才的時候!其之一:男人,愛她就要說出口!(3)其之二十八:剛剛來的新生怎麼可以爲了出風頭而搶答老師的問題咧其之二十:慾望這種東西最難對付其之二十八:剛剛來的新生怎麼可以爲了出風頭而搶答老師的問題咧其之二十三:手續&相遇其之二十一:禁慾主義者(僞)其之二:廉價房的宮殿其之十八:壞事總是要成雙其之十三:金童&玉女其之二十九:對手不知不覺中就會進入了你的腦海其之十四:繼續無題其之二十一:戲弄&對手其之一:男人,愛她就要說出口!(2)其之十九:開始&未完其之三十五:大叔的禿頭不是禿頭……而是光頭!其之十四:繼續無題其之十五:主角總是死不了其之二十七:人生何處不相逢這句話說的也有點道理其之三:宮殿的公主or女王其之十六:意外總是免不了其之七:花的綻放其之十七:新人出場其之一:男人,愛她就要說出口!(1)其之二十九:對手不知不覺中就會進入了你的腦海其之二十六:青梅竹馬就是要從一起上學開始其之十三:金童&玉女其之三十五:大叔的禿頭不是禿頭……而是光頭!其之十七:突發事件在反應過來之前總是很混亂其之十二: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其之二十:英雄&童家其之十二: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其之一:男人,愛她就要說出口!(3)其之二十:英雄&童家其之一:男人,愛她就要說出口!(2)其之一:男人,愛她就要說出口!(2)其之七:花的綻放其之二十三:廢材都是下半【咇——】動物其之十九:壓抑不住的東西總是要爆發出來之後纔會好其之二十八:剛剛來的新生怎麼可以爲了出風頭而搶答老師的問題咧其之十三:金童&玉女其之三:有家歸不得其之二十一:戲弄&對手其之十四:繼續無題其之二十八:剛剛來的新生怎麼可以爲了出風頭而搶答老師的問題咧其之十五:善後其之二十:慾望這種東西最難對付其之三十五:大叔的禿頭不是禿頭……而是光頭!其之十四:妖氣現,銀都亂其之十七:突發事件在反應過來之前總是很混亂其之十五:主角總是死不了其之二十:英雄&童家其之二:廉價房的宮殿其之二十三:廢材都是下半【咇——】動物其之五:開打!其之二十五:陽光也會有被討厭的時候其之十四:繼續無題其之六:雙子破壞神的花其之十九:壓抑不住的東西總是要爆發出來之後纔會好其之二十六:青梅竹馬就是要從一起上學開始其之三十一:糕點店的總店和分店的手藝很可能有差距其之六:雙子破壞神的花其之二十八:剛剛來的新生怎麼可以爲了出風頭而搶答老師的問題咧其之三十三:可以自由選擇什麼時候上課是學生的夢想其之一:男人,愛她就要說出口!(3)其之六:平局其之四:禍從口出其之九:欲愛不能其之二十一:戲弄&對手其之二十九:對手不知不覺中就會進入了你的腦海其之二十:英雄&童家其之二:廉價房的宮殿其之四:禍從口出其之三:宮殿的公主or女王其之二十九:對手不知不覺中就會進入了你的腦海其之二十四:藉口都是需要找的,話題都是需要聊的其之八:百寸剛可化繞指柔其之十二: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其之七:花的綻放其之二十三:手續&相遇其之十五:主角總是死不了其之二十四:藉口都是需要找的,話題都是需要聊的其之二:廉價房的宮殿其之二十:慾望這種東西最難對付其之十六:甦醒&迷惑其之七:花的綻放其之三十七:神童能打是很正常的其之十六:甦醒&迷惑其之十八:壞事總是要成雙其之三十五:大叔的禿頭不是禿頭……而是光頭!其之六:平局其之二十一:禁慾主義者(僞)其之二十四:藉口都是需要找的,話題都是需要聊的其之十四:繼續無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