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常是痛苦的,但是綠豆也好不到哪裡去。
每次阿常烤魚烤草菇的時候,虎浪就會來找綠豆玩耍。他會把綠豆脖子上的毛編成一條條的小辮子,上面還要插着各種顏色的小野花,管綠豆這頭威風凜凜的大公狼叫“綠姑娘”。
每次綠豆氣得想張嘴咬他,金離難就會有氣無力的提醒道:“他還只是個孩子啊~~~”然後虎浪就會仗着金離難撐腰去薅綠豆的毛,痛得綠豆只能張開滿是獠牙的嘴去嚇虎浪,這時候虎浪就會一巴掌呼扇過去,把滿是獠牙的嘴扇道一邊提醒綠豆道:“孃親說了,我還只是個孩子,你得讓着我。”
綠豆氣得哼唧亂叫,你這可惡的死孩子!
所以當金離難終於可以動的時候,阿常和綠豆激動得都快要淚流滿面了,因爲它們終於可以擺脫這個可惡的“死小孩”了。
金離難照顧孩子還是很有耐心,虎浪在她面前也是乖巧了很多。他們一路往魚咀鎮的方向走着。金離難本想從大黿山過,但又怕此山還有其他厲鬼邪祟遊蕩。故還是選了繞山而行,本以爲這樣做最妥當安全。沒想到卻還是出事了。
這一日,金離難實在走得有些累了,便把綠豆變成了驢子,讓它馱着自己走一截。虎浪見了也要騎驢子,可是綠豆不讓啊,不管金離難怎麼勸說,綠豆就是不馱虎浪。
虎浪氣得大哭向前跑去,他一個一米八幾的大男人,跑起來可是足下生風,一眨眼就不見了。金離難嚇壞了,趕緊騎驢追趕。卻在不遠處看見一羣持刀大漢把虎浪圍住了,虎浪則嚇一動都不敢動。
金離難馬上趕了過去才知道這是一羣剪徑強盜,要買路財才肯放行。金離難不想惹事,便把莫念給的銀子扔給了他們,他們又說金離難的毛驢也不錯。金離難當下就壞笑着把綠豆也給了他們,綠豆甩着驢子尾巴,眼裡也閃着壞笑。只要他們一走,金離難一念咒把綠豆變成狼看嚇不死他們。
他們無視了金離難懷裡的肉球阿常後,又看上虎浪要上的石狗的腰帶。這塊舊布粗看沒什麼,但仔細看的話居然沒有普通布一樣的縫隙。
天衣無縫!強盜們吃驚了,都明白了此腰帶雖不是衣但也絕非凡品!一個粗壯的漢子伸手就把布拽了下來。金離難想阻止都來不及了。
只可惜那漢子還來不及細看,就突然被人掐住脖子舉了起來。他只是來得及驚恐的看一眼舉着他的人就被“咔嚓”一聲扭斷了脖子,扔在了地上。
所有人都來不及做出反應就看見剛纔還嚇得不敢動彈的年輕人,居然像變了一個人似地一臉煞氣的彎腰撿起了死去漢子手裡的刀,站直後又是反手一刀砍斷了離他最近的一個人。
衆人這才反應過來,都舉刀向虎浪砍殺過去,金離難也慌忙把綠豆變回了狼。綠豆聰明,只見它靈活的衝進混亂的人羣,叼起那條腰帶後,迅速的跑向金離難。護着她後退,遠離了廝殺的人羣。
只是這纔剛退到安全區域,那邊的廝殺就結束了。二十多個強盜全被砍殺在地,且死相及慘,都是被虎浪一刀砍斷的,除了第一個被扭斷脖子的強盜,其他人居然都是死無全屍!虎浪全身浴血,站在屍堆當中。
金離難知道,虎浪沒有受傷,那些都不是他的血。突然屍堆裡的虎浪突然不見了,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閃現在金離難的面前,距離近得金離難的鼻尖都要處着他的鎖骨了。
好在綠豆反應極快,在虎浪出現的一瞬間,它就撲了上來。但是虎浪的反應更快,在綠豆快要咬到他的時候,他手臂狠狠一揮就把綠豆扇得飛了出去。然後單手一把扛起金離難便向山上跑去。
金離難知道自己危險了,她只來得及慌忙丟下懷裡的阿常,便被扛着跑遠了。
虎浪輕功本就了得,加上有鬼內丹在體內,那他跑起來可謂真的就是踏雪無痕了。虎浪跑得很快但是卻很平穩。金離難不反抗也不作聲,她一面想着對策,一面又要注意不要惹怒虎浪,以免惹來殺身之禍。
虎浪不停的跑着,在傍晚的時候他終於在一座房子前停了下來。他放下金離難,金離難擡頭一看,都快哭出來了。
望鄉客棧!
虎浪居然把她帶到了大黿山上來,她一直想繞開大黿山,結果還是沒有躲開。
眼前的望鄉客棧破破爛爛的,沒有了第一次看到的那麼金碧輝煌。雖然死氣沉沉的但是卻沒有了陰森森的感覺。
虎浪牽着金離難的手對着她笑了笑,然後一手執刀一手拉着她進了客棧。進了客棧,虎浪就在大堂的地上坐了下來。地上鋪着乾草,那是金離難之前爲孩子們鋪的,沒想到就過了個年,她又回來了。
金離難坐在了他的旁邊,解開她身上的小包袱。還好鬼煞缸還在,金離難揭開桃木蓋子喚出了紅豆,讓它幫忙打水,虎浪現在這樣確實需要好好洗一下。自己手上和身上也沾了血,也需要洗一下。
紅豆顯然也是對這裡很熟悉的,它很快就搬出浴桶並燒好熱水。然後金離難就開始喚着一直不出聲也不動彈的虎浪:“虎子,你該洗澡了。”虎浪擡頭看她,金離難小心觀察着也看不出他有什麼情緒。
稍稍鬆了口氣,金離難又指了指紅豆小心的試探道:“那個骷髏小哥哥給你洗。”紅豆本就心智低下,只會按照金離難的命令行事。聽聞金離難的話,也不等虎浪反應就走了過來要來拉他。
結果紅豆剛碰到虎浪的手臂,虎浪就突然暴起,一臉煞氣舉刀就是一陣亂砍。紅豆瞬間就被砍散了架,變成一節一節的了。
“虎浪!”金離難急了,瞳孔瞬間變成橄欖綠,虎浪也驀得停了手。金離難忙走過去查看紅豆,紅豆一顆骷髏腦袋都還算完好,只是頭蓋骨被劈了一條縫,一隻紅眼珠掉在了眼眶外,而另一隻眼珠還滴溜溜的盯着金離難。而身體則早就變成碎條條了。
“紅豆,你還好吧?”金離難有些內疚,不過看它好的那隻眼珠還可以轉動,應該還“活着”吧?
紅豆兩排牙齒上下磕碰着發出“嘎嘎”聲,然後金離難就看見它那碎屍般的身體被自身發出的白煙籠罩住了。一刻鐘後,煙散,紅豆又完好的出現在了金離難面前。安慰似的用牙齒碰撞發出了“嘎嘎”聲。
金離難鬆了口氣,她轉身又對虎浪說道:“脫衣服,讓骷髏哥哥給你洗澡。”虎浪果然開始乖乖的脫起了衣服。金離難依然是橄欖綠色的瞳孔,她轉過身起了堆火,從小包袱裡掏出倆個饃饃烤了起來,身後是紅豆給虎浪洗澡的聲音。
金離難烤着饃,臉色緋紅,滿腦子都是小時候看年畫,壽星爺爺手裡那個大大的桃子。對,只有tao子,滿腦子的tao子,碩大的tao子。
她很想轉過頭去看看虎浪洗得怎麼樣了,她鼓勵自己說以前當醫生的時候她什麼沒看過啊,但她最終還是穩住了自己的節操,老實的烤好了饃饃。
虎浪洗好來了以後,卻沒有換洗的衣服,就這麼直接大刺刺的坐在了金離難的旁邊。金離難卻不知道虎浪沒有穿衣服,她轉頭一看那健美陽剛的身材和碩大的tao子,忍了半天的節操,終於碎了一地。
金離難頭“嗡”的一聲就炸了,她頓覺氣血上涌臉紅得快趕上紅豆的眼珠了。她慌忙遞了一塊饃饃給虎浪,虎浪接過就吃了起來。好在紅豆速度很快,找到了金離難之前收拾好的被子,抱了兩牀後鋪在了乾草上。
虎浪吃得也快,兩個饃饃他幾口就吃完了。
“上…快點上牀睡覺。”金離難已經有點結巴了。她的頭一直轉向一邊,奇怪了她以前給人動手術也沒有這麼害羞過啊。真是丟臉。
虎浪很聽話,鑽進被子就閉上了眼睛。金離難見他蓋好被子後,才鬆了口氣。她收了攝魂咒,也走到虎浪身邊,結果剛在虎浪身邊坐下,虎浪就立馬睜開了眼睛看着她。