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若舞是被雨聲吵醒的。
半敞着的窗戶有冷風吹進來,秋堯小心的推門而入,看到秋若舞醒了,便對她一笑“主子,感覺好點了嗎?”
“嗯。”秋若舞點點頭,看向窗外絲絲縷縷纏綿的雨“把窗戶關了吧。”她並不討厭下雨天,可她不喜歡下雨時泥土散發出的土腥味。
昨夜風疏雨驟。濃睡不消殘酒。試問卷簾人,卻道海棠依舊。知否?知否?應是綠肥紅廋。
盈舞殿中沒有海棠,卻種了不少醉蝶花,一到秋天,醉蝶花便變換着粉白,粉紅,紫紅的顏色,醉蝶花的花形很優美,花瓣團圓如扇,頗受各宮主子的喜愛。
秋堯伸手去把窗戶關上,又端進來幾個暖爐,暖爐中燃燒着颯絲炭,二品宮妃以上才能用的佳品。
屋子裡頓時被烘的暖融融的,多了幾分颯絲炭特有的味道,更讓人昏昏欲睡起來,秋若舞現在的身子很是虛弱,必須得好好調理休息,所以在跟秋堯說了一小會兒話後,又沉沉的睡了過去,秋堯沒有告訴她流螢的事情,但她猜秋若舞大抵是早就猜到了。
這一睡,便又到了晚上,朱遠航那邊仍沒什麼消息,流螢亦是出奇的嘴硬,秋堯對她威逼利誘甚至都動刑了,她都死咬着不說,這隻能證明兩個問題。
一,流螢的確對她幕後的主子忠心,寧願死也不願意出賣主子,第二,很有可能她幕後她的主子攥着她的把柄,她知道若是將她供出來,那後
果將是她承受不起的。
不管是哪一種,都夠讓南宮吟窩火的了,最近暗影樓的辦事效率越來越低了,連查個兇手都要費這麼大功夫。
遠在暗影樓的朱遠航默默垂淚,您老人家上下嘴脣一動,我們就得跑細腿兒,有本事你自己查,自己查!
偏殿。
流螢被綁在柱子上動彈不得,秋堯下的藥已經起來效果,渾身奇癢難耐,偏生抓不得撓不得,只好在柱子上來回磨蹭,想借此來緩解癢勁。
如秋堯所言,這藥確實是越撓越癢,不出片刻,流螢細嫩的肌膚上便磨出了血,一滴滴略有些發紫的血液順着柱子流下來,更讓在一旁的其他侍女們心驚,血液是紫色的,這意味着什麼,她們都心知肚明,流螢身上的毒怕是已經開始蔓延了。
“流螢,你我以前好歹共事一場,你若現在說出害我家主子的人來,我便饒你一次,如何?”秋堯手中卷着鞭子,笑容無害“不然……可別怪我手中的鞭子不長眼了……”
流螢的面色早已扭曲,此刻一張口,竟是滿口的血水“秋堯!你有種便殺了我,這般折磨我算什麼!”她才進來不到一日的時間,便被她收拾成了這樣。
她不是人,是惡魔。
秋堯面上掠過一絲哂笑,揮手讓禁衛將其他人帶下去,小心看管,待房中只剩下她和流螢兩人時,秋堯才緩緩開口“折磨你?這般就算是折磨了嗎?你還不知道我們小姐是什麼人吧。
”
秋堯的表情高深莫測,看的流螢脊背發寒。
“娘娘,是絕殺門的二小姐,魅舞。”秋堯說完後,就這麼看着流螢,好像是在欣賞着獵物瀕死前的美態。
流螢的眼中悠的溢出恐懼,絕殺門,那是怎樣的一個地方?
血腥,殺戮,殘忍,幾乎全是她的代名詞,傳言,沒有人敢冒犯絕殺門,因爲……冒犯絕殺門的人,都死了。
而她現在,竟對着絕殺門的二小姐動了手腳,還害死了她的孩子。
那她的家人怎麼辦?
秋堯很滿意流螢此時的反應,誠然,絕殺門對於這塊大陸上的每一個人來說,都是地獄般的存在,她一個小小的侍女,又怎會不懼呢?
“流螢,六歲入宮,跟着當時的皇后、一直到十五歲,家中一一個癱瘓在牀的父親,母親左眼失明,弟弟是秀才,頗有些才華。”秋堯婉婉道來,將她今天命絕殺門葉城分部所查到的消息吐出,成功的看到流螢眼中的恐懼又深了幾分。
絕殺門在葉城的勢力雖然不大,但查查一個宮女的家境還是綽綽有餘的,所以秋堯就專揀她的軟肋打,絕殺門,就不怕你硬,只要你能活着撐下去,他會有幾千種方法來折磨你,擊敗你,讓你從心理到肉體都傷痕累累。
而秋堯跟了秋澤西秋若舞兩姐妹這麼久,更是深諳其精髓,鐵了心的換着花樣整流螢,僅僅兩個多時辰,就把她給折磨了個半死不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