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跡，十年前入北門劍派的普通弟子，也是現在二代外門弟子中的首席核心弟子。
北門劍派外門之有三代弟子，也就是說，每位外門弟子都可以在外門之中呆夠三十年，或入內門，或是外放，三十年的時間足夠檢驗一名弟子的修仙資質和心性修爲了。
莫言作爲一名剛入門的外門弟子，纔剛接觸修行，無論是功法的掌握還是修爲的打磨都還稚嫩，就算拼命也不可能是對方的對手。
十年的差距不是話語所能填補的，頭腦一熱，貿然出手那是不成熟的表現，莫言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可不想當對方泄憤的靶子。
門中是有規定，新晉首席核心弟子可以出手挑戰上一屆的首席弟子，若是成功可以直接收錄內門。
但是誰都知道，這只不過是門派鼓勵修行，激烈競爭的一種手段，還真沒有聽誰說過有人能夠成功戰勝上一屆的核心弟子。
北門劍派外門所收錄的一些弟子都是世俗之中沒有仙道修爲的青年俊傑，年齡也不超過40歲，如果一個月的時間便可擁有戰勝上屆首席的實力，門派早就收入了內門，哪可能會放任如此百世難出的天才流落在資源和條件都“很差”的外門？
他莫言可不是什麼傻子，也沒有給衆人當猴看的習慣，公開挑戰的經過也是公開的，纔剛贏得了一個首席的名頭，下一刻就成了衆人的笑柄，他以後何以在外門之中立足？
和父親一起遊歷紅塵的他十分清楚言語之力的強大，那是一種無形的力量，常人很難做到完全地摒棄他人的看法，長時間處在一個遭人非議的環境中，可能表面之上沒有什麼異常，其實內心早已同化。
奈何他不願戰，並不代表風華衆女便會放他離開，如此糾纏下去，就算脫身以後也少不了接連不斷的麻煩，如今還需想個穩妥的辦法纔是。
“莫跡師兄，你入內門多久？修爲幾何？”莫言撇開糾纏不問，反而問起了莫跡的狀況。
“入門十年，修爲入道後期巔峰，隨時可能破入元丹之境。”莫跡有些差異莫言的從容淡定，也不隱瞞，直接說出了自己的修爲狀況。
“我纔剛入內門，修爲不過入道中期，所修功法也很普通，如何比得力敵師兄修爲的強悍？”莫言說的是實話，大家也都清楚，正是因爲清楚，纔會讓莫跡前來挑戰，“我知道，今天不比難消衆怒，先前也確實有所冒犯，但是比拼之中唯有取勝，如果敵人站在你的面前，你會任由對方斬殺而不出手麼？”
“師弟，爲兄也有難處，等下比試，自有分寸，誒呦，甜甜，你怎麼又擰我？”莫跡也非不通情理，實爲懼內。
“伊伊，關於比鬥，我不會對你認錯，但是戰場之下，我倒是可以跟你說聲對不起，衆師姐，我知道風華峰想來團結友愛，爲人處事自有所持，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你們想幫伊伊出口氣，並沒有其他惡意，關於這點，莫言佩服，儘管心中也很無奈。”
莫言先作讓步，然後將衆女的品行和爲人捧在了高處，由不得對方蠻不講理。
“小子，別廢話，先打了再說！”一位脾氣較爲火爆的女子開口說道，如果不是修爲不高，她早就衝上前來教訓了莫言一頓，哪有功夫聽莫言繞來繞去，滿口囉嗦。
“六妹，別急，讓他說，欺負伊伊的事肯定不會就這麼算了，大家也都知道了剛纔的經過，哪有戰鬥之中，還作非禮，占人家小姑娘的便宜？”風華峰的女子都很年輕，僅從外貌看不出具體的年齡，一名體態豐腴的女子止住了火爆女子的叫囂，滿含深意的看了莫言一眼。
“非禮？我可沒有那個膽子，也不屑那樣去做，要我說出剛纔整個的經過，讓大家評評理麼？”
“別！”面容羞惱的菲伊伊聽了頓時急了起來，莫言心中一笑，沒有再多糾纏，再次錯開了話題，“因爲先前出手傷了伊伊，爲了能夠讓她消氣，我足足承受了一刻的攻擊，而未還手，身上的劍傷就是最好的證明。”
話罷莫言直接敞開了自己上半身的衣衫，動作奔放而又狂野，如果沒有先前的那些話，郎朗乾坤之下，如此行徑根本就是耍流氓，做無賴，不少女子都暗淬了一聲，遮住了自己的雙眼。
不過大奸似忠，大僞似善，話語說得正氣凜然，適當的時候也要使用一些非常規的流氓手段，不然正氣過了就容易被對方牽着鼻子走，也容易在話中給自己留下枷鎖。
莫言早就鬆開了體表肌膚的收縮，鮮血自然再次流了出來，配合着那密密麻麻其實受創不重的身軀，充滿了視覺上的震撼。
這下就連風華峰的女子也覺得他們做得有些過了，感覺眼前的莫言應該是一位十分正直的男子。
“師妹，你看？先前也出過氣了，是不是？”爲首的女子悄悄地問了句菲伊伊。
菲伊伊沒想到莫言竟憑三言兩語便瓦解了衆女的敵愾，着急得快要哭了，小臉也被氣得通紅，要知對方打她的小屁股根本就是泄憤報復，哪像對方說得那麼好聽。
“師姐，他~”
“衆師兄師姐，事情已然發生，再提反而顯得我太過小氣。”莫言哪能讓菲伊伊講出真實的經過，說起話來也是心不跳，氣不喘，彷彿剛纔的那些話都是出自他人之口，而非他在辯解。
“既然伊伊還不滿意，我便出手和莫跡師兄討教兩招如何？輸了大家也別笑話，伊伊看了也能解氣，不過，師兄，以你入道後期巔峰的修爲，我還真的無法力敵，不若你將修爲限定在入道中期，功法熟練度還有劍道領悟都不限制，如此可行？”
莫言知道今天的事情無法善了，不若舒了衆女心中的怨氣還有執念，以後也能少些麻煩，該裝的，該扮的都演完了，再多做作難免會露出馬腳。
菲伊伊還真是個可愛的小姑娘，若是對方胡攪蠻纏一些，今天的事肯定無法如此善了，還真要好好地感謝對方一番。
莫言如此想着，給菲伊伊投去了一個誠懇的眼神，內裡的貓膩還有唏噓估計只有小姑娘能感受到吧？
“好，既然師弟如此豪情，爲兄要是再作推脫或是做作倒也顯得有些太過小氣了，便按師弟所言，我們對戰一番。”莫跡聞言豪聲說道，看向莫言的眼神卻是頗爲平靜，眼中也無站意，看來對方估計清楚莫言的把戲，感覺沒有必要揭破，順水推舟也能擺脫現在的尷尬。
“北門劍派首席弟子同級對戰，無關人等速速退去，戰鬥地點，演武臺。”
一陣清風排開了廣場上的其他人，沒有傳送，周圍也沒有什麼大的變化，莫言身上的兩把長劍自動飛入了空中，衣服也在瞬間改變了樣式。
擡頭去看莫跡，對方的氣息波動也壓制到了入道中期的程度，衣服劍飾一般無二。
“師弟你進攻吧。”
莫跡一改先前的作態，神色也嚴肅了起來，並沒有因爲對手纔剛入門而作小覷，大概是神態氣質的原因，持劍的姿勢有些懶散，不過長劍微微移動，一直在作調節，不給對手絲毫破綻。
心知對手強悍，莫言直接散放出了自己最強的氣勢，興奮傳到了體表肌膚的每一分，每一寸，戰意興奮了體內細胞的每一微，每一毫，經過強化和精煉的靈氣快速運轉，以身爲劍，以劍爲鋒，毫無花哨，毫無保留地衝向了持劍而立的莫跡。
一個月的修習成果在這一刻全部得到了體現，微弱的神識化爲了無形的觸手，遍佈百米，先前戰鬥之中沒有得到盡情釋放的意志之力也在此刻盡顯鋒芒。
“看劍！”莫言大喝一聲，配合着意志意念之威，率先斬向了對手。
莫跡本來以爲此戰會十分輕鬆，沒想到對方纔剛出手，便展現瞭如此浩大的聲勢，凌厲的大喝讓他眼前微暗，手中的長劍竟然遲滯了一分，原本收束的神經驟然緊繃，心中殘存的輕視煙消雲散。
“來得好。”莫跡同樣回敬了一聲，千錘百煉的神念爆涌而出，化作了一張張無形的大網擋在了兩人中間，身體也在瞬間顫動了不下十次，擺脫了對手的鎖定，待得莫言臨近身周十米的時候，作勢欲撲，卻又後撤了十米。
原本銳意而前的莫言阻力大增，本想以速破力，以勢斬念，卻沒想到對方會在前衝之後再作後撤，身形頓時在這一拉一扯之間，難保平衡，腳下跟着錯亂了幾分，破綻頓開。
莫跡怎會放過如此機會，身體頓時化作了一陣清風，轉瞬即止，手中的長劍也在空中變換了幾個方向，似是斬首，又要穿心。
尋不到絲毫的攻擊意圖和劍道軌跡，身形也被無處不再的神念限制住了速度，莫言瞠目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