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狗~!!”金離難開始焦急的沿着河邊跑了起來,她邊跑邊喊邊四處張望的尋找着石狗。
“別喊了,石狗還有其他事情要做呢。”身後一個溫和的男聲響起。這一聲讓金離難猛然回神,才發現自己剛纔雖然跑了那麼久卻原來還是在剛剛和石狗坐的地方。
她顧不得眼前的驚訝,馬上回過頭去一看。只見覺法師站在她身後,溫和的看着她,眼裡似有一絲憐憫。
金離難忽視掉那一絲憐憫,她知道自己現在的狀態很不好,很狼狽,可是即使這樣她也不想被憐憫。她看着覺法師不言不語,但其實是她現在也不知該說什麼好。
“不要過於難過,你現在這樣可不是他想看到的。”覺法師溫和的笑道。金離難依舊不語的看着他。
她當然知道石狗是爲了保護大家才犧牲自己,也當然知道他不想看到她這樣。這些她都知道,可她就是傷心,就是難過,並不是幾句話就能安慰的。
“爲什麼你總是失去重要的人,你知道嗎?”覺法師問道。
金離難搖搖頭。
“那是因爲你不夠強大。當你足夠強大的時候就能保護你所珍惜的人了。”覺法師繼續說到。
金離難聽到此覺得很好笑,要她強大到可以保護重要的人?她一介凡人怎麼強大到和厲鬼鬥?這實在好笑,於是金離難就真的嗤笑了一聲。
覺法師似乎嘆了口氣道:“看你現在這樣確實挺弱小,不如貧僧傳你一門心法,以便防身之用。”
然後他走近金離難蹲在她面前,只見他伸出食指抵在金離難眉心處念起心法口訣。覺法師的手指尖發出一絲絲漂亮的金色光芒流入金離難的眉心裡。
金離難的眼睛也在金光流入時變成了美麗的橄欖綠。在覺法師唸完口訣金光消失後,眼睛又變回了黑色。
覺法師收回手看着金離難道:“貧僧傳授給你的是攝魂咒,在遇到危險時心裡默唸此訣便可以在短時間內控制人的心智,但是對自身也有一定的傷害。如非危險還是儘量少使用。”
說完便站起身微笑道:“對了,貧僧還有一物帶在身邊已經許久了,也是時候交與你了,但貧僧現在有要事在身,便託莫念將軍代交與你。”
金離難聽到此處擡起頭問到:“那是何物?”聲音嘶啞乾澀。
但是她卻只看到一個已經離自己很遠的離去的背影。其實覺法師說完她就擡頭詢問了,但看到的卻是覺法師遠去的身影,他怎麼走得這麼快?
遠遠的金離難聽到了覺法師頭也不回的回了一句:“佛曰,不可說不可說,後會有期~!”
然後金離難便覺得天旋地轉,眼前事物開始扭曲變形,然後頭痛欲裂,最後便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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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離難睜開眼睛的時候一眼就看見坐在旁邊打着瞌睡的商夜竹,他的樣子有些許憔悴,一看就知道沒休息好。
金離難現在腦子還很沉,很痛,很懵。她看了看四周,嗯……熟悉的景象,她回到了和爺爺一起居住的小茅屋,現在就躺在自己牀上。於是金離難也不說話就這樣虛弱的睜着眼,完全處於放空狀態。
門被推開了,虎浪端着一碗藥進了屋。原本開朗的小男孩,現在卻是一臉愁容,他的黑眼圈很重,看起來就像一夜未眠一樣。只見他低着頭小心翼翼的端着碗,一邊走一邊吹着碗裡的藥。濃濃的草藥香瞬間溢滿了不大的房間。
虎浪臉色有些蒼白精神有點恍惚的走到牀前,便看見金離難正看着他,嚇了一跳,差點把藥潑在牀上。他急忙穩住藥碗不讓藥撒出來。
然後他便一掃愁容興奮的嚎到:“老大!你醒啦!”這激動的一嗓子把旁邊正在打瞌睡的商夜竹嚇了一跳,一下子從椅子上彈了起來。轉頭一看,平日冷淡到面無表情的臉上也露出了激動的表情。
虎浪把藥往商夜竹手上一塞,就往門外跑去。外面傳出了他洪亮的聲音:“金爺爺!莫將軍!老大醒啦!”
爺爺剛煎好藥讓虎浪端了去,現在正在倒藥渣。而莫念則在幫爺爺劈財火。院子裡沒有綠豆的身影,但是卻多了一頭綠色眼睛的白色毛驢。
爺爺和莫念聽到虎浪的嚎聲,都驚喜的放下手頭的活計奔進屋裡。一時間金離難不大的臥房就顯得有些擁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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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金離難已經能下地活動了。這五天她一直躺在牀上真的快悶死了。爺爺告訴金離難,她昏迷了三天三夜。期間石狗的爺爺來過,送了一條土黃色的布給金離難,說是石狗留給她的,而後就走了。
爺爺還告訴金離難因爲危險解除了,大家都回了家,所以爺爺就帶着金離難回來了。一路上都是莫將軍揹着她,因爲爺爺年齡大了,虎浪他們又都是男孩子,不方便,所以只有勞煩莫將軍了。金離難看向莫念,莫唸對她抱以暖暖的一笑。
虎浪告訴金離難,那天他們跑去追商夜魚後,他和石狗就找到了大人們一起開始漫山遍野的找他們,可是一直找不到。
最後石狗和他爺爺還有跟他們一起的幾個人就失蹤了。當時他嚇得要死。後來他們又召集了一些人一起找。然後第三天就看見你們一身疲憊的下山了。這次真的死了好多人啊……林墨先生和石狗也……說到最後虎浪已經哽咽。
虎浪還告訴金離難,前天晚上他做了一個夢,夢見一隻通體黢黑的長得細長細長的大黑狗跟着他追着咬,那狗的眼睛瞪得老大了,牙齒尖尖的可嚇人了。他嚇得一路瘋跑,結果因爲動作太大,一頭從牀上載了下來,頭朝地撞得頭破血流,恍惚間還聽到了石狗的聲音,他說:“你對小金也是真的好,咱們的帳就一筆勾銷了。”
說完虎浪扒開隱藏在額頭左上角頭髮裡的傷口,傷口不大,但看着還是挺嚴重的,骨頭好像都凹進去了,不過爺爺已經處理過了,給他縫了兩針。
金離難知道那是石狗在找他報之前的砸頭之仇,不過已經算放他一馬了,因爲那次虎浪差點把石狗砸死。
商夜竹告訴金離難,商夜魚因爲驚嚇過度生病了。在家修養所以沒來看她。當時金離難臉色慘白不省人事,真是嚇壞大家了,不過現在沒事就好了。商夜竹的話還是不多,但是金離難還是感覺出了他的關心,心裡不由的一暖。
最後莫念說覺法師還有事已經先走了,走的時候留了幅畫託她交給金離難。
莫念說着便從袖子裡掏出一幅小畫軸。看起來很精緻的樣子。金離難打開一看,這幅畫並不大。上面沒有一個字和平常畫師都會印的印章印,上面只有畫。畫的是落滿雪的峭壁上開着一朵纖弱白色的蓮花,這幅畫畫得並不複雜,只是了了幾筆卻畫出了蓮花的柔美與開在峭壁中的堅韌和獨立雪中的悽美,畫很意境很美。可金離難卻覺得怪怪的。蓮花怎麼開在雪中?
莫念告訴她這是冰山雪蓮。金離難卻下意識的說到:“雪蓮不是長得跟地裡的捲心菜很像嗎?這不就是一朵白色的蓮花嗎?”
然後爺爺商夜竹他們卻用奇怪的眼神看着金離難,爺爺說到:“冰山雪蓮不就是和蓮花長得一樣嘛,只是雪蓮都是血紅色的。雪蓮雖金貴但也不是那種特別難求的藥材,只是像這種白色雪蓮倒是還真沒見過。” 金離難瞬間恍然,原來這裡的雪蓮和她那世界的不一樣。
“在這裡,雪蓮它就是一株花……”莫念斂去了笑容淡淡的說,眉頭微皺的看着她,那懷疑的小眼神看得金離難心虛的冷汗涔涔的流。
金離難卻在這時候反應很快,她對着商夜竹說到:“上次我在你家看到過一本醫書。上面的雪蓮不就是畫得像捲心菜嗎?”
商夜竹因爲知道金離難有難言之隱所以佯裝想了想說到:“是呢,我們這種小地方也沒有雪蓮這種名貴藥材,所以只能從書上看了。至於書上那畫……咳……確實畫得不好。”
商夜竹爲人冷淡,在人前從來不屑說謊,金離難幾乎就沒見他說過慌,但是他現在說起慌來居然也臉不紅心不跳。這倒讓金離難刮目相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